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来这么早?”
“是呀,今天没什么事,刚好这里一个老师家里有些事情,我就把它捎过来了。”
“这个点儿了,我们在镇上吃些东西吧?”
“我吃过了,你想吃什么就去吃些吧,回去估计阿姨他们已经吃过了。”
李莲清开车,两人找到一处烧烤,要了些烧烤,要了瓶可乐,两个人好久没有这样吃过东西,感觉很惬意。
烧烤摊离河边不远,从河边吹过来的风还有一丝丝水草的味道,在浓烈的烧烤味里面,不仔细辨认根本无法知晓。其他座位上,男人都是光着膀子,女人也是大大咧咧,喝着啤酒,骂着在一边打闹的孩子。五六个孩子在一边吵着闹着,一会儿聚在一块叽叽喳喳,一会儿如麻雀一样四下散去,一会儿有小孩子的哭泣声,一会儿又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哎哟,”李莲清感到后背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忍不住叫出声来。
林嘉木急忙站起来,“怎么了?清清。”
看到后面一桌上几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忍着笑,地上掉了一根烧烤签子,很明显,有人用签子扔了李莲清。
林嘉木要过去,李莲清拉住了他,因为对方人多,如果发生什么,他们两个是要吃亏的。林嘉木拍拍她的手,轻轻拿开,让她放心。
捡起地上的签子,“谁扔的?”这时烧烤老板已经看到将要有事发生,赶紧走过来。
“兄弟,咋了?”
林嘉木举起签子,“谁扔的?”
几个小伙子哗啦一下站起来,“没拿好,掉出去了,想咋地?”
“这么说,你承认是你扔的了?”
刚才说话的小伙子一脸不屑,“承认咋地?”
“既然你承认,事情就好办了,道歉。”
“你叫我道歉,哈哈,”小伙子一副流氓摸样。
“算了,我们走吧,”李莲清拉着林嘉木,她忘了林嘉木的能力,之前在庙会上,他是怎么收拾那个胖大个的。
“俊哥,你就赶紧道歉吧,你看天都黑了,人家说不定还赶着去干大事儿呢。”说完,几个人猥琐地大笑起来。
听到同伴叫他俊哥,烧烤老板隐约觉得这个应该就是镇派出所副所长的儿子,王俊,人称不好惹,没想到今天到了自己的烧烤摊儿了。
“兄弟兄弟,算了,给个面子,所有东西,我打八折。”
“你说长这么好看,要是和我做做大事,哈哈,”王俊吧唧着嘴,几个人又笑了起来,很明显这是对林嘉木的挑衅。
烧烤老板只是拉着林嘉木,并没有对对面的几个小伙子进行规劝,他知道自己惹不起,只能希望林嘉木息事宁人。
“我希望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我靠,在爷面前耍横,兄弟们,都给我上。”王俊从桌子上拿一个啤酒瓶向林嘉木走来。
林嘉木推一下李莲清,“到一边安全地方,”迎着王俊走了过去。
其他人见状,赶紧躲到一边看热闹,有的甚至拿出手机,旁边散步的人听到声音都过来看热闹了。
王俊轮着啤酒瓶砸向林嘉木,林嘉木将脑袋稍稍一歪,左手顺势抓着他的右手腕,右手快速抓着他的脖子,右腿一弓,左腿一等,右胳膊稍稍一用力,王俊直接飞了出去,重重砸在一张桌子上面,随即翻到地上,狼嚎一样捂着屁股大叫起来。
其他几个人哪里见过俊哥如此模样,呆在原地一瞬间,赶紧过来把王俊围住,原来刚才王俊从空中落下来,刚好坐到一个放满了签子的盘子上,刚才他用签子扎了李莲清,现在是自食恶果。
“他妈的,不要管我,把那孙子给我废了。”
三四个人像疯狗一样向林嘉木扑来,林嘉木左右躲闪,几秒时间,几个人倒在地上鬼哭狼嚎。
见到这种情况,王俊有点蒙,这还是第一次见。掏出手机,说了几句,其他人都没有听到。
“兄弟,你赶紧走吧,他一定是叫人了,”烧烤老板背对着林嘉木对他说。
林嘉木拍拍老板的肩膀,“谢谢,你知道他有什么背景?”
“听说他爸爸是派出所副所长。”
“好,我知道了,谢谢。”
“你有种就等着,”王俊抬头看着林嘉木,趴在板凳上。
林嘉木来到李莲清身边,“你先回去,我在这里看看他还有什么花样。”
“我们走吧,能少一事就少一事。”
“你先走,我才放心。我一会打电话找人。”
林嘉木看着李莲清开车走了,王俊也看到了,并且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这次碰到硬茬了,因为整个镇上,他没见过有人开三十来万的迷你。但是强烈的自信让他觉得在这里,自己最牛,谁惹了自己都不行。
林嘉木给林添旺打电话,告诉他马上跟书记打电话,请他到派出所找自己,并告诉他李莲清一会在村口等他,让他也到派出所一趟。
一辆警车停在烧烤摊前,两位穿制服的人下车,“谁在这里闹事?”
王俊一瘸一拐走过来,几个小喽啰也来到两位身边,“刚哥,就那小子,”指着林嘉木。
“俊,你这是咋整的?你们几个咋回事?赶紧去医院。”
穿制服的两个人走到林嘉木面前,林嘉木坐在板凳上,气定神闲。
“哎,走吧,跟我们去趟局子,把情况说一下,做个笔录。”
林嘉木上车走了,烧烤老板摇摇头,显出有些无奈。
“就是那个熊孩子,前天在东头烧烤店调戏一个妮儿,结果还打伤了人家男朋友,今天碰到硬茬儿,该他倒霉,不过被他们带走了,不知道会怎样,哎,”一个路人说出这样一句话,摇摇头,走了。
林添旺接到林嘉木的电话,一边跟镇长打电话,说了情况,一边向村口走。
等了十几分钟,李莲清开车过来载上他,往派出所赶。
林嘉木被带到一间三面墙壁,一面铁网的房间,已经被铐上了手铐。刚才的两个人在铁网外面抽烟。
“为什么只带我一人?”林嘉木质问穿制服的人。
两个人盯着手机看,并没有理会他,也没有开始做笔录,似乎是在等人。
“谁打人了?在这里闹事,胆儿够肥呀?”一位四十多岁的胖子从外面走进来,气喘吁吁。
两个人马上把手机装起来,“王所长,在这里,已经关起来了。”
王所长一脸横肉,前面稀疏的头发趴在额头。
“让我看看什么人这么横。”站在铁网前面,看着林嘉木,似乎在看一只关在笼中的动物。
“就是你刚才在外面打的人?”王所长坐到凳子上。
“你这是做笔录吗?”
“你回答就行了,不要发问。”态度很强硬。
“如果是做笔录,我可以回答你,如果不是,我拒绝回答。”
“好小子,横的很呀,”王所长擦一下额头的汗,“你别这会儿横,一会就让你服软。”
两个穿制服的人拿了皮带准备开门,王所长的电话响了。
“喂,书记,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吗?有事儿?”王所长知道书记去开会了。
“你不也没休息吗?还在所里,我怎么能就休息了呢?”王所长听出来书记话里有话。
“您这是什么意思?我都糊涂了。”
“我这会在在回来的路上,一会到所里,见一个人。”
说完挂了电话,王所长呆在原地。难道他要见的人就是自己面前的这位?王所长擦擦脸上的汗,他觉得这会很热。
“小吕,这空调吹的热风吗?”
“不是,所长,是冷风。”
“哦,好了,把这个年轻人带到审问室,做个笔录。”两个人有点蒙,但还是照做了。
“有人吗?”林添旺和李莲清来到派出所大院。
王所长站在空调前吹冷风,听到有人进来,“小吕,去看看什么情况?”
“王所长,你在,那事情就好办了。”林添旺进来就看到了王所长。
“老林,这么晚了你是有啥事?”
“听说自家孩子在镇上跟人打架,被带到所里来了,过来看看,小孩儿打架,又不是啥大事儿。没想你在,那就好办了。”林添旺并不知道参与打架的另一方是王所长的儿子。
王所长有点为难,今天晚上这是怎么了?书记打了电话,老林跑了过来。
“你说的是他吗?”王所长带林添旺来到审问室。
“三儿,咋了?”林添旺看到林嘉木。
“添旺叔,你来了。”
王所长感觉更热了,他觉得康书记所说的要过来见的人,十有八九就是老林要看的人。
外面有车开进来了,一定是康书记。
“小吕,把老林和林嘉木请到我办公室。”王所长一边说,一边跑了出去。
“康书记,您不是明天才回来吗?咋提前了?”
康书记已经下了车,“会议提前结束了,没什么其他的事儿,我就回来了。”康书记来到大厅站住,“人呢?犯了什么事儿?”
“在我办公室,康书记请。”
林嘉木、李莲清、林添旺坐在长沙发上说着话,门开了,康书记走进来,后面跟着王所长。
“康书记,辛苦呀!”林添旺上来和康书记握手。
“来,三儿,这是康书记。康书记,这是林嘉木,之前跟你提起过。”
“康书记,您好,这么晚还要叨扰您,真是不好意思。”
“这么年轻,真是后生可畏,年轻有为呀。”两人握手。
每个人都坐了下来,林嘉木三人坐在长沙发上,康书记和王所长坐在三人对面的沙发上。
“小王,时间也不早了,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跟大家说说。”
“康书记,事情呢也不是大事,就是几个年轻人打架,也没有什么严重后果,我们呢也向林嘉木了解了情况。其实也不是啥事儿。”王所长极力挤出一丝微笑。
“对对,就是小孩子打架,现在已经没事了。”林添旺也附和王所长。
听到这些,林嘉木觉得可笑。“是不是我可以离开了?”
王所长点点头,“本就不是啥大事,既然都认识,也就不是事儿,随时可以离开。”
“但是,我有些话要说,”气氛一下子变得有点严肃。
“年轻人,想说什么说什么。”康书记笑笑,王所长和林添旺也陪着笑笑,林嘉木笑不出来。
“我想说的是,今天这种情况,如果打架双方中一方不是我,并且被打了,会有什么结果?派出所会不会出警?又或者说是另一方被打了,派出所会不会出警?如果出警,那带到派出所会受到怎样的待遇?还是今天这样吗?打架肯定是双方,只有我单方在派出所,如果不是有这么多人斡旋,带到派出所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康书记满脸尴尬,王所长不停擦汗。
“其实今天这件事情,不单单是一个打架问题,更能反映出来政府的执政问题,我们不能让为人民服务成为一句空口号。”
“嘉木说的很好,我们作为公职人员,今天真是受教了。”
林添旺拉拉林嘉木,林嘉木不再说什么。
“康书记,王所长,你们看今儿挺晚了,没啥事儿我们先回了。”
“好好。”林嘉木三人离开了。
“王所长,”康书记站起来,指着王所长,一副欲骂不能样子。
“康书记,今天是我的错,给您添麻烦了,但是我儿子受伤了,我也是一时性急,才...”
“王所长,你的儿子你不了解呀?是该管教管教的时候了,今天遇到了林嘉木吃了亏,只是受点伤,说不定哪天遇到一个更硬的,那可能是命。”
王所长身子一惊,“康书记说的极是,极是,我一定好好办这件事,给他一些教训。康书记,这个林嘉木是什么来历?以前没听说过,我倒是认识林添旺,但是之前不曾听他说起过这个人。”
“他也是这两年起来的,听说身家过亿,这在我们这样的小镇,可是很厉害的了,我们还要笼络这样的人,希望他为我们的建设尽一份力,所以这样的人,谁都不能得罪他。”
“是是,好的,康书记,您早点回去休息吧,这几天开会也挺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