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朵绯色之花在自己的攻击下逐渐支撑不住,寇里的嘴角轻轻扬起:
“接下来,就是等待仪式的完成了。斯帕克这家伙,最好不要有什么逾越的想法。”
他想起一年前,自己的黑帮事业刚有起色,当时的他已经准备好抛弃过去,改头换面重新在莱尔洛克开始打拼,但是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斯帕克,让他又拾起了复仇之心。
“血祭仪式原本是禁忌,但是…续接生命,重返青春的诱惑没有人不会心动,哪怕会有被亡者残念折磨精神的风险,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寇里沉声低语,半响后,他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危机从他身后袭来,这是他经历了无数次生死,直面死亡培养出来的直感,绝不可能出错。
瞬间,他爆发出全部力量摆脱了紧紧缠绕的触须,迅速转过身,然后,抓着一根触须借力飞来的艾维斯的身影在他的瞳孔里不断放大。
紧接着,艾维斯手持黑色短刀,准确无误地插中寇里的左肩膀。
没有流血,也没有疼痛,寇里只觉得自己体内的力量流转堵塞,无力感涌上胸口,他刚想抬手,又一把黑色短刀在艾维斯手里形成,插入了他的右肩膀。
刚刚调动的力量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消失的一刚二净,寇里感觉到和灵性之间的联系变得无比薄弱,难以操控。
尽管如此,对付受伤的艾维斯对他来说依
只见寇里纹丝不动,飞快地探出手,扣住了艾维斯的手腕,同时抬起右脚蓄势踢出,艾维斯顿时倒飞而出。
局势瞬息万变,没等两人下一波交锋,已经被绯色之花当做绞杀目标的寇里,又被数条触须缠绕到身上,束缚勒紧,脚步虚晃几乎就要倒下。
此时,力量丧失大半的寇里已经无力再维持灵性的铠甲,藤蔓和触须将他的体肤勒得几乎变形。
寇里眼中稍显颓然之色,直勾勾地盯着缓缓站起的艾维斯:
“为什么…你还活着?”
艾维斯嘴角还带着未干血迹,身上有许多血洞和鞭痕,这是冰柱贯穿以及绯色之花无差别攻击留下的伤口。
他冻成暗紫色的嘴唇翕动着说道:
“祭礼教会拥有消除特异,回归原始的力量,会造成致命伤的攻击都被我抹消了…”
寇里挣扎着将手伸向插在身上的两把短刀,即将触碰之际,他的手却从中穿过,这两把短刀像是幻影,看在眼里却无法接触。
艾维斯看了一眼的寇里:
“那是你恐惧的幻影,看得出来,你的内心已经开始动摇了。”
“花言巧语…”寇里脱口而出道,“我早就听闻,祭礼教会的家伙尤其喜欢欺瞒和诈骗。”
“这个术式,只有在受术者产生畏惧、惊恐情感的时才能产生效力。”艾维斯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地说道,“将你的恐惧无限度发大,扰乱与尘世本源之间的联系。”
“不可能…”寇里连连摇头,身体不自觉地后退半步,这个时候,他感觉到灵魂内燃烧的“火焰”不安地摇曳着,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大概是在看到我安然无恙,并且打乱你的计划,你的心境才发生了变动吧。”
艾维斯继续出言骚扰,他的脚下的影子晃动,竟然从地面站立起,延伸出的部分再次形成两把黑色短刀,随着他的心念微动,短刀跨越数个身位的空间凭空出现在寇里身上。
依旧是没有疼痛感,但上面的力量却在不断地滋生寇里心中的不安,愈来愈多,直至转化为恐惧。
紧紧缠绕着他的触须适时给予压力,在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打击下,寇里的瞳孔无限扩大,几近失神,终于,他体内的灵魂之火悄无声息地熄灭了。
“可以轻松使用空间的力量…是‘旅行’的权柄…”寇里歇斯底里地低吼着,双眼充满愤怒的红光,“混蛋…那家伙欺骗了我们!”
他的整张面孔都在痉挛,脸色变得吓人地煞白,喉咙中不停发出“咯咯”的倒气声。
“嗤!”
涣散的瞳孔渐渐聚焦,寇里倏而喷出一道锋利的血箭,刺入艾维斯的胸口。
站着的两人同时倒下。
片刻后,艾维斯趔趔趄趄的站起,血箭在半空中已经被他消除去一小半,没有造成致命伤害。
当他走向倒在地上不知生死的克希亚.戴维斯,剩下的触须纷纷向他靠拢。
艾维斯没有攻击它们,像是感受到他身上的善意,那些触须停在空中飘摇,也没有动作。
“归于灵魂之所吧,暴躁不安的精神…”
他轻轻触碰盛放的绯色之花,花蕾很快枯萎,所有的触须和藤蔓都变得枯黄然后变成尘埃。
克希亚依附其上的精神化作点点光辉重新回归他的灵魂。
做完这一切的艾维斯乏力的坐到地上,他手指划过克希亚的侧颈,只感觉脉搏微弱断断续续,几乎感觉不到搏动。
“不要死了啊,克希亚。”他喃喃道。
空荡荡的大厅突然传来咀嚼的声音,艾维斯转头看去,本应该被消灭的独眼恶魔趴在地上啃噬着寇里的身体和析出的某种物质。
谁也没想到,无数人深恶痛绝的海盗寇里居然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在昏迷中不明不白的死去。
地板上的黑色碎片被某种力量牵引着,融合入正在吞食血肉的独眼恶魔身体,在艾维斯惊讶的目光中,这个恶魔终于露出了真正的面目:
一只长有三只眼睛,体表覆盖着猩红色的坚硬石肤,双翼遮蔽大半个空间,和莱尔洛克流行的传记小说中描写的石像鬼极为相像的类人型恶魔。
享受完血肉,它双手双脚并立,三只瞳孔环视一圈,最后将视线落在了艾维斯身上。
猩红石像鬼张开双翼正欲飞起,又有脚步声从左侧幽深黑暗的通道传来,它的身形为之一滞,然后重新收敛翅膀,张嘴露出两个尖牙,从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尖叫声。
几乎没有余力抵挡的艾维斯被随音波扩散的力量夺走了视觉和触觉。
“这个恶魔不仅仅有分裂的能力,还有诅咒的能力吗?”艾维斯心中震撼,艰难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把喉头里刚刚涌上的血腥咽了回去。
被剥夺了视觉和触觉的艾维斯,只能隐约听见哒哒哒的脚步声响起。
“还有其他人在…是谁?”他无声自语,心中徒生寒意。
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进入大厅,在体型巨大的猩红石像鬼前停下。
他微抬起右手,只见石像鬼很不情愿地合拢翅膀,三只眼睛闭起,身体泛起黑雾,随着一阵能量波动后,巨大的石像鬼变成了一块精致的木雕出现在白皙的手掌上。
失去视觉的艾维斯提心吊胆的用剩余的灵性探查周围,预想中的攻击却没有发生。
耳边脚步声再次响起,清脆而有缓慢,最后消失在右侧通道,大厅里再次变得静寂无声。
眼前一片黑暗的艾维斯用食指在空中划过,留下灵性力量写成的字迹,片刻后字迹消失,他知道自己的消息已经传达出去。
对于突然介入的第三人,他已经没有办法去应对,只能祈祷克拉伦斯和林恩两人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