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便把那龙椅抢过来。”文堔轻笑着开口,他说完像想到了什么可笑的事,嘴角的小姨愈发张狂。
仇淑慎见了,只觉得心底发闷,她眼前的男人好似一座大山,将她死死的压在身下,“端王爷,这种话若是被圣上听了去,只怕会龙颜大怒。”她自己都没发觉,她在说这段话的时候,嘴唇颤抖的都咬到了舌头。
“你去问问文兖,他是怎么当的皇上。”文堔冷笑一声甩开仇淑慎,他朝着门口走了几步,抬头对上高高挂在天上的圆月,清冷的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他每走一步都仿佛踏着自己的影子前进,“那是我不要的东西。”他转头对上仇淑慎错愕的眸子。
仇淑慎却在不经意间,注意到了被月光折射的雪亮的眸子里盛满着的杀意,她慌乱下竟忘记了别开眸子,更忘记此刻她的坐姿有多不雅,只顾着寻思文堔的杀意,是对谁的。
“仇淑慎,你…真得宠了?”文堔的话打破了难得的沉默。
“端王爷,现已深夜,臣妾要休息了,还望端王爷自重,请回吧。”仇淑慎拂平衣襟,端正的站在原地,她可不敢再招惹文堔半分了,只希望他能快点离开,留宿后宫,这么大的罪名她可不愿与其沾上一丁点关系。
“告诉我。”文堔紧攥着拳头小声说道,他甚至觉得此刻的自己好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而仇淑慎什么都不懂。
仇淑慎别过脑袋不去看他在深夜里闪闪发亮的眸子。
“哈,仇淑慎,若我真做了什么,也是你欠我的。”文堔又是一声轻笑,他刚踏步出去,就猛地退了回来,捂着仇淑慎的嘴退回黑暗之中。
“唔!”仇淑慎不知发生了什么,她连挣扎都带着些许的怯懦。
“嘘,有人。”文堔的头抵在她颈窝里,潮气在寒冷的夜里显得更为灼热。
仇淑慎放慢呼吸,静下来后却将二人的心跳听得清清楚楚,“端王爷怕不是看错了,谁人会在这个时候来冷宫?”
文堔眸子暗了暗,他又往后退了几步,将自己的气息隐藏在黑暗中,沙哑着声线开口:“别出声。”
仇淑慎皱了皱眉,她现在就想早点回去睡觉,明日还得给皇后请安呢,还没等将心头的不满说出来,就听着门外传来轻慢的脚步声,仇淑慎的心被这忽近忽远的声响提了起来。
“谁啊?”是高琳的声音。
仇淑慎都感受到了文堔手掌的潮气,她总算是松了口气,虚惊一场。
“我来这找人,与你无关。”另一个陌生的声音忽的在黑暗中响起。
仇淑慎再次屏住呼吸,这次她也顾不上与文堔保持距离了,只盼着那个莫名来人赶快离开。
“你来我的地盘还说与我无关,谁给你的胆子?狗东西。”高琳抑扬顿挫的声线,这还是仇淑慎第一次听着她骂人。
“跟我摆什么太妃的谱,你还真以为是前朝呢?让开!我奉贵妃娘娘之命来此捉奸,你不过废妃,还敢阻挠我?”
仇淑慎痛苦的闭了闭眼,她深吸了口气瞥了眼文堔,只能将眼下的情形全都推到文堔头上,文堔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埋怨,他用气声在仇淑慎耳旁呢喃道:“我怕是不想活了才会通知别人来捉奸,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仇淑慎从未想过,她能亲耳听到别人许下的承诺,只是说的人出了差错,她的心差点从胸腔里蹦出来,“端王爷,你还是先松开我吧,若外面那人真进来了,本宫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以为她敢进来?紫禁城里最不缺的就是尸体。”文堔又笑了笑,他揉了揉仇淑慎的发鬓,“女人这东西真是占地方,若不是这玩意挡着,你恐怕现在早就贴我怀里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文堔还能大言不惭的说出这种话仇淑慎长叹了口气翻了个白眼,“当今圣上如此稳重,为何偏有你这么个飞扬跋扈的弟弟。”
这句话说出来,仇淑慎就后悔了,她深知文堔对文兖有敌意,怎还没经大脑,就说了这番话出来。
空气静谧的时候,文堔吸了口气不知要说什么,就听着门外嘈杂的声音愈发大了起来,“你个疯婆子,搞巫蛊之术迷惑圣上不成,又在这装疯卖傻?谁给你的胆子?!来人!把这疯婆子给我拉走!”
仇淑慎听着门外的尖叫声,心尖都跟着颤动,她秉着呼吸仰头看了眼文堔,“端王爷,你放我出去吧,高姨娘可是金贵之身,怎能受得住这帮下人的折磨?本宫好歹刚得圣宠,本宫不怕他们。”
文堔笑出声来,他拍了下仇淑慎的发鬓,“本王何时沦落到要你个女人保护的地步了,在里面呆着,不许出声。”他说完又手签的拍了下仇淑慎的发鬓,眼尖的他瞥着她隐藏在发间的一枚秀气的翠珀发簪,直接将其拿下揣进心口,狡黠地对仇淑慎眨了眨眼,“不用谢。”
说完洋洋洒洒的走了出去,“谁人在外面喧哗,吵得本王觉都睡不好了?!”
与高琳胶着的正是洪诗容的贴身宫女春燕,春燕看着文堔,眼角多了抹狡猾,她还算恭敬的行了礼,“奴婢拜见端王爷,端王爷吉祥,只是不知是奴婢愚钝,还是端王爷记错了时辰,这深宫寒夜的,您为何还在…这?”
“今日仲秋,本王陪母妃休息一宿,有罪?”文堔背着身子冷哼一声。
春燕赶忙跪在地上,冰冷的地面激得她一哆嗦,她嘴唇打颤地开口:“王爷,您的孝心天地可鉴,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本王不该出现在这后宫之内?你是要指责本王目无规则?”文堔抢在她前面把话都说了出来。
春燕给下人递了个眼神,干笑了几声,“王爷息怒,奴婢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能指责您啊,奴婢的意思是,这冷宫虽说偏僻,但好歹还邻着个斓月殿,斓月殿的主子今日刚刚得了圣宠,只怕心里还惦记着那档子事呢,您的为人天地可鉴,就怕被其它别有用心之人利用了去,奴婢也是好意,还望王爷海涵。”
春燕句句将矛头往斓月殿里住着的那位身上引,文堔嘴角多了一抹玩味的笑,也就仇淑慎笨,把他们都当成善人,殊不知她在潜移默化中已经成了众矢之的。
“斓月殿?你是说仇家姑娘?我王妃的庶妹?你说,本王与她可能扯得上关系?”文堔走到春燕身前,步步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