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十分热闹,但台上却是一下回复原样,恢复平静。掌柜见气氛差不多了,上台掌控。
“各位父老乡亲们,这折戏精不精彩?”
“精彩!”
“再来一个!”
掌柜摆摆手,示意观众安静。待观众都安静了,他又招招手,唤来伙计。一年青小伙自台下端了个鹅绒托盘上场,鹅绒托盘正中央,悬挂着一只折射光芒的话筒。掌柜小心翼翼地拿起话筒,挥一挥衣袖,小伙便自觉地退到一旁。
底下观众不明所以,但闪亮的话筒晃了他们的眼。
“咳咳……”
底下观众吓了一大跳,这声音好大!
掌柜见达到他想要的效果,捋了一遍山羊胡,笑眯眯地开口,“各位,正如大家所见,天影楼有着大家意想不到的东西。大家是否好奇我们天影楼为什么建那么高?”
“对呀,为什么?建那么高,爬上去多累呀?”底下人交头接耳。
掌柜见气氛差不多,便神秘一笑,“想知道?”
“想!”众人高声大喊。
“那便到我右手边的摊子了解了解,哈哈……”
“切~”众人伸长耳朵,听到的确实自己了解这句话,不免有些失望。但嘴是惯于说谎的,他们涌在毫无一人的摊子前,摊子上的传单一抢而空。
传单的纸张细腻无比,花纹精致。阿瑶说了,防盗,从纸张做起。在游玩时,她已经开始建了一个造纸作坊,纸张的用度仅够天影四层的书肆——谈天阁。也不知傅杨是从哪搜罗出一批造纸人,造纸可是造了二十几年,造纸技术娴熟,也只是中年,还可以接受新的造纸工艺。她在空间翻出新的造纸术与渲染术,让傅杨出面,传授给他们。所幸是小宝贝出品,在学习时贯通力会提高不少,师傅们才在短短几天之内学会了。
“这糕点看着真好吃……”
“价格更好看!你看看,就这小小的一块,都要几两银子呢!”两位小户人家的姑娘在讨论。
“切,你们这等人当然吃不起。在你们还在看传单的时候,我们已经是吃过了。这滋味倒是配的上它的价格。”一大户人家丫鬟打扮的丫头对那两位姑娘翻了个白眼。
“你!甄小圆!”粉衣女子气得胸疼。
藕衣女子抚着粉衣女子的背,“别气别气,不过是主人家的一条狗,吃个残羹冷饭,还好意思拿出来炫耀!”说着还嗤笑一声,“我们进去买一块,几两银子而已,买得起!”
粉衣女子眼睛都被吓大了,“丝丝……”
藕衣女子凑到粉衣女子耳边,悄声说,“我们就买一块,说出去也倍有面子!我们可是吃过天影楼的点心的!”
没错,短短半天,酷炫的风格就使天影楼成为贫民百姓最向往的地方了……见识过繁华,才向往繁华……
粉衣女子被说动,她颤巍巍地动下嘴唇。
而大户人家的丫鬟却捂嘴笑了起来,“买不起就被充大头……”
粉衣女子一听这话不乐意了,虽说她家不是大富大贵,但几两银子的压岁钱还是有的,“哈,笑话,你一丫头就说买不起,当年你家可是穷得将你卖给别人当牛当马才能活的……”
“你这贱蹄子,说什么呢?”丫鬟就要动手了。
藕衣女子赶紧将粉衣女子护在后边,“呵,想动手?怎么你家主子没教过你什么事教养?”藕衣女子上下故意打量一下丫鬟,嗤笑一声便拉着粉衣女子转身,走进天影楼。独留丫鬟一人在这跺脚。
“没钱装有钱,看你们怎么走出来!”说完跺跺脚就走了,夫人还等着她呢......
天影楼楼下此时坐满了人。中央的戏台正上演着刚才没演完的戏。两女子一进去就左顾右盼,天影楼不说金碧辉煌,但落落大方,恢弘大气。
“两位姑娘,想要些什么?”一个伙计客气地招呼她们。掌柜的可说了,只要走进天影楼的,都小心招呼着,无论身分如何。
两位姑娘看着伙计的衣裳,再看一眼自己的,连个伙计穿得都比她们好……
“咳咳,”藕衣女子清一下嗓子,“我们就想看看,这个,有位子吗?”虽说身上银钱不多,但气势不能输了。
伙计看了下四周,指了一个比较偏僻的位置,“现下位子紧张,只剩那桌了,如果姑娘们不嫌弃的话,请移步。”
“不嫌弃不嫌弃……”粉衣女子一听有位子,赶紧答道。藕衣女子拉了拉她的衣袖,才收敛一些。
“那有劳小哥了。”藕衣女子行了个礼,粉衣女子也照着行了个礼。
“姑娘们客气了。”
两位姑娘坐下,粉衣女子已经是被台上出神入化的打斗场面吸引了,看得目不转睛的。
“这是本楼的招牌饮品和糕点,这是点单,姑娘们需要点些什么直接勾选,选好了拿到那个桌子前交给小哥就可以了。”伙计指了指通往厨房门口的桌子,然后将餐牌跟点单放在桌上,露出招牌式微笑,看得两位姑娘小脸微红。
两位姑娘听得一愣一愣的。
“如果有什么疑问招招手就好了。”看着两位少女面露疑惑,小伙再次建议。
藕衣女子拿过餐牌,翻开,瞄了里面的东西,被价格吓得够呛的。她强行镇定,“你先忙吧,我们自己看就好。”
伙计客气地退下,招呼起了其他客人。
粉衣女子凑过头来看一眼餐牌,里面的糕点很精致,但很贵……她拉了拉藕衣女子的衣袖,“呈呈,我们走吧……”
藕衣女子隐秘地吞了一口口水,“我们就看看,顺便蹭个戏,等会儿就走,好不好?”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她的小伙伴,再将视线转向桌上,“你看,这里还有茶水,不亏的……”
“那我们就看看?”粉衣女子跃跃欲试。
两个小脑袋就凑在了一起,研究着餐牌。
“呈呈,这个桂花香看起来真好吃……”
“嗯嗯,这个芙蓉糕真好看……”
“哎,你看,这月下美人,晶莹剔透的,这是什么茶?”粉衣女子点着的图片,是一盏水晶杯,纹理是纱裙飘逸的仕女。
“它上面写着的可是酒!。”
……
两位姑娘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彼此看了一眼,“我们点一蝶纱玉糕和两杯石榴汁吧。”藕衣女子纠结地开口,这是最便宜的糕点和饮品了,但她们,已经是花光了身上的钱了……
粉衣女子艰难地点了点头,看着藕衣女子拿起墨笔,勾了点单,将点单拿去点单桌,她觉得自己的心快要停止跳动了……
藕衣女子回来时拿着一张天影楼的简介单,两人出于好奇,也看了起来。不得不说,天影楼的简介单实在太精美,精美到两个姑娘想拿回家收藏吗,实际上很多人都这样做了。
“二楼有厢房!”粉衣女子出声。
“朱儿,有厢房我们也上不去……”银钱不够呐……刚已经是一时冲动了……
“呈呈,三楼有三个区域,价格我们可以接受呐!”五两银子一个位子,今天花了这一顿,她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接收五两银子一场的戏了,一年的零花钱而已……
“可惜只有晚上才能看,晚上我爹娘是不可能放我出来的。”藕衣女子一脸无奈。
“我们可以元宵、七夕过来呀。”粉衣女子眼睛闪闪,灼灼地看着她的小伙伴。
藕衣女子一脸无奈,她并不觉得花五两银子来看一场戏值得……她忙转开话题,“你看,这头花好不好看,这衣服样式好不好看?”
粉衣女子果然被吸引,但很快就被价格吓到不想说话了。“这,买不起呐……”说是这般说,但眼神可没从头花上移开过。
“所以说,”藕衣女子严肃地说,“我们要好好攒钱。”
粉衣女子愣愣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纱玉糕一碟~石榴汁两杯~姑娘,你们点的东西来了。”
两位女子看着眼前精致的糕点以及散发诱人光泽的石榴汁,小心翼翼地品尝着。
糕点细腻勾住味蕾,饮品清甜解腻,戏曲玄幻唱腔圆滑。两位姑娘觉得她们花出去的十五两银子是值得的。
“呈呈,你看,那个……”
藕衣女子顺着粉衣女子的手指看了过去,惊到了。与她们有同样的表情的一堆。只见一位婀娜多姿的蒙面女子坐上了镂空的花篮,花篮宽阔,能装下五六人。花篮底部被鲜花铺满,女子一坐上,入口处便有女子上去封住,随后稳稳当当地升上二楼,没有一丝摇晃。花篮升上二楼后,二楼的顶板便打开,花篮通过后便关上。
掌柜的在底下拿着话筒向大家解释,“这叫升降梯,有能装下五六人的,有能装上十几人的,它们便分布在四周。升降箱材料特殊,十分牢固,并且每日都会检查一遍,升降过程中还有人来陪着,只要正确乘坐是不会有问题的。现在便向大家展示我们最大的升降梯升降过程。”
说完南面一个升降箱箱门便打开了。这个升降箱比较务实,没有花花绿绿的东西,只有简约大气的浮雕。十几个人走进去后,一位伙计打扮的年青小伙走了进去,熟练地锁起箱门。升降箱便稳稳当当地升了上去。
掌柜在升降箱升上上去了以后,再次解说,“天影楼二楼是厢房,三楼便是分类影厅,四楼便是书肆,五楼便是养肤品的卖场,六楼便是衣服头饰的卖场,这些在传单上已经是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了。不过,楼上究竟是什么样,就得靠各位亲自上去瞅上两眼了。”掌柜说完便放下话筒,捋着山羊胡,回到柜台,算他的账了。
在大厅上坐着的蠢蠢欲动,但年长一点的还是有点顾虑,反而是座上的读书人,三五成群地离开座位。他们听戏文不过瘾,在传单上可看见了,四楼的谈天阁有下一折戏,还有地方供他们高谈阔论。再说,他们也想尝试一下升降箱……
在场的女人们大多年纪有点大,就没有那么大胆的了,虽然看着刚才那少女坐在花篮往上升真的戳中了她们的少女心,但……毕竟是有点怕的。
粉衣和藕衣这两位女子很想去看一看,但只有她们两个貌似太孤单了。再说,说不定她们上去又忍不住要买东西怎么办?她们身上已经没钱了……她们将东西吃得一干二净,出门到柜台买单时心像是要滴血。
掌柜从桌下拿出两个小礼盒,“天影楼第一天营业,这是本楼的小心意,望二位姑娘笑纳。”
两位女子怔怔地看着桌上的小礼盒,没想到还有东西送……她们道了谢,便出了门。迅速找一个角落,迫不及待地打开小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精致的木盒,打开便是流光溢彩的水晶瓶。放在手心凉丝丝的,沉甸甸的。她们拿起盒底的小册子。
“润肤露。早晚将本品均匀抹于脸上,坚持使用一段时间,皮肤便能有明显改善。”
“呈呈,这个润肤露可是卖六两银子一小瓶的,你看!”粉衣少女拿出传单,翻开找出润肤露这个图片,指给藕衣少女看。
两个少女对视一眼,捡着大便宜了!这下得好好跟她们的好姊妹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