虽然结果并不是完美,但还是很温馨。我似乎能隐隐感觉到生活会变得越来越好,就像一副还未勾勒完成的画。
不知道这是不是意味着,所有的一切都这样过去了,就像关唯经常说的那样,都好起来的,不知道。但从当下的生活看,是这样的。仿佛一夜之间很多美好都不再是幻觉,有的时候,我甚至感觉伸出手就能碰见看似幸福的未来。
被京京这么一闹,关唯也比以往直接了很多,会用男友的语气发来一些信息。虽然心里还是会有一丝不安,但多数的时光都被幸福感充斥着。每每想起这样的感觉是关唯带来的,都会百感交集,他居然就这样一直存在我的身边,从未离开过。很多年前,我也曾经想象过很多未来的画面,虽然也没想到会遇见丁宁这样的事情,可怎么也没朝关唯那里想过。
可是心里总觉得,和丁宁结束得太突然,与关唯开始得也很唐突。心里隐隐不安,虽然京京总在我耳边唠叨着,说我是没事找事,总爱想起七想八。
每当有这样的想法时,我也会安慰自己。能有什么事呢,人家早就把你不知道放到何处了,自己还在这里自作多情。回想一下,他很久都没有一点儿消息了。我打开手机,即使早就删除了,但丁宁的号码还印在我的脑袋里,甚至不用思考就能顺口背出来。
有些事情,的确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几天后,事实再次验证了我的直觉。
“莫凌。”丁宁的声音依旧。
号码在手机显示屏上闪闪发亮的时候,我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我傻傻地看着,直到铃声结束,不知道是不想接还是不敢接。一直到再次响起来,我颤抖着把电话放到耳边,里面传来的熟悉的声音。
“嗯。”我简简单单应了一声。
“你最近好不好?”丁宁的语气里有些小心翼翼。
“很好。”说出这两个字是由衷的,我的确过得很好。怎么在你丁宁心中我没了你就一定要过得落魄不成?
“哦,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说得还真是轻松,我苦笑了一下,丁宁永远都不会知道,对我而言怎样才是好,他一点也不了解我,至始至终都一样,即使心里明白我和夏宛若是两个人,但还是会不知不觉就把我们联系到一起去。
我一边拿起电话,一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现在的我还有夏宛若的影子吗?我甚至已经渐渐忘记了夏宛若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是我已经摆脱了她,还是真正成了她的影子,镜子里的人,到底是我,还是她。
“对不起,莫凌。”丁宁沉默许久还是开了口:“我真的忘不了她,你可以恨我,但是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委屈自己,丁宁,你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吧!”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丁宁的话总是能直达心脏。我小心翼翼隐藏的心情就这样被他再次毫不留情地揭开。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你,希望你今后能好好的。”
“那……你们,你和她……”我还是轻轻问出了一直藏在心里的话,不知道是不是心底还留着一丝希望,或许丁宁并没有跟夏宛若在一起。
“她回美国了。”说完,丁宁沉默了几秒:“在那边等我回去,所以……我,也要走了。”
事实证明,我的空想只是在自我安慰,他就要走了,跟夏宛若过新生活去了,留下一个什么也不是的我,被耍得彻彻底底。
“那……祝你们……”我语塞,皱了皱眉,然后倒吸一口气,把眼睛里的液体忍了回去。“幸福”两个字此时此刻显得那么吃力,还是被我吞回了肚里。
“我明天晚上七点的飞机,莫凌,我想见你,最后一次,见见你好吗?”大概这就是丁宁打来电话的原因吧,算是最后的告别?他凭什么见我,如果我是他,这么对一个爱他的女人,早就躲得远远了。
“为什么?”分都分了,还见什么。
“因为……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有些话,对女生几乎是致命的。就像丁宁最后说出的这句话,我能听得出来,他没有骗我——他喜欢我,却不爱我。
但有什么办法,我拼命忍住的眼泪还是顺着脸颊滑了下来。我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也没有回答丁宁,只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然后慢慢将电话从耳边拿开,挂断。
明晚七点。
真希望醒来发现只是一场梦,然后我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将这个时间抛到脑后。可是现在,这个时间就像丁宁的电话号码一样,忘也忘不了。
他要走了,真的走了,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吧。我的一段初恋的时光,仿佛随着丁宁的离开也要一并带走了一样。
幸福是一面太大太深的湖,让人看不清湖底到底有什么秘密,稍有微风就波澜起伏。我的幸福似乎只是一层不堪一击的屏障,丁宁就是致命的武器。
现实就是这样,心里什么都不能留,但凡留有一点位置给他,就能轻易打破。丁宁这个毒瘤,小却致命。
我没有回答丁宁,一时间看不清自己了。明天,他就要走了,这次是真的。当把这个不能篡改的现实活生生摆在眼前的时候,我还是变得脆弱了起来。
把毒瘤切掉,是会痛的。就算打了麻药,也有过劲儿的时候。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