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源走到黄雨晨门口,他知道也许江云天又吃了闭门羹才会对他怒目相向,但不至于反应那么大吧。李清源不知道为什么会敲黄雨晨的房门,好不容易溜出来,第一反应却是去找她,因为从她和江云天一起跳舞开始,他就心不在焉了。
出人意料的是房门并没有关紧,而是随着自己的轻敲打开了,李清源推门而入,眼前的凌乱让他所有的血涌上脑子。
黄雨晨只穿着内衣,抱着胳膊缩在地板上,旁边是撕破的淡蓝色礼服长裙……
“是江云天?”李清源的手指骨节攥得发白,“我去找他……”
“算了……”一只手无力地抓住他。
李清源脱下自己的西装披在她身上,脖子上清晰的齿痕让他随时要爆发。
“江云天你个畜牲!为什么算了?他这是****李清源感觉到怒气满溢在胸口,像是要撑爆自己的胸膛。
“算了……这种场合……闹出去……更难堪的是我……”感受到她的无力,李清源压制着自己的愤怒。“你先回去吧,我要洗个澡,然后一个人静静……”
“他……做了什么”
“你最关心的还是他究竟有没有怎么样我吧。”黄雨晨的话冰到骨子里,“那我告诉你,未遂……”她半裸着,把自己裹进浴巾里,好像能掩盖所有的伤害。
年会第二天,酒醒后的江云天赶来道歉,黄雨晨没有见他,没有带高领的衣服,单薄的丝巾根本就无法完全掩盖脖子上密布的齿痕。只是有些场合实在无法回避,人力资源年度总结会上,还是不可避免地碰面了。会后尽管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走开,可还是被他叫住。那么多人看着,不好做得太过决绝,只好留下。他的办公室早就很熟悉了,宽大的落地玻璃窗剔透地展现着外面所有的风景,曾经很害怕玻璃幕墙的这种坦诚,高而远的风景让她总有跳下去的冲动,后来她知道,那叫恐高。只是待久了,终于还是不怕了。
“我知道单独见你你肯定不会理我的,所以只好用这种办法了。这违反了公司规定,我会自己向薪酬专员说明让她扣除我今天的工资。”他看着她丝巾下面隐隐约约的红,“我只是想当面跟你道歉。”
“道歉的话,发短信就够了,犯不着这么费尽周折的……”黄雨晨的目光穿过巨大的玻璃窗,遥远的湖畔边柳树还是灰暗的颜色,这个冬天究竟还有多久结束?
“我还想知道……我究竟有没有伤到你……”江云天目光里满是关切。
黄雨晨叹息一声,解下丝巾,下颌下的脖子上四五个齿痕清晰可见……
“其他地方也差不多,不方便展示……这样算足够了解了吗?没别的事,我先走了。”黄雨晨重新理好丝巾,转身走开。
“雨晨你等等!”江云天飞快地抓住她,“听我把话说完。”
“放开我吧,我听着就是。”黄雨晨不动声色地躲开。
“雨晨弄伤你非常对不起……但我不后悔……追了你三年,我遵循自己所谓的君子行为,连你的手指都没碰过,那一天的发疯,至少让我触摸到真实的你……雨晨,我是真的爱你的,我愿意尊重你,可我也无时无刻不渴望着你,你的人和你的身体。雨晨,我也是正常男人,希望你能理解。”
“你的意思是你的行为是人之常情,我的反抗是多此一举?是否我应该躺在床上等着你才对?”
“雨晨,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对你,没有恶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你。”
“还有嫉妒……”黄雨晨补充到。
“对,还有嫉妒……雨晨,李清源不适合你,他照顾不好你的,让我来照顾你好吗?做我女朋友好吗?”
“这个问题我回答了多次了,答案不会变的。你别再用你的人之常情来照顾我,我不想彼此的关系太过僵硬,做个普通同事好吗?还有你必须了解的法律知识是,你所谓的人之常情之下做的那件事,其实我一旦报警你就会被拘留的,罪名可能就是强奸未遂。”黄雨晨转身离开,所有对他的好印象,他的温暖都轰然倒塌,所有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恶魔,温文尔雅的他也一样。她不恨他,但无法原谅他。
年会之后的工作氛围变淡,大家更多的是等待春节长假,按照往年惯例,公司至少要放十五天左右的假。考评述职告一段落,新年计划也有条不紊,重回规律生活的黄雨晨感觉生活憋闷的难受,如同暴雨来临前的海面,压抑无比。
年会之后一直没再见到李清源,快过年了,估计一直在外面忙着新春答谢会吧。
回到A城十几天了,506的房门再没响动过。还有几天就过年了,爸妈今年在三亚过年,自己也可能会跟过去吧,不过只是可能。昨天给他们打电话,妈妈依旧唠叨不停,说过完年就二十八了,再不给她们带个女婿回去,就不准她去三亚过年,让她自己出去旅游,说是旅游中能够碰碰运气,说不定就完成了自己的终身大事,黄雨晨只能苦笑。回家也没什么意思,家里没人,她一个人怎么过年,三亚又去不了,竟有些有家难回的感觉。
男朋友……女婿……十二年了,早恋都变成黄昏恋了,李清源,你究竟还要让我等多久?
又是周末,黄雨晨觉得日子难捱到极致,笔记本上已写无可写……也许需要一点酒。
酒吧里是久违了的味道,大学里经常会来泡吧,当然是和闺密一起的,李清源从来不来。虽然他从来没有反对过,但看表情也知道他不喜欢。但年轻的心总事不受束缚的,总得有个地方疯一下,那么酒吧就是最好的选择。
单身的女性在酒吧总会遇到搭讪,黄雨晨微笑着告诉一个个过来猎艳的陌生男人,自己在等人。最后终于还是清净了下来,周围的人群和音乐仿佛都很遥远,杯中的液体从喉中滑落,有着难以名说的释放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