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玖月看了看榻上大着肚子却瘦骨嶙峋的妇人道:“林小娘究竟是何症状?”
孤九瀛不得不感叹一句,这林月娘不愧是把徐辉城迷得团团转的花魁,瘦骨嶙峋,三十多岁了却依旧美艳不减,半老徐娘,甚至还生出一种见我尤怜的病态美,不过比起自家师尊林月娘也只能是相貌平平。
徐辉城道:“月娘如今已有孕九月有余,但自从她有孕以来身体越来越虚弱,右腿粗肿疼痛,动弹不得,且什么东西都吃不下,连水都喝不了,这肚里一进了东西便吐个不停,起先以为她只是怀孕害口,开始她怎么着也能吃下一点东西,后来竟是连水都喝不下,愈发消瘦,现在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了。
这腿也是越来越肿,每一天都疼痛难忍,坐如针毡,偏偏还动弹不得,实在是看得我心痛不已啊!恳请尊者救她于水火之中,月娘她也一直都是菩萨心肠啊!”
顾玖月对林月娘道:“你且伸出手,本尊先替你把把脉。”
林月娘虚弱地伸出手,顾玖月手一挥一根冰丝缠住她的手腕,两根手指搭在丝线上,闭目凝神。
徐长歌惊道:“竟是悬丝把脉!”
孤九瀛得意道:“那是,我师尊可厉害了!”
顾玖月猛地睁开眼。
“师尊,怎么了?”
“你且仔细观察。”
孤九瀛定睛看了看林月娘的肚子,肚子比一般的孕妇要大得多,若说是因为林月娘过于瘦弱,但也不至于此。
他道:“可否掀开被子让我看一眼肚子?”
徐辉城点了点头。
孤九瀛伸出手缓缓拉开被子一角,徐长歌也凑了上去,刚刚看到林月娘的腹部,孤九瀛拉着被子的手抖了抖,徐长歌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孤九瀛也放下被子后退了一步。
顾玖月道:“看到什么了?”
孤九瀛眨了眨眼道:“鬼胎!”
徐长歌也道:“三……三个!”
徐辉城呆了,林月娘吓得哭了起来。
顾玖月点了点头:“不错。”
孤九瀛问道:“可,可这林月娘是人,徐老爷也是人,怎么会有鬼胎呢?”
徐长歌道:“我曾在一本古籍上看过,要形成鬼胎,一来是要鬼胎的父或母属鬼族,二来是要这鬼胎的母亲害过五岁以下的孩子,致其怨气滔天,只是这五岁以下的孩子心思单纯,究竟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会让孩子怨恨至此?”
徐辉城看向林月娘,林月娘声泪俱下道:“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徐长歌深吸了一口气儿道:“我自小在母亲膝下长大,她待我极好极好,甚至比亲娘还好,所以我时常称她为娘亲。”
徐长歌缓缓道:“殊不知我亲娘另有其人。”
徐辉城叫道:“住嘴!休得胡诌!“
徐长歌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十五年前父亲前去玉清山打猎,见树下有一白衣娇俏的女子在嬉戏玩耍,父亲见她貌美,花言巧语骗的那女子跟了你,那女子以为自己嫁了个一心一意,世间难得的好夫婿,却不知自己是入了虎狼窝!
那姑娘做了徐家的正妻,却不是从小带着我长大的母亲,那女子一年后诞下一子,便是我,父亲厌了她,将她从正妻之位贬为平妻,娶了母亲,蔡家小姐蔡媛珑,母亲待那女子也好,所以那女子也并未怨恨,只当父亲是被逼无奈,只是父亲后来又看上了乐陵城醉月楼的花魁林月娘偏是要娶!
却是娶了个蛇蝎妇人进门,这个毒妇自己堕胎嫁祸给那女子,父亲便将她软禁在念阁将我送给母亲抚养。
后来林月娘更是心狠手辣掐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烧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嫁祸于我母亲!害的我母亲被父亲叫做妒妇休了!此后她在原山寺做了留发尼姑,我也至少可以常常去看看她,后来林月娘这个毒妇,叫人玷污了她,若不是她腿都叫那毒妇弄断了,无法反抗,否则也不会绝望得撞墙自尽!
那年我七岁,最是疼爱我的母亲没了,距今七年。害死我母亲后,林月娘又派人刺死了诀哥哥和泽哥哥害到了那女子身上,父亲狠心地让人把那女子捆了绑了石头沉入深井!
那女子便是我的亲娘阮氏阮念!
如此看来,林月娘真是好心机,好算计,真真是菩萨心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