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处，鬼火依旧闪耀。
碧绿的光芒散落在地上晕厥的人身上，莫名的多了几分诡异感。
远处一道人影正踱步似的靠近门，不急不缓。
……
城门口一群人紧张的看着里面吃力抵抗的众人，不由的怨恨起自己太早失去了战斗力。
沈灵随着身上符咒的用完，也在众人的保护下退回了城门，因为没有符咒的她，留在那里顶多算个拖油瓶，倒还不如早点回，减轻他们负担。
回到城门的沈灵也没有只是看戏，而是拿出一叠空白符纸开始再次画了起来，但成功率就不容乐观了。
狠狠的将手上失败的符纸甩到地上，沈灵皱着眉头扫视了一遍战场内的大局。
“靠!陈墨那人哪去了!这人简直就是。”
“就是什么?你继续说，我继续听。”
陈墨一只手搭在她肩上，坐到她旁边，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沈灵此时也是毫不畏惧的对着陈墨吼道：
“我们在前线战斗!你去哪里了!我们差点被怪物团灭，你去哪里了!明明拥有这么强大的实力，为什么就不帮我们一下。
看看镇南哥，看看娄剑心这些受伤的人，再看看战场上已经变成碎肉，烤肉，烂肉的人!
你真的，真的就是一个没有温度的怪物，为什么我没有你这个实力。”
最后更是对着陈墨吼了起来，不过眼泪也流了出来，用手快速的擦掉眼泪，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懦弱，但眼泪还是止不住。
好多熟悉的人都变成了尸体，好多人都变成了回忆。
陈墨从空间里拿出一叠纸巾丢到沈灵旁边，抿了抿嘴叹了口气，蹲下身子抽出一张纸替她擦了擦眼泪道：
“大姑娘家家，哭什么哭，刚刚被鬼怪打被虫子咬都没哭，现在哭什么。”
沈灵一把打掉陈墨的手，瞪着眼睛道：
“假慈悲!老娘哭不哭要你他妈管啊！”
陈墨看着远处还在奋战的人，除了西部还没赶到外，已经都齐了，都在围剿蛊翁，真是有着诡异的默契感啊。
转头脸色无所谓的看着沈灵，勾出一抹讥讽的笑道：
“沈灵啊，我就是残忍，我就是不把人命当命，我就是一只没有温度的怪物，我就是假慈悲，所以呢?”
沈灵一愣，仿佛没有听明白陈墨在说什么，头颅因为有些过度震惊而微幅度左右晃动起来道：
“所……所以呢?”
看到沈灵的反应，陈墨无所谓的轻笑起来道：
“所以呢？我和你说的完全符合，所以呢！我为什么要帮你们?你们有什么值得我出手吗？”
其他人都一脸震惊的看着陈墨，仿佛在说：怎么可能?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我就是这样的人，不要怀疑，无利不起早，这就是我，所以呢?”
最后陈墨淡淡的轻笑了起来，幽绿的光照射在他的脸上，却显得脸模糊了起来。
死寂的城门下，只有陈墨的笑声在不断回荡，大概是笑累了，陈墨居高临下的看着沈灵淡漠道：
“没有强大的实力，你只能待在旁边看别人拼命，自己却只能怨恨自己毫无实力，甚至连指责别人的资格都没有，懂吗?”
“啪啪啪”
城门下传来一阵鼓掌声，一道人影从城门另一侧过来，熟悉的金丝眼睛，也就是陈学文或者说镜鬼了，他笑着对陈墨道：
“好戏，好戏，不过刚刚你说的话要多加一条，实力强才有看戏的资格不是?”
陈墨淡淡的看着陈学文道：
“那你说觉得你有吗？”
陈学文指着自己，不可置信的说道：
“我?我没有?我当然有啊！我已经是一名级别4的存在了，现在我有种感觉，就算是怨鬼公园里的那小丫头我都能和她不相上下，更别说……”
他扫了眼这里的人群，舔了舔嘴唇，讥笑道：
“更别说这里一群残废了，只要吃了你们，我相信，就算是怨鬼公园的我都能宰掉，到时候，到时候，哈哈哈……”
看到陷入某种幻想的他，陈墨不由摇了摇头问向系统道：
“这是哪里来的傻缺?”
“宿主，他是镜鬼，由于当时筛选的时候他有人类实体以及智慧，鬼门默认为人类了。”
“……什么假冒伪劣产品!”
“童叟无欺。”
“hetui”
知道对方底细的陈墨自然是有些无语的看着嘤嘤镜，不过出来的正好，自己刚好憋了一肚子的难受。
只见陈学文身上拿出一面小巧的镜子道：
“正好我的两个仇人都在，这次，我一定要把你们都吃掉!”
话音刚落，所有人就好像来到了由镜子组成的迷宫一般，四面八方都是自己的倒影，不过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做着不同的表情。
看着突然慌乱起来的人群，他们还没有经历过这种领域的洗礼，所以有些手足无措和惶恐不安。
伴随着恐惧，众人明显感觉到这个领域里出现了无法描述的变化。
陈墨倒是很平静，虽然自己身为人不能拥有领域，但是还是无聊的时候模拟过几次的。
但看到这些心理素质还有待提高的人，陈墨还是觉得先培养一下他们的勇气吧，绝不是因为记仇!
陈墨看向镜子里虽然和自己一样的倒影，一时间，有些大眼瞪小眼起来。
只见四面八方的镜子里，一面镜子里的一个人，突然脑袋变成了麻花。
现实里的那个，也开始尝试起将自己的脖子扭转起来，发现有些转不动的时候，竟然直接想要用手掰。
好在正当要拧断的时候陈墨一鞭子抽到他的手上，吃痛的感觉让他瞬间回神，随后有些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真是没用。”
听到陈墨的嘲讽，那人不由有些鸵鸟起来。
看到鸵鸟一般的男人，陈墨一皮鞭抽到他的脚边，那人身子一颤，不解的看向陈墨。
“看我干嘛!看镜子!怕个屁啊!”
“可是……”
“可个屁是啊，这地方用来练胆子多好，还一脸委屈巴巴。”
接下来，在陈墨爱的鼓励下，所有人都被强制盯着镜子看。
被烧死?皮鞭叫醒继续看。
被队友捅死?皮鞭叫醒继续。
被鬼舔了?皮鞭叫醒继续。
被冰封了?皮鞭叫醒继续。
被溺毙了?皮鞭叫醒继续。
……
在陈墨如此的爱意培训下，一众人只要一看到幻境就感到有皮鞭的伺候，一瞬间惊醒，然后发现没有被打，以为还在幻境里，然后索性自己扇自己确定有没有。
沈灵则是一脸的茫然，搞不懂陈墨要干什么，但是身上火辣辣的感觉告诉她，她刚刚被打了。
可能是镜鬼都玩不下去了，直接撤掉领域，一脸*了狗的表情看着陈墨癫狂道：
“怎么可能，怎么回事，你们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尝试走迷宫!”
陈墨嫌弃的看了眼镜鬼道：
“老套，没新意，如果你只有这点本事的话，我只能宰了你了。”
感觉被侮辱的镜鬼发出一声玻璃摩擦的声音，成功让一众人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只见有人吐槽道：
“够劲，比里面那只叫的难听多了。”
“我他妈!”
镜鬼怒吼一声，随后便出现在吐槽那人旁边，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就地把他解决。
看到这张脸，陈墨回忆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还记得那是活过来第一次在人前彪戏，结果被自己恶心到的场景。
受不了回忆杀的陈墨用黑色的怨气附在皮鞭上，对着他的嘴巴就是一个甩鞭。
顿时镜鬼感觉到自己嘴里传来一种爆炸感，不由捂住嘴往后退去，一张嘴，绿色的血混着几颗玻璃碎片掉到地上。
“卧塔马，亚shi掉了，无要shi了里!”
含糊不清的话，勉强还能听懂，陈墨看着向自己飞奔来带着怨毒的镜鬼，皮鞭甩出又抽到了他的嘴上。
“咔嚓”
这是带着目的性的，陈墨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张自己流口水的场景，还做了好几天的夜梦。
被抽到的镜鬼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地，他感觉自己嘴里空荡荡的。低头看去，有一地熟悉的玻璃渣子，有些颤抖的手缓缓摸上自己的嘴。
点到为止，却已经知道情况了。
但陈墨还没有停下自己挥动的鞭子，一把勾住他的小腿，在他毫无反抗之力的情况下，开始了，左右甩。
每次落地除了猛烈的碰撞声外，还有玻璃碎掉的声音，被陈墨勾住的他想用镜转都用不了，仿佛被禁锢了一样。
现在他已经开始思考起自己到底是不是级别4的存在了，还是说他突破了个假级。
然后陈墨一把将它甩到战场当中，巨大的声响吸引了所有人和鬼的注意。
烟雾散去，一具残破的身体出现在坑中，可怜，弱小，无力的颤抖了一下小拇指。
一团炮弹先到，随后鞭出如龙。
一道由黑气无限延长的鞭影再次勾住了他的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注意这边的人看到那破布般的人眼里有泪水流出。
“模仿我?”
“质疑我?big胆!”
“你再说!要你寡!”
“怎么了!有问题?”
……
看着满天飞舞，抽着那人的鞭影，以及一句句带着怨念的话，无论人鬼都咽了口口水，像天上的人投去同情的眼神。
不知为什么，沈灵总觉得陈墨在抽的是她，不由感到有些身体颤抖。
最后无力掉到地上的镜鬼，一脸生无可恋的躺在坑里，发出最原始的声音：
“嘤嘤嘤。”（让我去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