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如此突变,众人为之一顿。大家都是来争夺石头的,现在石头落入这伙长柄刀剑的人手中,他们便成了别人的新对头。于是,茅山和龙虎山的两伙道人便与先前对打的骆乙等人停止了打斗。
被打伤的骆乙等人暂时闪开,阴沉道人指使的狮子端等人也被这迅猛突入的刀剑打退,但都是在近处紧紧围着,伺机行事。茅山和龙虎山的两伙道人本来就挡在台阶口,只是现在急着要下台的,变为这伙刚抢到石头的长柄刀剑之人了。
抢到石头,打散了狮子端等人,回身便闯,二话不说,挥刀运剑,急往挡着去路的两伙道人身上攻击。他们刀剑的长柄,单手双手都可把握。双手握着刀剑攻击,力道倍增,又比长杆的兵器灵活,加之他们威猛刚劲的招法,着实厉害。
见此情形,之前与霸王社争斗得两败俱伤,站在一边观战的那位亡命社头领叹道:“若是早知大风门的人也来了,咱何必急着出手呢!”他看出这伙长柄刀剑的人是来自大风门。只是众人都围着争抢石头,已无人留意他这一边的叹息了。
只几个回合下来,两山道人便有的被打掉兵器,有的挂了彩,眼看抵挡不住了。
此前最先找来石头,又最先退出争斗的几个僧人见此情形,便要挺身运棍出手,却被那为首的僧人制止了。那僧人低声说道:“曾经见过佛图澄的记载,今日见证此石,疑乎那江湖传闻似有不确。即便请回寺中,恐怕便不得安宁!”
这时,两山的道人又有伤者,通老道人和元规道人也抵挡不住威猛刚劲的刀剑,双双败下阵来。道人身后的台阶口处,却早有狮子端等人封着,后面还有钢枪和骨朵两个威武的汉子,便是那罗纱幂篱女人之随从。
大风门的人也不停手,凡是挡着去路的,一色猛打。因已临近出口,这时的打斗便更加激烈。在台边观看的靛袍少年早已靠近了卓儿和霜儿,此时他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与卓霜二人搭话,叹道:“究竟为何,如此这般争夺啊!”
卓儿闻言正想说些什么,却见那罗纱幂篱女人,步履轻盈来的面前,向着三位少年连作万福施礼。三人拱手还礼,只听她说道:“早见三位少侠不凡!奴家此来,必取此石!少侠若肯出手相助,事成奴家甘愿作牛作马以报!”
霜儿不想招惹麻烦,面有难色。卓儿却觉得有趣,正想问话,却听靛袍少年开口说道:“你这般好看的牛马,可是不易收养啊!”卓儿闻言,强忍着没笑出声。
那神秘女子又向靛袍少年施礼,恳切说道:“奴家自知三位侠义,安敢言金钱以辱!奴家牛马不如,无以为报,事成可取研山相赠!”又向卓霜二人施礼说道,“两位有何所需,只管吩咐,奴家定当尽力!”
靛袍少年闻言有些惊异,心下暗想:她所说的可是那南唐遗宝研山吗,比铜雀瓦砚更为异宝!但因不图所报,于是不问,说道:“前辈言重了!救人于厄,振人不赡;路见不平,所以按剑!只是今日不见有困厄不平,唯见强争硬夺啊?”
女子更恳切说道:“奴家与他们不同,奴家决意争取此石,只为救活好人一命!若救不活他,奴家也不敢苟活了!”说到此处已是声音哽咽,只是幂篱遮罩容颜,看不清泪痕。说着话又连连向三位少年行礼恳求。
靛袍少年看了看卓儿和霜儿,见二人也有所感动,于是向那女子说道:“晚生读书之余,也好耍拳弄剑。剑被此前贼人拿了去,前辈可否借宝剑一用?”
那女子急忙解下佩带的防身之剑奉上,连声道谢。却听得卓儿说道:“我二人只是想知道,他们为何如此这般争夺此石!”她知道霜儿只想早日北归,可没有她这样好奇,但她故意这样说的。
那女子连忙说道:“事成之后,自当奉告!”
此时,大风门的人又打伤了几个对手,已经攻到台阶口了,钢枪和骨朵子已经出手阻击。神秘女子的这两位随从武艺也是不低,钢枪和骨朵子也都是可以双手使的,也都有分量,便与那大风门为首的一刀一剑对抗起来。
几个回合之后,狮子端和阴沉道人的两个手下也都受了伤。大风门又有人腾出手来,合力攻击那钢枪和骨朵子。如此一来,钢枪和骨朵子虽然威武,也是寡不敌众,眼看就要抵挡不住,抢到石头的大风门人就要冲下台去了!
突然,人影飞动,剑光横空,三把利剑飘忽而至。一剑当空刺来,直取怀揣石头的大风门为首剑客肩颈;两剑左右飞刺,直取大风门另一个刀客头领的两肩。三位少年突如其来,一出手,便将眼看就要冲下台去的大风门人击退了几步。
三位少年出手前,观战之时已经看清了大风门威猛的路数,于是避实击虚,旁攻侧击,灵活巧打。如此招法,正是卓儿和霜儿的女子剑术所擅长。她二人又配合默契,几回合下来,那刀客头领便被打得乱了阵脚。
霜儿寻了个破绽,上中下三路点出一路连环剑。那刀客头领想抡刀荡剑,另一侧卓儿的剑又连扫过来,剑锋逼得他连连后退。刚退了几步,身后人影一闪,一人跃过来一个腾空飞脚,重重踹在他的背上,直将他后退的身子踹得向前一荡,追刺而来的一支剑锋刺破肩头,一支剑锋扫伤另一侧的胳膊。
卓儿和霜儿在这刀客头领身子被踹得前荡之时,急忙收缩出剑的力道,否则这两剑会伤他更深。这人被飞脚踹得眼前一黑,还没来得急跳开,身后飞脚刚一着地的骆乙便抡起索带,又一下重重扫在了他的脖颈,立时剧痛。
索带没有扫他脑袋,可知骆乙也未下死手。骆乙恼怒他此前的气焰,趁着得手连踢带扫,将这刀客头领打到一边。卓霜二人见那剑客头领还在与靛袍少年对抗,便一双纵身飞跃,青白掠影,剑气凌空,直向那剑客头领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