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林砚做了林家家主,柳城城主。有人说林砚为人敦厚,待人亲近与原来林家眼高于顶的作风全然不同。也有人说林砚终究是庶子,没有半分矜贵与傲气,昔日里林家的风采,被他的卑颜屈膝磨的半分不剩。
杞霁清回府之后,去找妹妹其姝,但是其姝却刚吃了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杞霁清站在门口问过丫鬟,又交代了丫鬟多注意其姝,其姝睡得早,万一半夜醒来,交代完,离开其姝的小院,去了父亲的书房。
杞长思正在书房写东西,杞扶氏在给杞长思研磨。杞霁清拎着食盒来敲门,进门后给父母行了礼,将东西放在桌上,杞扶氏停了手上动作,没有再研磨,让杞霁清坐下,给杞霁清倒了杯茶。
有时候杞扶氏觉得这个孩子是不是书读的太多了,太过规矩了,哪怕在父母年前,都一板一眼,规规矩矩。
“你拎的什么?”杞长思没有那么多心思,也不搭理杞霁清,伸手就去揭盖子。
“路上遇见连姨娘要给父亲送吃的就给父亲带过来了。”杞霁清规规矩矩的回答。
杞长思揭开盖子的手顿住,又默默的将盖子盖了起来,腰杆挺得笔直的坐着,默不作声,杞扶氏瞪了杞长思一眼。
“伊人回去了?”杞扶氏问道。
“回去了,用府上的马车送的。”杞霁清答到。
“看过妹妹了。”杞扶氏又问。
“看过了,吃了药已经睡了。”杞霁清再答。
杞长思便如同一个瓷人,规规矩矩的坐着,不动也不搭话。
“你过来应当是有什么事吧?”杞扶氏问。
“今晚吃饭时,妹妹跟我说,她想出去玩,妹妹七岁了,却不曾出过家门。”杞霁清抬头看了看杞扶氏,见杞扶氏神色温柔的看着他,接着说到“余伊人和我说,他过两日要去一趟南乾,我觉得南乾天气好,路程近又不颠簸,所以我想带着妹妹也去一趟。”
杞霁清心中没什么底,毕竟妹妹自幼便待在府里,没有出过什么门,更何况是离开柳城。
“哪一天。”杞长思结束自己的瓷人模式,接过话。
“后天。”杞霁清答到。
“那你记得把东西都带齐全,银两也要多带。”杞长思道。
“你妹妹的衣物估计有些多,药也是要带的,不可以让她吃太多甜食。”杞扶氏补充到。
杞霁清有些吃惊的看着自己的父母,“我一定照顾好妹妹。”
“嗯,回去歇息吧,明天早些起,把东西都准备好,还要记得提前告知伊人说一声。”杞扶氏说。
“嗯,霁清知道的,父亲母亲早些歇息,霁清告退。”杞霁清说完出了门。
杞霁清走后,杞扶氏打开食盒,将食盒中的鸡丝粥端出来,小口小口的吃着,杞长思幽幽的看着杞扶氏将一小盅粥都喝完,杞扶氏惬意的眯了眯眼,夸了一句“连姨娘的粥煮的真好。”
然后也不看杞长思幽幽的眼神,把食盒留下,吹了杞长思书房的灯,然后回了自己的屋子。
杞长思将灯点上,把没写完的东西写完,叹了口气,把食盒放在门口,明早小厮会把食盒送回连姨娘那里。
回房的时候,放间留了灯,但是杞扶氏已经睡着了,杞长思放轻声音,收拾妥帖之后,熄了灯上床睡了,夜色恢复平静。
第二天一大早,杞霁清就起了,虽说平时因为读书,也起的早,但是这次格外的早。早起后的杞长思先是将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完整,将自己生辰节日所得的所有银钱都收拾上,待到天色不早了,差人去回了余征卜的话,又去找了其姝。
其姝听说自己能出去玩,开心的不行,杞扶氏又亲自动手,将其姝的行李打包装好,还将其姝要吃的药都交给了杞霁清。
次日一早,余家的车就过来接杞姝和杞霁清。杞霁清穿的春衫,十二岁的少年,穿了灰蓝色的衣衫,穿着简单却又不失贵气,衣服料子一等一的好,头发束起。杞姝穿的比大家多,毛茸茸的围脖,穿了粉色的小袄,一双大眼水汪汪的,整个人看起来都粉粉嫩嫩的,十分可爱。
原本杞长思是打算自己将兄妹两人送到城门口与余征卜会合的,却没想到余致远思虑这般周全,挑了挑眉,将兄妹二人送上马车,将行李装点好,又塞给杞霁清一包东西。
“好好与妹妹玩,不用太过忧心学业,你的学业不差的,不缺这几天。”杞长思交代杞霁清。
“知道的,父亲回去吧,我会照顾好妹妹的。”杞霁清答到。
余府的马车载着杞家兄妹二人到城门口和余府的商队会合。还未到,便看见余征卜穿着暗红色的衣衫,骑了一匹棕红色的马,立在一群黑色衣衫的人群中,十分招摇。头发束成马尾,被风吹的张扬。今天的柳城没有下雨,柳絮轻飘,余征卜立在柳树下身姿挺拔,十六七岁的少年,哪哪都好的不像样。
“哥哥,伊人哥哥长的真好看。”其姝掀开马车上的帘子看到余征卜骑着马立在柳树下。
“嗯,好看的。”杞霁清将其姝掀开的帘子放下,“有风,小心些。”
“不过还是哥哥最好看。”杞姝说到。
杞霁清笑着摸了摸杞姝的头:“这世间繁华万千皆如柳絮,飘飘洒洒也不过只是一两月而已,然吾妹不是,吾妹如漫天星辰,是我毕生的欢喜。”
余征卜下了马,掀开帘子进了马车,递给杞霁清和杞姝一人一个纸包。
“垫垫肚子,万一路上饿再叫我。”余征卜说着摸了摸杞姝的头。
“嗯,谢谢伊人哥哥。”杞姝道谢,拆开纸包从里面拿出一块糕点递给余征卜。“伊人哥哥也吃。”
“哥哥吃过了,杞姝吃。”说完,余征卜又扭头去看杞霁清。
“我们大概半天就能到,到之前没有什么事的话不会停车。你照看好杞姝,若是有事可以唤我,累了就让杞姝睡会儿。”说完也不等杞长思接话,起身出了马车,翻身上马,队伍开始出发。
走的官道,一路平坦,马车里又铺了厚实的垫子,车里并没有什么颠簸感,其姝吃完糕点撑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