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雨晨想开口说什么，却让李清源抢了先。
“江总误会了，我没那么大魅力能得到黄总监的青睐。我来了一个多月，还没找到房子，韩总跟我说黄总监刚租了套公寓，让我来看看，然后烦请黄总监加个班，帮我也找一套。”李清源脸上是无可挑剔的笑，黄雨晨则是无奈的苦笑。几年不见，他的虚伪也武装成了盔甲，密不透风。
“哦？”江云天满腹狐疑。看着他T恤短裤，明显是准备长时间呆着的样子。
李清源的笑容满面，却意味深长地看了黄雨晨一眼。“的确，像黄总监这样子的高智商美女，确实惹人喜欢。公司不反对内部员工恋爱吧？江总介不介意多个竞争对手，我也准备开始追黄总监了。”
黄雨晨错愕，谎言，需要说的那么彻底吗？
“让李总见笑了。”江云天挤出一个笑容。“那你们公寓看好了吗？”很明显，江云天对于刚才四五个小时发生的事还充满怀疑。“看了那么久有没有饿，我请大家出去吃个饭。”
“我们吃过了。”黄雨晨不想再听他们继续你来我往，“我们约好了中介，要出去了。”
“吃过了？”
“吃过了，雨太大，黄总监做了点粥。江总好福气，黄总监手艺不错，您以后有口福了。”
有口福的是你吧，江云天冷笑，追了雨晨三年，都不知道她还会做东西吃。
“够了，李总，我的私事你不要过多评论，还需要我帮忙吗？不需要就不要留在这说风凉话了。”
“抱歉。江总不好意思，我还得找房子呢，您看是否等黄总监方便的时候你们再谈你们的私事呢？我不便听太多吧。”
“雨晨，我先走了，我就住在明远酒店，等你忙完了我再来找你。”江云天转向李清源，“李总抱歉，改天请你吃饭。”
“为什么要对他说那些话？你其实无需解释，只要在旁边看笑话就好了。”
“我只是不想再做你的挡箭牌或者备胎。”李清源淡淡地说着，不紧不慢地跟在黄雨晨身后走向房产中介。
“黄小姐，怎么房子住着有问题吗？”接待他们的还是上次的业务员，服务态度一流。
“不是，帮我同事租房子，你们手里还有房源吗？”
“有！想租哪里？你们是同事，要不就您现在住的那栋楼？住的近点，以后上下班有个伴。”
“可以。”没等雨晨开口，李清源先同意了。
“那您稍等，我去查查还有哪几套哈。”业务员小郭迅速敲开电脑，“还有506，就是黄小姐隔壁，剩下的都是十五楼以上的。”
“就506吧，什么时候可以入住？”
“房东节前跟我们打过招呼，他出去度假了，五号回来，六号您可以来签合同。不过钥匙在我这，您要不先看看房间，所有格局、家具都和黄小姐住的505一样，只是方向相反。”
“相反？”
“对，就是您的沙发背靠着黄小姐的沙发，一墙之隔。”
“哦，那不用去看了，房东回来给我电话，这是我的名片。”
“好的，”小郭拿起名片，“李总，那我就直接打电话给您，不通过黄小姐转告了？”
“嗯。”
走出房产中介，外面的雨已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风力依旧不减，李清源看到黄雨晨的长发纠结在风里，想伸手帮她理顺，抬起手却又僵硬在空中。自己算是她的谁？她这些年也许缺少很多，但是肯定不缺男人。
“你接下来几天住哪？”
“你那啊。”
“李清源，别开玩笑了，我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而且你当时也没有反对，至少在江云天来之前。”
“我根本没有同意。”
“其实我应该跟江总交换下，他订了房间，集团副总的房间肯定足够高档，而且我敢肯定他会对你的沙发很感兴趣。”
“李清源！你……”黄雨晨感觉愤怒汹涌而至。
手机又响了，熟悉的烟花易冷。
“喂……”是江云天。
“他就在对面等你。”李清源示意了下大厅对面的沙发，也许他根本就没走，也是，谁放心自己的女友或者准女友跟一个陌生男人走那么近？假如他的女友还要和这个男人同处一室好几天呢？李清源苦笑，自己这是在报复江云天还是在报复自己。
“我看到你了。”黄雨晨注意到了李清源的示意，看到了对面沙发上的江云天。
“我不打扰你们了，等他走了我再回来。当然，假如他不走，我就去要他订的酒店的门卡。”
黄雨晨没有说什么，看了他一眼，满目的伤感突然让他的心好痛。
“李总，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
“不了，房子也找好了，不打扰你们了，销售现场还有兄弟们在值班，我去看看。”
“那辛苦李总了。”
李清源走开，刻意不去看黄雨晨的眼睛。如果时间停留在午睡醒来那一刻该多好，他像很久之前那样假装还睡着，她过来给自己盖上了毯子。她还任由自己抱在怀里，那柔软与温暖，久违了四年。
只是梦终究是早醒的，即使没有江云天的闯入，自己终究不能永远的闭着眼睛装作在梦中，她也不会一直任由自己做梦。终究还是得醒来，醒来后的她依旧不是自己的，依旧是那个狠狠地甩了自己的前女友，依旧是那个在婚礼前放自己鸽子的女人。她不是我的……
“中午只吃了点粥，晚上我们早点去吃？牛排，行吗？”
“我胃不舒服，不想出去了。”
“要不要紧，需不需要去医院？”
“不用了，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黄雨晨没有再拒绝，拒绝的再多都没有用的。
“坐吧。”
“你每个住过的地方都有相同的味道，”江云天抚摸着茶几上的花瓶，“花瓶破了，我回头送你一个。”
“不用了，这个就很好。”
“你最近话越发的少了，年纪轻轻总觉得你对什么都淡淡的。”
“也许是看开了吧。”
“看开？说的自己好像七老八十一样的。放假了，也该放松下，别老把自己沉浸在一种悲伤的气氛中，这样的确能写出好文章，但对身体不好的。”
黄雨晨浅笑，“我不是为了写文章。”
“好久没看到你笑了。”
“你其实不用这样子的江总。”
“叫我云天或者江云天都行，别叫江总。”
“云天，你年轻有为，身居高位，身边有无数的崇拜者，你没必要为了我这样委屈自己的。前台的林晴不也很好吗，她那么喜欢你。”
“你是故意说一个那么肤浅的女孩来衬托你吗？”江云天漂亮的如同钢琴家的手交叉在一起，“雨晨我们都不是青涩的大学生或者小年青了，三年了，你一直拒绝我，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个人，而且不是我。所以我知道你肯定理解爱一个人的感觉。”
“我有什么好的，让你付出那么多。”
“那你心里的那个他有什么好的，让你等那么久？”江云天的笑很暖，融到眼睛里的那种笑，能让你的心化开。
是啊，他有什么好，可以让我等那么久。
“你可能也说不出来为什么。我也说不出来，只知道三年前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有心动的感觉，后来经常去你的博客看你写的东西，那里面的忧伤浓郁得让人心疼。就是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我好像爱上你了，因为我好想把你搂在怀里，把你所有的伤感扔掉。可惜，三年了，我连你的手都没有牵过。”江云天苦笑，“我可能是最失败的追求者了，连初中生都不如，初中生还当众接吻呢。现在偶像剧里那些霸道总裁，动不动就强吻强抱，却都抱得美人归，我在想我是不是得像他们学习。”
黄雨晨尴尬地笑笑，下意识地挪开些。
“开玩笑的。我不奢望你现在就能把心里的那个他扔掉，换成我，我只想在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你能让我来照顾你。”
“我不需要照顾。”
江云天笑了下，不置可否。“晚上真的吃粥吗？”
“嗯。”
“那可不可以邀请我一起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