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斐然赶到警局，打开证人所在的审讯室，两个头戴头盔的男人正坐在墙角，委顿在地.
小赵此刻正站在她身后，庄斐然吩咐道：“打开头盔，连人都看不到，我审讯个毛？”
小赵慌忙摇头道：“madam，不能打开，只要打开他们就撞墙…这两人疯疯癫癫的…”
是不是磕了药？所以会胡思乱想，把杀手想象成无头僵尸？
不过他们这模样，似乎真的精神错乱… “还是抽血化验下，他们目睹李擎被杀前，有没有注射毒品或者迷幻剂吧.”
再度看了那两个证人一眼，庄斐然转身走出去：“走，我们去他们住处搜查下。”
这两个日本人不像是经商也不像旅游者或者留学生，看他们穿着和火红的鸡毛头，像是混混。
他们很快查到两个日本人租住的出租屋，进了出租屋，里面乱极了，放电脑的桌面上摆放着一打光盘。
庄斐然自己去查别的地方。吩咐小赵一个一个地看这些光盘，看能找出些什么。
这些光盘竟然都是日本av，小赵看得面红耳赤。
不过还算津津有味。男人嘛，即便警察也免不了意淫。
不过忽然，他惊叫一声：“madam……”竟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庄斐然走过去。
小赵慌忙站起来挡住了电脑屏幕：“别，还是别看了……”
“让开！”一把推开小赵，庄斐然凑到电脑屏幕上，只见屏幕上正播放着光盘的内容。
那是黑漆漆的一间房间，一个女人被绑……赫然就是香港绑架后，那些绑匪给她拍摄的视频。上次在警察局的发布会上，有人扔给她一套光盘，没想到在这两个日本混混的出租屋里，她竟然又看到了一模一样的光盘。
难道四年前，香港绑架她的人，和这两个日本混混有关？
小赵看到视频里的内容，脸都红透了，脸色尴尬地不行，嗫嚅道：“madam，我，我不是故意看到……额，我我就当什么都没看到……”
“好了！”庄斐然把光盘取出来：“这关乎咱们警察的名誉，别跟上面汇报这个光盘，我要亲自查这个案子，你跟我回去见那两个证人。”她再次叮嘱了一遍：“这个事情你知，我知，好不好？”
小赵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她信任他。
小赵立刻点头：“当然，你不说我也不说。不过madam，你可要控制自己的脾气，别进去打残了他们……如果你出了人命，我可就什么都兜不住了。”
“放心，我不打他们，我只是审问他们，问问我跟他们无冤无仇，为什么四年前绑架我……”
“绑架？”小赵终于闹清楚这个视频的来由了：“他们这样对你，你还不让报案？”
“我担心幕后的人是我认识的人，我不能轻举妄动。总之，你帮我隐瞒一下，等事情清楚了，我会告诉你的。”
话毕，他们携带着众多光盘离开了出租屋。
斐然单独去了刑讯室。
那两个日本人经过血液化验，已经确定吸了毒品，所以，产生了杀人者是无头僵尸的幻觉。
经过几个小时的休息，他们神智恢复清楚，此刻正坐在长桌的另一端，有些恐惧地看着凶神恶煞的女警察。他们抬起头，惊诧地看着庄斐然，只觉得庄斐然很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庄斐然坐下，开门见山地问：“先不说你们目睹了什么，我倒是很好奇四年前，你们有没有去过香港……”
听庄斐然提起四年前的事，两个日本人顿时脑中一片清明，看庄斐然的眼神也暧昧起来。
庄斐然冷笑着站起，一人一个耳光：“******看什么看！”她一生气，都爆出了粗口：“老实交代，四年前绑架我的，就是你们？我手里有证据，你们出租屋还放着那套光盘。”
那两人对视了两眼，立刻点头，其中一个用蹩脚的中文道：“四年前，我们的确去过香港，可是没想到你竟然是警察。有人花钱雇用我们，只要你别把这个案子和今天我们吸毒藏匿******片的事情说出去，我们，我们就告诉你指使我们绑架你的人是谁……”
“说！谁指使你们四年前绑架我？”
庄斐然双手重重拍打着桌子，恨的咬牙切齿。
“是一个姓陶的女人……很年轻……”他想了想：“好像叫陶婉儿。就住在这个城市。”
陶婉儿？
庄斐然宛若被人浇灌了一桶冰凉的水，从头到脚一片冰冷。
陶婉儿是个精神病人，四年前怎么会雇用人绑架她？
四年前……她那会儿已经杀了唐司烨的母亲，被送到了精神病院啊。
“我们不会弄错了，就是陶婉儿，听说她的父亲还是前任副市长……那样有权有势的小姐，竟然雇佣人干这样的事……”
“好了，这件事你们不许说出去。否则……会加长你们监禁的时间。”
庄斐然起身，一瞬间身体有些摇晃。她忍了忍，勉力走出了审讯室的门。
临出门前，那两个日本人叫住了她：“警察小姐，我们发誓，我们真的看到了杀人犯，他，他没有头……”
“好，知道了。”庄斐然才不会听信他们的胡言乱语。
她要去精神病院，找陶婉儿亲自对峙。
陶婉儿难道并没疯，这些年都在装疯卖傻？
她很快就来到了精神病院。
站在陶婉儿病房门前，她深深呼吸一口气，猛然推开房门。
陶婉儿正面无表情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看到庄斐然推门进来，眼皮抬也不抬：“姐，你来了吗？”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我跟前装什么？”庄斐然也不跟她客气：“婉儿，我跟医生要了你的体检报告，你一切正常，这样正常的你装了那么多年精神病人，你目的何在？只是为了逃脱杀人的惩罚？”她杀了唐夫人周梦影，更雇用人去香港绑架她，拍摄不雅视频。
这样狠毒的心肠！
庄斐然看着陶婉儿白莲花一样的相貌，怎么都想象不出来，这样漂亮的女孩身体里竟然是那样恶毒与昂脏。
陶婉儿听到庄斐然说了什么，视线从天花板转到了庄斐然身上。
她忽然从床上直起身子：“你凭什么说我没有神经病？你们不是天天都在背后骂我神经病么？不都一直瞧不起我么？”
“婉儿，你那是人格问题，不是精神问题。”庄斐然从包里抽出一个录音笔：“我抓到两个日本无业游民，他们承认四年前去香港绑架了我，他们把什么都招了……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半夜来到你这里跟你对峙？”
陶婉儿的神情慢慢地惊恐起来：“你都知道了？你抓到了那帮人？”
她有些慌了：“你，你……”
“为什么？”
庄斐然痛心疾首地喝问：“我对你不够好么？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陶婉儿懵懂的神情此刻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成熟阴沉的表情，“呵呵……为什么？”陶婉儿索性承认了：“你竟然问我为什么对你这样？你竟然还认为你对我很好？你抢走了我爱的男人，竟然还自以为对我很好……”
“你杀了唐司烨的母亲，这样的你还有资格跟他在一起？陶婉儿，你不反省你自己，倒是把自己悲惨的命运怪罪他人，你究竟有没有理智？”
陶婉儿忽然大吼起来：“我的确没有理智！如果你被人轮bao，被人炸的体无完肤，你也会疯掉！我杀周梦影是因为她瞧不起我这个儿媳妇……我雇人去香港绑架你，是因为你太可恶，我得不到的男人，你也得不到！”
“陶婉儿你疯了！”庄斐然今天来就是跟陶婉儿对峙，调查下她是否真的疯了。可是如今看来，陶婉儿没疯。
“今天你说的话我已经录音。”庄斐然举起手里的录音笔：“你杀了周梦影，已经逃脱了四年，你更雇凶绑架我，拍摄警察的不雅视频。这些罪名足以让你把牢底坐穿。陶婉儿，多行不义必自毙，今后你就去牢里反省吧。”
庄斐然转身便走。
陶婉儿听到她说了什么，眼底再次浮起惊恐。
她会把证据交给警局么？她会把她送去坐牢么？
她装疯卖傻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不给周梦影偿命。
难道她这些年都白忙活了？
“不！”陶婉儿顿时涕泪交加地从床上下来，跪倒在地上：“姐姐！你是我姐姐！你不要告发我！我不要坐牢！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给我一次改头换面的机会！我，我一定老老实实，再也不会出这个医院门了……姐姐，求你救我，我不像坐牢！”婉儿哭得好惨，伸手抱住斐然的大腿，不让她离开。
庄斐然喝道：“让开！我不想打女人！”
她想过绑架她的可能是乔之函，可能是任何人，就是没想到过，绑架她的竟然是装成精神病人的陶婉儿。
她对陶婉儿，失望透顶。
当初她真的不该同情她。她这样的女人，就是天生蛇蝎心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