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完？”何晶晶挑了挑眉毛，将手中的茶杯轻轻地放在桌子上，低头扣着自己的手指甲：“你指的不算完是什么？是你埋伏在我老家附近的那些邻国士兵。”
蔡诗诗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何晶晶。
“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的！”
“你是不是关久了都傻了？你不就是从老家被抓回来的？还以为我们不会追查到那边去吗？蔡诗诗，你想的也太多了些。”
蔡诗诗瞬间，整个人就像抽干了元气，眼中的光消失无踪，黯然一片，嘴巴里嘟囔着。
“完了，一切都完了，说什么都完了。”
“当今圣上，仁慈非常，在无数朝臣的谏言下，他给了你一条生路。”
“什么？”蔡诗诗自嘲一笑：“我买国通敌，与邻国走的亲近，皇上怎么可能放我一条生路？”
“你还知道你卖国通敌啊？”何晶晶睁大了眼睛，仿佛是第一天认识蔡诗诗一样，不可思议的说道。
“何晶晶，你少讽刺我了！看见我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你满意了吗！啊？”
何晶晶沉默的看着陷入了癫狂的蔡诗诗，坦然的对上她那双充满了仇恨的眼眸，摇了摇头。
“我从未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可解开的仇恨，我也一直觉得，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你却赔上一生，太不值得了。”
也许是被说中了心事，也许是触碰到了蔡诗诗早就有些后悔的柔软的心，蔡诗诗在听到何晶晶这句话之后，嚎啕大哭起来。
看着这样的蔡诗诗，何晶晶心中其实非常不是滋味。
“被雁如虞利用挑拨，走上一条明知是错误还不得不走的不归路，你其实也挺可怜的。”
“我不需要任何人同情我！尤其是你！”蔡诗诗冲着何晶晶咆哮，若不是身上有铁链子捆着，她说不定会直接冲到何晶晶的面前，掐着何晶晶的脖子。
刘书言见状，连忙挡在了何晶晶的面前：“郡主，小心。”
“无妨，她不会伤害我的。”
何晶晶起身，来到蔡诗诗的面前，拿出自己的手绢，沾了茶水后，忽然捧起蔡诗诗的脸蛋。
蔡诗诗猛地偏头过去，狠狠的盯着何晶晶。
“就算我落魄至此，你也休想划破我的脸！”
何晶晶叹了口气：“我要是真的想弄花你的脸，何苦还要在这儿跟你废话这么多？实不相瞒，皇上已经决定再次跟邻国开战了，你觉得，如今的邻国，胜算几何？”
曾经，邻国整顿军马，筹备了几十年都没有将天朝打胜。
如今，刚经历过一场大战，邻国断然没有能力再接招了。
“必输无疑。”
“所以，你觉得，现在你还能站在哪一边？”何晶晶趁着蔡诗诗思考的空隙，将她的脸捧起来，小心翼翼的用湿润的手绢一点一点擦去她脸上的污秽。
蔡诗诗心头震惊，一时间竟然没有反抗，只怔怔的看着仔仔细细对待着自己的脸的仇人，何晶晶。
“好了，这样才对。美女就该漂漂亮亮的。”不知道过了多久，何晶晶拍拍手，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对着蔡诗诗夸奖道。
蔡诗诗仍旧冷着脸：“你会这么好心？说，刚才对我下了什么毒！”
何晶晶一阵无语，不过蔡诗诗现在这个状态，她还是能够理解的。
“我要对你下毒，还需要等到现在，还费刚才那些功夫？”
蔡诗诗不说话，但眼中的戒备少了不少，这是向好的迹象。
“皇上说了，若是你归顺天朝，并且将雁如虞这几年在天朝的所作所为全都公之于众，给天朝一个发兵的理由，那么，皇上就会放过蔡家，并且将功抵过，对你之前的所作所为既往不咎。”
这是一个非常宽厚的条件，蔡诗诗几乎瞬间就心动了。
“你，你会这么好心？”
“不是我好心，是皇上仁慈。而且，现在天朝也确实缺少一个向邻国出兵的理由。那边那位刘大人，你看到了吗？”何晶晶努努嘴，冲着持刀站在门口的刘书言招了招手。
刘书言向着何晶晶的方向走来。
“郡主，何事？”
“哎呀，你怎么过来了？我没叫你啊！”何晶晶转念一想，应该是刚才自己招手的那个动作让刘书言起了误会了。
“那我先过去了。”刘书言转身便走。
“皇上刚给他下了圣旨，让他写讨伐邻国的檄文呢。只要你一松口，把事情全都交代了，檄文就有了。皇上就能出兵了。”
“皇上一出兵，邻国再被打的嗷嗷叫，皇上的心情就好了。皇上心情好了，你们蔡家就得救了。”
“一切都在你的选择。”
蔡诗诗还是一言不发，可那双眼睛让何晶晶看出了些不平静。
她还在挣扎，何晶晶不愿意她挣扎过久。
“还纠结什么呢？伸头一刀，缩头是你继续在蔡家做富家小姐，找一个情投意合的情郎好好过一辈子。该怎么选，难道还要我教你？三岁的小孩儿都能看出哪个才是正道吧！”
蔡诗诗浑身开始颤抖，胸腔因为不平静而上下起伏，呼吸急促又重。
“我，答应你。”
“刘书言！快过来记录！”
蔡诗诗签字画押的招供当天就被快马加鞭送到了皇上的御书房中。
看着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皇上捋着胡子嘿嘿一笑。
“还是晶晶有本事啊！刘家那小子，还是差了一点儿。”
“皇上，您说的是，小刘大人还是得锻炼锻炼。”
皇上对太监的话颇为赞同：“是得锻炼锻炼，这次再打邻国，让这小子也去历练历练吧。”
刘书言檄文一出，洋洋洒洒，将雁如虞卧底十几年探听情报的事情昭告天下，言辞犀利，神人共愤，天朝老百姓恨不得直接冲上战场去，好好将雁如虞打一顿，一雪前耻。
天朝这边群情激愤，锣鼓喧天，邻国朝廷上形势焦灼，皇上大臣个个都着急上火。
“雁如虞！你该当何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