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爷莫不是在讲什么笑话?您娶妾身过门,我是何人,您最清楚不过。”仇淑华看似恭敬,可每个字眼都带着刺。
琉璃紧张地纠结着手指,她深吸一口气磕了个头才开口道:“端王爷王妃,奴婢伺候您俩休息。”说完她半推半就地将仇淑华扶上床,解开了她衣襟的第一排扣子,再站到文堔跟前,可手再不敢抬起来了。
“端…端王爷…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此时已经二更天了,早些休息,明日还得入宫给太妃请茶。”琉璃说着瞥了眼一脸幽怨的仇淑华,若再这么僵持着,只怕呆到五更天,这俩人都不会动弹一下,她硬着头皮解开仇淑华的红衣。
文堔冷眼望着忙活的主仆二人,“你是仇轩的姑娘?”
仇淑华皱眉忍受着他的目光,她冷笑一声抬眼对上文堔复杂的眸子:“端王爷怕是醉酒喝糊涂了,妾身不是仇轩的姑娘,难不成你是?”
文堔记忆中的女孩分明是个跳脱的玉兔,怎么变成了眼前的纸人?他惊叫出声:“秉春!”
秉春站在门外含胸道:“爷,奴才在。”
“你给我滚进来!”
琉璃眼看着门一点点拉开,她尖叫一声护住仇淑慎的身子,“王爷!奴婢自知不该未经允许开口,只是王妃现衣冠不整不宜见人,况且今日是您的大喜之日,即便是天大的要紧事也得等明日再说啊!”
仇淑华则一脸茫然,骄傲如她,即便她再不愿嫁给这混球,可她又怎能让这人轻易践踏了自己的尊严?
“琉璃莫挡着,王爷都不怕自己娣妻身子暴露在外,你我二人又何必为他遮羞?”仇淑华闷哼道。
秉春站在门口,这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爷,这么晚您唤我何事啊?”
“我让你查的人你确定是仇轩之女?!”文堔指着秉春咬着牙问道。
“是啊!仇家三女儿,庶女即将入宫不得见人,三女年纪尚小还未及笄,咱那日碰见的只能是仇家嫡女。”秉春挠挠头谨慎的开口。
“你敢拿命担保?!”文堔眯了眯眼,他微喘着粗气,只觉得心口的火快将自己烧烬了。
“这…按照宫规,凡是即将入宫的女儿家一律不得见人,仇家姑娘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触犯宫规吧?”秉春后退了几步。
文堔重重地拍打着自己涨红的脸颊,“混账东西!你进来看看!这是咱那日见着的姑娘吗?!”他说完拽着秉春扔在地上。
“王爷不要!”琉璃紧抱着仇淑华,身子不禁颤抖着,“王爷!奴婢不知您在不满何事,只是现如今木已成舟!喜榻上坐着的可是您明媒正娶,秤砣挑了盖头的王妃!”
秉春捂着眼睛小声嘟囔了一声:“王爷…那是您娣妻,奴才留着这脑袋还有用呢…”
“你!好好,仇轩对我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文堔门闷哼一声拂袖走人。
仇淑华抬眼注视着那抹红,忽的笑出声来,“琉璃,我成了过街老鼠。”
“您是王妃!您是端王妃,您莫要乱想,端王爷定是醉酒了,那说的都是胡话,王妃奴婢扶您休息,待明日王爷酒醒了,一切就都变好了。”琉璃顾不得擦拭自己脸颊的泪,她护着仇淑华的身子强忍着哽咽开口,瞥了眼身后,发现那厮还在地上趴着,琉璃尖叫道:“还不快滚?!”
秉春本想着慢慢爬出去,他听着声响一溜烟跑了出去。
站在月下的文堔冷笑了一声,“秉春,你还记得我曾说过什么?”
“大志未成,绝不娶妻。”秉春揉着方才被踢疼的屁股小声说道。
“可我却愿意娶了,娶来个素未谋面的女人,多大的笑话?”文堔苦笑了一声,摊开手掌看着躺在掌心的花生米,默然地倾斜手掌,遂地,花生米落入草丛消失不见。
“爷!爷您打我吧!不然您骂我也成!实在不解气您拿刀砍了奴才!可千万别气坏了您的身子!”秉春跪在地上,磕得脑袋发出镇耳的闷响。
“不怪你,怪我,若不是我太自负,兴许现在我早就享那春宵了,其实我早该想到的,仇家那么多姑娘,为何我偏认定了那日见着的是嫡女?”文堔苦涩地扯了扯嘴角,说完转身走向长廊,瞥了眼染红了夜的喜字,他摆摆手:“这些东西刺得我眼疼,摘下去。”
“爷?爷你这是要去哪啊?”秉春小跑着跟上文堔,边唤着他边拆着喜。
“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