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约好的广场边,掏出手机看了看,已经过去快半小时了。我抬头向四周望了望,广场上人来人往,袁庭不会忘记了吧?电话里她主动约我见面,两年过去了,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打来电话,我想也没想就兴奋地答应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会被拉长,我开始有些焦躁,伸着脖子抬头看向公车站方向,袁庭不知道会做那一辆车过来。每一辆车停下,我都会紧紧地盯着走下车的人,远远看去,不知道能不能看清袁庭的身影。
怎么还没有到呢?是我听错了,她忘记了,还是这根本就是袁庭的一个玩笑呢?不会,我想起了袁庭在电话里的语气,我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么平静地和她通话了。
心里正不安,身后被人轻轻拍了一下,我一怔站了起来。
“怎么样,吓了一跳吧。”袁庭张扬地笑着出现在了我面前,见我半天没说话,赶紧解释,“对不起嘛,有事突然耽搁了。等很久了吧?”
“哼,我以为你耍我玩,不来了呢。”
“哎,看来你对我还是没有放下戒心,还这么怀疑我。”袁庭故意嘟起嘴。
“拜托,我等了你快一小时,手机也不接。抱怨几句也正常吧。”
看来是我多心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的袁庭,即便想起了那晚她打在我脸上的一巴掌,也没什么气了。几年过去了,即便是化干戈为玉帛,我们之间还是难免有些尴尬,似有似无地存在我们两的谈话间。
“约我出来仅仅只是聊天吗?”从见面开始,袁庭就一直寒暄着:“还是有别的事情?”
“我来跟你告别的,明天我就要回上海了。想在回去之前,跟你见一面,今后我们虽然不能像从前在学校那样,但还是要保持联系。我也跟小濒约好了,你也原谅他吧。”
“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们同学一场,这算是难得的缘分。”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以前心里不知道有多气,可这一分钟什么都没了,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恨?如果心里没有了感情,哪还有力气恨呢?
“你什么时候走,几点飞?”我拉住久违的手,袁庭向后缩了缩,“我去送送你。”
“晚上九点。”
“好,我们还在这里见。我开雨凝的车送你。”
一天可以很长,也可以很短。第二天见到袁庭的时候,我们两人的心情仿佛都发生了变化,昨天还存在彼此之间的尴尬,都不见了。
在车上,我们聊得很愉快,有的时候甚至有一种时光交错的感觉,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我们躺在寝室的床上,讲这个人那个人的。
“对了,你现在呢?还单着?以前那个叫什么宁的,还有联系吗?”袁庭总算聊到要害上了,说了一车的话,我一直都没往这方面提,还是被她想起来。
“你觉得我们会有联系吗?”我反问她。
“照你的个性,应该是不会了。毕竟关唯……”袁庭欲言又止。
“是啊,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只是不知道到底他在美国发生了什么,怎么回来就变成里另外一个人,“袁庭,我有事想你帮忙。”
如果不弄清在美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丁宁这么反常的举动,总要有个合理的解释。
“什么,你尽管说。”袁庭倒是挺爽快。
“你……还能打听到夏宛若的消息吗?”我吞吞吐吐。
“你打听她干嘛啊,不是去美国了?”看来袁庭还是知道她的消息,“该不会也想跟她,重修旧好吧?你没毛病啊?”
“丁宁回来了。”
“啥!”袁庭激动,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摇晃着:“真的假的?!”
“干什么!开车呢!”我手一抖,开着的车都跟着晃了一晃,“不要命了你!”我瞪了她一下。
“夏宛若也回来了?”看来袁庭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就丁宁一个人。哎,说来话长。”
我很不愿意再提起丁宁一系列匪夷所思的变化,但我知道,现在不告诉袁庭似乎说不过去,我想知道夏宛若现在的状况,我想知道一切有关他们在美国的事情。
袁庭对我和丁宁的过去了解得并不具体,听我简单介绍,就像在听一个故事。故事讲完,她半晌没有反应过来,机场已经到了,我把车停好看向坐在一边的她。袁庭的眼神,不用说什么就已经能看出她的惊奇。
“看来你瞒我的事情不少啊!”我用手推了推她的胳膊,她这才挤出一句话来,“以前只是有一句每一句地听到你的事情,而且还加上自己的揣测。看来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我总感觉,丁宁回来变化那么大,一定是在美国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现在这么无理取闹,你别理他不就好了。”袁庭不知道我为什么还要自找麻烦。
“可他一直在骚扰我。已经严重影响我的生活了,所以,还是要对症下药。要弄清楚怎么回事,一定要找到夏宛若。”我重重关上车门,走到袁庭身边,从她手上接过行李:“你在上海认识的人多,学校里也是。虽然她从前在学校里比较独来独往,但总有关系不错的人吧。”
办理登记手续,一路上袁庭仿佛都揣着心事。知道要过安检了,我们不得不分开,她才答应我:“好吧,我替你问问。不过,好不容易有新的日子了。我也不希望你又回到从前。哎,也不知道该不该帮你。”
“放心吧,现在糊涂的是他。我早就清醒了。”我笑着对袁庭道别:“快走吧,一会赶不上了。我等你消息。”
我朝她挥了挥手,心里突然有种刺痛的感觉。
又想起了你,关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