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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没有失约的流星

周五放假早,回到家的时候,天上的太阳还很光亮。林傲寒从冰箱里面拿出冰凉的西瓜,舀一大勺,在嘴中含到温热,再一口咽入肚中。大头电视上面,播放的正是现象级火热的首都奥运会。镜头里的奥运健儿奋勇拼搏,为国争光,不时迎来赛场里面国人的呐喊与加油,当然,拿到的最终成绩也极为漂亮。林傲寒盘坐在沙发上,抱着西瓜看电视。不过正面看去,眼睛的长久呆滞却出卖了她。

今天下午放学回来的时候,她在走廊的拐角处遇到了顾野。此时的顾野,变化很大。那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瘦肖了好多,眉目之间,也尽是疲惫与颓然。他来告诉自己,他已经戒掉了赌博。顺便,来借她一点钱。

那时与她同行的邱泽怒不可遏。要不是林傲寒费劲力气拉住了他,估计他跟顾野又要厮打起来。出身“武林世家”的邱泽身板硬朗,而长期缺乏锻炼的顾野在他眼中,就比小女生壮那么一点点,打起架来,邱泽自然不怕他。令林傲寒担心的是,打架总会有人受伤。况且在七中,打架会被通报记过不说,情节严重的还要被勒令退学。邱泽为了她如此这般,理性来看,显然不值得。

“把林傲寒借给你的钱都输光了,你还有脸来找林傲寒。”顾野闻言,满不在意,反而略有底气的质问邱泽。“我找林傲寒借点钱你也管的着?你管太宽了。”“哈哈哈,说我管的宽?那你听好了,傲寒现在是我女朋友,我有义务保护她远离你这种人渣......”

感觉到邱泽生气而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林傲寒手心微热。对于前男友顾野,林傲寒眼中只剩下冷漠。她已经仁至义尽,并且用自己的感情与时间,为自己的天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从前的林傲寒以为谈恋爱就是想办法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都给他,可用了高中三年的时间才明白,糊涂的以前,早已不堪回首。她知道顾野的家境不是太好。所以在交往的那段时间里,林傲寒把自己很大部分零花钱都交给了顾野,让他去买些需要的东西。可从他人口中得知,他不仅所有的钱都拿去赌博,还欠了一屁股外债的那一刻,她对顾野就彻底死了心。

“铃铃铃,铃铃铃~”

夜晚时分,林傲寒电脑上QQ的消息声一直在作响。刚洗完澡的林傲寒穿了一身小熊睡衣,用眼镜布擦干净满是雾气的眼镜,坐在电脑椅上,鼠标一点,同意了邱泽的视频请求。视频中的另一边,邱泽在拿着摄像头晃晃悠悠的做俯卧撑。

“傲寒,今天发生的事你别放心上哈。我视频主要是想问一问你,要是顾野日后还像今天这样来骚扰你,你怎么办?”林傲寒本来心情还算平常,邱泽这一问,林傲寒又恢复了纠结的模样。

“傲寒,有一个好消息,听天气预报,今天晚上会有流星雨。记得多许几个愿!”邱泽声音未落,天空中乍然一道闪电,随后传来了轰隆隆的雷鸣。林傲寒噗的笑出了声音。“这分明等来了暴雨,哪里等的来流星。”

天空中突如其来的暴雨,让窗外长街上的人们四散而逃,原本还算正常的街道上面,转而满目皆空。邱泽本想拉着林傲寒交流一些“做题经验”。不料“哄~”的一声雷鸣,在此刻响声极大的突兀出现。为了电脑主机不被闷雷给震坏,林傲寒不得不匆匆与邱泽道别。关上了摄像头,下了线。

今天老妈林芷兰临时有事,已经回不到家。晚饭的解决,需要靠林傲寒自己。不是很熟练的打开抽油烟机,林傲寒简单的下了面条,简简单单炒了个尖椒鸡蛋,就上了餐桌。

窗外的雨声哗哗,没有丝毫要停歇的意思。林傲寒安静的吃饭,除了不时来讨饭吃的小泡芙,倒也乐得清闲。雨天很容易让人回忆起些彼时的记忆,吃饭的林傲寒也不例外。有些出乎意料的是,最近她渐渐发现,可以用来温习的快乐回忆越来越少了。或者说,每次回忆起来,带来的安慰越来越少。就像薄荷味的口香糖,咀嚼太多此后也会失去了浓烈的味觉之香。或许过往事物本就如此,没有书笔的承载,总归要湮灭于历史和记忆的尘埃。

小时候林傲寒一家都还是住在平房之中。那时候的她特别喜欢夜里。那时的夜里有忽闪的萤火虫,有虫鸣,有蛙叫,有月光,还有许许多多不可名状的感觉。比如土壤气息的舒适感,又说是淡淡的孤独感,自卑感,抑郁感。彷佛身边的一切都与自己格格不入。又自认为像是太宰治那般人间失格,也像波德莱尔那般挣扎着。好在随着她渐渐长大,这种感觉已经渐渐被她自如地藏了起来。只有像现在的雨天,才会不经意间遇与之相见。

“小泡芙。”林傲寒把她家的小猫给抱在怀中,“从前啊,猫的世界里面有一个反串歌手。他和魔鬼签了誓约,让他同时拥有两种不同性别的声音。代价是献上自己的爱情,永远不能爱上任何猫,否则就算作主动解除誓约,一辈子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只猫啊。一路红火了二十年,这天,他吞下一颗烧红的火炭,抢救无效去世。救护猫员从他的身上找到了一封情书,收信人上写了一个名字,落款是他自己......”

“泡芙啊,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人生在遇到两难的时候,但愿你与我都可以做出不会让自己后悔的选择......”

感觉到“困倦”的力量越来越大,林傲寒遭不住,只好选择覆被而眠。没有了阳光的黑夜里,光怪陆离,模模糊糊,安逸与平静,深思与惶恐,一切一切都肆无忌惮向着林傲寒拥了过来。

林傲寒不知道的是,在她入睡后的不长时间,天空中的雨停了,并且真的开始无声落下一颗颗璀璨的流星。而在另一边,邱泽满心欢喜的看着落下的流星,一颗,两颗...七颗,八颗........

“嘿嘿嘿,我要提高语文成绩,考个好大学”“保佑我明天打赢比赛”“我还要变成超人,保护林傲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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