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姐，耽误您一点时间，我想和你谈谈。”
程知予走到病房门口，遇见了章回，他正倚着门边站着，脚下是一个刚刚熄灭的烟头，还兀自冒着一缕烟。
程知予没说话，只是点点头，拉开病房门，章回跟在后面，把门反锁紧，锁门时的咔哒一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是什么隐秘的事情吗？我刚刚跟叶黎讲好了，待会儿会出去见一些人，所以，不管什么机密还是不要告诉我比较好。”
“程小姐，这些隐秘的事情，我觉得，还是告诉你比较好。”
程知予有些诧异的望向章回，印象中，章回似乎从未这么严肃过。
“什么？”
“是关于叶先生的，”章回抚了抚刚刚靠着门，被压皱的衣服，坐在一旁的高脚凳上：“其实叶先生私下为你做了很多，你不要怪他帮不了你，只是有些事情他也无能为力。”
“我知道，我没有怪过他，他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可能怪他。”
“你不知道。”章回特意强调了这几个字：“程小姐，叶先生到底为你做了什么，你根本就不知道，因为叶先生一直都很卑微，卑微到不敢让人知道他的努力，他的付出。”
卑微？程知予倒是没想过章回会这样形容叶黎。
“你知道叶先生为了你，强行推进抽取异能的实验进程的事情吧，你应该也知道叶先生做这个实验弄的身体有些虚弱吧。”
“可是，”
章回顿了顿，目光中隐隐带着一丝怅然：
“你有去试着了解更详细的细节吗？”
程知予楞住了，她没有想过……
“推进实验进程，就意味着需要更高的实验强度，和翻倍的实验频次，让我来给你描述描述实验过程吧：
首先要紧缚四肢，固定在床上。
然后在身上刺进很多根特制的金属探针，对了，金属探针和平时打疫苗用的针很不一样，这种金属探针针头更粗，同时为了更好的导出异能，针体上有细微的凸起，摸起来更像是砂纸的触感。
这种针刺进体内就像钝刀绞进肉体一样，又钝又疼。
旁边会有一堆实验员，戴上防护罩，冷漠的围观着实验对象。
其中一个实验员负责掌控电阀，每开一次电阀，就会有无数高强度电流，通过金属探针，冲进身体里，像鞭子一样，细细密密的鞭笞着肌肉和神经。”
在这期间，实验对象既不能晕过去，也不能放空意识，他要强迫自己感受着每一次电击，对体内异能产生的影响，还要清晰口述出来，不断调整电击的强度和密度。
本来可以采用更柔和的方式提取异能，但是因为你的问题，叶先生只能加快实验进程，采用这种电击手段，一周一次，再多，叶先生可能无法正常生活了……抱歉。”
章回停止叙述，又从口袋拿出根烟点燃，猛吸一口：
“得知你的存在后，我和滕彦的意思是，先看你个人合作意愿，如果你愿意，就把你收归实验室，当个特殊人才去用，如果你不愿意或者存在滥用异能的心思，那就直接让你成为试验品，去完成这次实验。”
说着，掸去烟头的灰烬，转身望向程知予：
“本来叶先生受的这些罪，都应该是你的，如果不是叶先生替你担保，现在的你只是实验室里的一只小白鼠，你的两个哥哥也将在严密的监视下生活，虽然不会有什么困难，但自由是别想了。”
“为什么？为什么有了异能就要去做小白鼠？就要失去自由？这和我的家人有什么关系？”
“呵……”
章回为她这种幼稚的想法感到可笑：
“叶先生和你都有超越常人的能力，不管是控制人体还是读心，都足以悄无声息，远距离杀人而不留痕迹，如果这种异能再度开发的话，你们两个无异于行走的核弹。你说，安全局会放心让两个有意识的核弹脱离掌控吗？”
“要么在监管下使用异能，要么交出异能，这才是现实，古代那些奇人异士，仗着异能在人间为所欲为，在信息发达的现代社会是不可能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盯着你的不止我们，还有很多恐怖势力，这个道理不用我多说。”
“而你，不仅隐瞒异能，还与境外神秘势力勾结，其实在你对童百谣和金坚出手的时候，那些评估员们就已经盯上你了，是叶先生替你担保，替你顶包，不然，一旦评估员认定你有伤害平民的倾向，一定会第一时间把你带回实验室的。”
“同样，叶先生因为替你顶包金坚的事，再加上他过往的经历，现在他已经被评估员列为危险等级了。”
“同时为了逼出埋伏在你附近的神秘人，叶先生又强行加快实验进程，抽取异能，当叶先生异能被抽取干净的那一刻，也许他就会因为过往的经历，面临审判，甚至会终生监禁。”
章回平静的叙述到此为止，程知予抬眼看着他：
“我知道这样说很冷血，但是我今晚是一定会出去的，私自让我这个异能者，去见神秘恐怖势力，这也会给叶黎带来很大麻烦吧。”
程知予顿了顿：
“你手里应该有防止人叛逃的东西，拿出来吧，如果我身上带了防叛逃的装置，那是不是就代表着，我在为叶黎打探敌情，没有倒戈境外势力的风险，就不会给他带来麻烦了？”
“你很聪明。”
章回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这是他开车出去拿的，准备已久的东西：
“这个盒子里有一颗胶囊，包裹着见血封喉的毒药，胶囊进胃后，13小时内不会被消化，13小时过后，你需要接受一次特殊射线照射，否则胶囊就会融化。”
程知予接过胶囊，就着柜子上的白水，一口吞下，毫不犹豫。
“13个小时，够你出境了，之前叶先生调查过，他们的境外基地在欧洲，不过最近又转移到了日本，等你到了日本，会有人主动找你接头，帮你延长毒药发作时间。”
说罢，章回起身，彬彬有礼的帮程知予开了门：
“程小姐，祝你好运，记住在毒药发作前，一定要找到我们的人，否则，你会死的。”
“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