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京京把我和关唯之间的有些模糊的关系似乎一下子理清了,逼着我承认了一个不敢承认的现实——关唯一直爱着我,并不是朋友那么简单。
但让我更加惭愧的是,我却一直没有重视这样的感情。此时出现在耳边和眼前的都是关唯的声音和画面,往事就像放映一般在眼前一幕一幕地掠过,很多不经意的瞬间,不经意的事情,现在看来都似乎明白了很多。
“就连他放弃更好的大学,都是为了因为你!”京京说这话的时候,似乎也挺为关唯可惜的。
“莫凌,你睡了吗?”
正想着,接到了关唯的信息。
“没有。”脑海里的人突然发来消息,我有些触不及防。
“京京都跟我说了,我……我没想让你知道。希望别有什么负担,我们还和以前一样。”
看来京京很诚实,这么快就跟关唯老实交代了。
“京京说的是,真的?”
“嗯。只是你心里一直有他,我……”
“对不起,关唯。这么多年,对不起。”我发现自己最近似乎总是在说这句话,不过相对于仇小濒来说,对关唯说的这句话,包含了很多很多。
“也没什么,都是我一厢情愿的,跟你无关。我就是不想你有负担,所以才……这么晚了,你也早点睡吧。晚安!”
关唯没有给我多说什么的机会,他现在心里一定也很混乱吧,一句晚安说得容易,心里这么多事,哪里做得到呢?
想起了关唯最常跟我说的那句话:莫凌,一切都会好起来。
想起了在医院的日子,想起了西藏的那个夜晚,都是关唯陪在身边。可他从来没有暗示过什么,甚至连一句表露心迹的话也没有。
想起了他时常会有的沉默,每一次似乎都是因为我。
一直以来,在丁宁的事件里,我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十足的受害者,被夏宛若玩弄于鼓掌间,被丁宁若有若无的感情纠结得食不知味,没有谁比我更难过,没有谁能体会我的心情。
可是关唯又何尝不是呢,我总是要求丁宁的感情要有回报,那关唯的回报找谁呢?这么多年来,关唯从来没有要求过我为他做些什么。
想着想着,发现最混蛋的其实就是自己。跟谁都无关,夏宛若也好,丁宁也罢,都无关。
夜里做了个梦,梦里面的圣山若隐若现,在它面前的我依旧是那么渺小。我轻轻转过头,关唯站在身边,安静地看着相同的方向,脸上洋溢着微笑,就像一幅画。
“你总算回来了,雨凝姐。”
“怎么了,小丫头。很久没见,听说你脱胎换骨了?”
不用想,肯定是京京。
“我已经一星期没见关唯了,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像从前那样,看来很难。”不用多问,就知道京京一定把这件事也跟雨凝说了。
“那就照京京说的,忘掉过去,迎接新生活吧。”雨凝笑着,眼神里闪烁着少有的光。看来她对我离开丁宁也很赞成。
“可是……”
“我知道你还需要时间接受,其实就你还蒙在鼓里,虽然关唯没有直接跟我说过他的心意。但是大家都能看得明白,他对你的感情不比你对丁宁的浅。”雨凝看来也早就觉察到了。
“你们一个个都聪明,就我笨,什么都看不出来。”
一个星期来,我都有负罪感,并不是因为没有给关唯感情,而是对他是疏忽。
“你也别急啊,总之旁观者清嘛,再说关唯是个明白人,也不会怪你。”雨凝说着,看了看远处,“不过莫凌,于其爱一个爱不到的人,不如珍惜眼前人呢?”
“关唯,我们谈谈吧。”
一直都只是发发信息,这几天来关唯也多少有些变化,电话变少了。
“莫凌……”
关唯这样叫我,突然脑海里又闪现出了另一个声音。就像一个子弹穿过大脑一般。让我的脑海里突然空白了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