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北气呼呼的走到离虞棠很远的地方,他一眼都不想看见她,连余光,都不想瞥到她。
真是的,白感动了!
“喂,你还疼吗?”江遇北很是别扭。
“不疼了。”虞棠回答。
“怎么可能不疼……”江遇北小声嘟囔了一句。
江遇北不是个傻子,他知道那就是刚才碎石砸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虞棠就是不承认,可明明那就是。就瓶子里那么点儿止血药,你还给我用,是想让我感动吗?我才不会!
就一瓶小小的止血药,我才不会感动。
江遇北摸了摸刚才额头流血的位置已经结痂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不疼了。
“那止血药一点都不好用。”江遇北赌气似的想让虞棠难过些:“破药!”
这没良心的。
“你过来。”虞棠气极反笑。
“干嘛?”江遇北磨磨蹭蹭走过去:“我告诉你,如果你想让我背你或是什么的,不可能。”
“你想多了。”虞棠翻了个白眼:“你看这块儿石壁,是不是有点薄弱,感受一下。”
“嗯……”
“打破它。”
“哦。”
江遇北调动异能,比第一次还要小心,他再发招之前,回头往虞棠的身上罩了个保护罩,虞棠摸了一下,保护罩还带着微弱的电流,指尖麻麻的。
这家伙,还真是口嫌体正直。
石洞被破,江遇北在石洞坍塌前,带着虞棠全力冲了出去,虞棠不由得赞叹雷系异能当真雷霆霸道,虽是攻击系异能,防御性竟也如此强大。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要早点告诉我,咱们早就出去了。”
虞棠横了江遇北一眼:“废话,我不也是刚发现嘛。”
兴许是江遇北之前那一击,才让虞棠发现的,可虞棠却觉得奇怪之极,就算是江遇北那一击造成的,可那薄弱之处,既明显,又有些刻意。虞棠摇摇头,将这念头抛到了脑后,她心想自己又不是被迫害妄想症,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没有答案的,自己又何必非得找出个理由。
“这是什么?”虞棠看到掉在地上的一块玉牌。
“天天跟蓝了稚在一起,这都不知道?”真不知道这双眼睛是干嘛用的,用来吃冬瓜丸子汤?江遇北继续说道:“这是蓝家的玉牌,白痴。”
“玉牌?”虞棠皱起了眉头。
“他们家自从被魔族几乎全灭之后,对安全这方面尤其重视,蓝家在周围布置了结界,若没有这玉牌,是进不去的。”不止是蓝家,除此之外,大大小小的家族在家宅附近都布置了结界,以免再次被魔族打个措手不及,只是,进结界的信物不一样,有的人家是玉佩,有的,则是佩剑,五花八门。江遇北拿过玉牌,仔细的看了看,眉头却皱起:“这是蓝家家主的。”
蓝家家主,蓝岸。
“听闻蓝家家主为人温和谦逊,小小年纪便担任家主之位,前途不可限量。”虞棠不愿意相信:“你觉得,这是他做的?”
将你与我困在石洞里的人,是他?
“不一定,但反正,这里面肯定有他的事儿。”江遇北觉得,没有哪个凶手会把自己的信物放在现场,很有可能是被陷害的,但是江遇北却觉得,这件事远没有陷害这么简单:“蓝岸十五岁之后一直混迹于蓝漾,蓝家出事了他才回来,你真以为,他一回到京南,就能立刻接管蓝家的大小所有事物吗?蓝家的烂摊子,指不定是谁给他收拾的呢。”
“不是,我听你这么说,这蓝家主身上有点儿事啊。”虞棠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开始当起吃瓜群众来。
“不是有点儿。”江家先祖有二子,一个在本土蓝漾发展,一个被挤兑来到了京南,如今,京南和蓝漾两个江家已经归于一家,时常走动。而蓝漾的江家对于蓝岸,他们并不陌生,那可真是个人物,牵扯了不少的势力,且在蓝漾,已然有了自己的手下,江遇北认为,蓝岸回到蓝家,一是迫不得已,二是应有别的考量。
当然,这些,跟虞棠讲,虞棠定是听不懂的。
就这个天天就知道冬瓜丸子汤,冬瓜丸子汤的吃货,怎么可能懂得这些阴谋诡计,明枪暗箭。一个被保护的很好的傻瓜,整天就知道惹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若不是有虞昙,只怕虞家到虞棠这代,就废了。
“上来。”江遇北弯下腰。
“不是吧……”虞棠还没被人背过,连连后退:“我不用,我可以自己走,你别多事。”
多事???
江遇北脸色一黑,指尖亮紫色的电流跳动,虞棠只觉得膝盖一麻,她双腿无力,差点跪下,江遇北直接将虞棠一拎,放在了自己的背上,虞棠怕摔,下意识搂住了江遇北的脖子。
“这么善良的吗?”虞棠哭笑不得。
“闭嘴。”江遇北的耳朵变得粉红,他真不想搭理虞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扔下去。”
“那你扔啊。”虞棠搂紧江遇北的脖子:“江家小少爷,当真是我辈中财色双绝的领头者,不愧被百家称赞,瞧这脖子,长得多好看,摸着也很舒服,滑滑的,白白的,诶呦……居然变粉了。”
这顿彩虹屁吹的,江遇北并没有感觉多开心。
“你闭嘴!”江遇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白痴。”
“我才不是白痴,你才是。”虞棠用手指挠了挠江遇北的脖子,后者差点手一松,把虞棠从背上摔下去:“你是不是喜欢我?你就是喜欢我!你看,你不喜欢我,你干嘛背我,你就是喜欢我!咱们什么时候成亲?我都等不及了。”
等不及什么?
洞房吗?
“你——!”江遇北双唇紧抿。
“哈哈哈哈好啦不逗你了。”虞棠趴在江遇北的背上,后者看不到的角度,她面无血色,血已经将整个鞋子染红,虞棠感觉,她好像没什么力气能搂住江遇北的脖子了:“我安静些,总可以吧。”
“这还差不多。”江遇北说。
虞棠一直聒噪招人烦,但是不说话,江遇北却又觉得耳边过于清静了些。
“喂。”江遇北叫了一声:“你现在可以说话了,但是不能说惹我生气的话。”
“我真惨,还得哄你玩儿。”虞棠费力的睁开眼,满是无奈。
“你闭嘴吧。”你还是别说了,烦人。江遇北听出虞棠声音的颤抖和无力,他全身运转异能全力朝医馆前进,不由得开始埋怨白菱非得到城北来赏什么桃花,真是麻烦,也怪虞棠,没有异能来凑什么热闹,就应该在家里好好待着,若不是听白菱说虞棠也要来,自己才不过来呢。
想要看看虞棠又来作什么妖,果不其然,遇到虞棠就没有好事。
医馆里人满为患,也不知道最近又是闹了什么病灾,惹得这群百姓叫苦连天,江遇北没指望遇上治愈系异能者,治愈系异能本就少见,江遇北长这么大,治愈系异能者也才遇到了两个。这小破医馆,也不知道医生行不行,江遇北持怀疑态度,他看了一眼快掉在地上的医馆牌子,转头走了。
这里是言家的地界,还是去找言家的医生吧。
“净予,快点给我找几个医生过来!”江遇北直接去了言净予的别院。
“就止个血,用得着几个医生嘛。”言净予看了一眼虞棠的伤口,无奈的摇了摇头,江遇北一抬眸,果断踹了言净予一脚:“快去,别磨蹭!”
言净予点点头,不情不愿的去了。
“背不就可以了,你怎么还抱啊?”言净予趁空,不放过任何一个能揶揄江遇北的机会。
“废话。”江遇北擦了擦额头的薄汗:“你没看她流血都快流死了,别说了,你给我拿一套干净的衣服。”
“哦。”言净予走到门口,驻足了五秒钟,才问:“言秋也不是跟她一起失踪的嘛,她回来了,他呢?”
“不知道。”江遇北是真的不知道:“虞棠说,言秋也在一开始就没跟她在一起,不知道去哪儿了,难道他还没回来吗?”
“无所谓,死在外面才好呢。”言净予眼里全是阴冷。
私生子,死在外面是最好的结局了。
江遇北撇撇嘴,死在外面才好,那你问他干嘛?浪费时间。
医生把伤口包扎好,然后又开了几副补血的药方,就走了,江遇北把药方交给厨房,让仆人熬好药,再端过来。期间,言净予的母亲宁雪柔来了,她端着一碗补汤,看虞棠还没醒,就放在了桌子上,嘱咐江遇北,等虞棠醒了,一定要给虞棠喝。
“女孩的身子本就弱,听净予说,这次她还受伤了,你记得,一定要给棠棠喝才行。”宁雪柔穿着一身素袍,不施粉黛,脸色苍白了些,也比江遇北上次看到她时,瘦了些,眉眼之间皆是疲惫之色,宁雪柔性情温柔,对每家的小辈都关心备至,上一次在言家举办的宴会中,江遇北与白烬欢比武,受了点伤,还是宁雪柔给包扎的。
江遇北不免有些担心:“宁姨,看您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宁雪柔笑着摇摇头,露出了两个小梨窝:“兴许是最近操劳的,生日宴将到,奴才们布置安排的我看着都不满意,只能自己亲自出手了。”
“原来如此。”江遇北微微一笑:“等您生辰到了,小侄我一定会给您准备一份很值得期待的礼物。”
“切忌铺张浪费,重在心意。”宁雪柔叮嘱。
“您可放心。”江遇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