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前边逃跑的人突然反手一甩,袖中两点金光亮起,金芒带着腥气,直扑恒儿胸襟。
腥气逼的恒儿朝后一缩,她低头见地上是条剧毒蛇,两指间银芒一闪,直击七寸,而那人趁机窜出数丈,眼见就要逃开。
恒儿气的跺跺脚,一咬牙正要去追,忽见前方男子像喝醉一般,突然歪了歪,身子一倾,一个跟头栽了下去。
浓密的夜色里,若有若无的香味随着清风吹来,恒儿收回长鞭,朝阴暗处悻悻道:“做贼啊,鬼鬼祟祟的?”
树影后缓缓浮现紫色轮廓,宽衣大袖的男子,双手抱胸,闲闲微笑倚树而立。
恒儿瞪他一眼,走过去踢了踢倒在地上的领头者,“孟轻舟,你是闲的发慌,还是有意跟踪本姑娘?”
孟轻舟坦然走到她面前,“我特意来迎接你。”
“迎接我?”恒儿狐疑的看他一眼,“难道你算准了我要走这条道?”
“差不多吧”孟轻舟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每个尸体上倒些药粉,不一会那些尸体便化作一滩血水。
恒儿不解,“你这是干什么?”
他将瓷瓶塞回怀中,含笑瞟她一眼,“我们要在这里一个晚上,难道一晚上对都着这些死人不成。”
恒儿悻悻坐回火堆旁,她不想提醒这个家伙,不想对着死人你可以不来啊。
“怎么看见我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男子含笑挑眉,也不管地上脏不脏,挨住她坐下。
他满含兴味的目光在恒儿身上一次次梭巡,坐在他身边的恒儿觉得实在憋闷的难受,借捡截枯枝的动作悄悄往外挪了挪,扒拉着火堆,“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坏心眼。”
身下是洁净的落叶,孟轻舟双臂抱头,舒舒服服的朝后躺下,望着皎洁的明月,心难得这么宁静。
突然,恒儿飞身而起,狠狠骑在他身上,一把揪住他衣襟,匕首刹那间抵上他的咽喉,“说,跟着我想干什么,不说实话我一刀割断你的脖子?”
却见身下之人,闲闲托着脑袋,眼光在她身上飘啊飘啊飘,恒儿忽觉指尖一震,也不见怎么作势,少年一个翻身已将她控制在身下。
恒儿手腕被制,匕首掉在地上,挣了半天挣不开,怒道:“无耻。”
孟轻舟好笑的盯着她半晌,“明明是你想要投怀送抱,怎的就成我了无耻呢?”
“孟轻舟。”
头顶一声娇喝,树上软云般飘下一个身影,“你一个有妇之夫竟然在这里勾三搭四。”
随之一道剑光劈下。
孟轻舟抱着恒儿就地一滚,躲过凌厉的一击,第二道第三道接连而来。
他裹着她连番躲闪,恒儿看的幸灾乐祸,男子朝她无奈的摇摇头。
“孟轻舟”女子打累了,叉着腰气呼呼立于一颗树下,“你说过要娶我,为什么还勾搭别的女人?”
孟轻舟有些哭笑不得,松开恒儿,“方恬恬,那是几岁时候的玩笑话,你这么大了竟还当真。”
恒儿这才有机会看清来者,少女十六七岁的年纪,一张圆圆的鹅蛋脸,配上一双黑漆漆的美目,眉毛英挺,周身透着一股活泼的青春气息。
“看什么看?”女子冷眼一横,没好气的朝恒儿骂道:“狐狸精,不要脸。”
恒儿瞪了孟轻舟一眼,看向怒目而视的少女,“是他跟着我的,有本事你拦住他。”
话落身子如鸾鸟飞起,稳稳落在不远处的坐骑上,声音里带了点点笑意,“不耽误你们叙旧,告辞。”
总算能摆脱孟轻舟了,恒儿心里欢喜,又是一鞭,马踏如飞,转瞬消失在道路尽头。
“恒儿。”
孟轻舟一迈步,方恬恬立即阻住,“不许你追她。”
孟轻舟一个头两个大,“恬恬,你不好好待在神医谷,乱跑什么?”
方恬恬不依不饶,“我若不来,岂不是成全了你们一对奸夫**?”
“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方恬恬收回长剑,毫无城府道:“顾西门啊!”
孟轻舟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堂堂云海派的少庄主,心胸如此狭隘,自己不就胜了他几次,至于这么记仇吗?
“恬恬,江湖险恶,你快些回神医谷吧,免得方管家担心,我还有事要办。”
“不,我就跟着你”他一动,方恬恬立即黏上。
他回身,关切道:“这里真的很危险,乖乖回去。”
她晃了晃手中宝剑,“你可别忘了我也会功夫,可以保护自己的。”
“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在南疆,或许别人会因着神医谷,让你几分,漠北可无人晓得神医谷的名头。”
她霍的抱紧双臂,头一偏赌气道:“反正我不回去,要么你和我一起回去,要么我跟着你办事,你别想把我甩掉,不然我回去告诉爷爷你欺负我。”
孟轻舟见劝不动,退而求其次,道:“不然你去云海派找顾西门玩,我办好事去接你?”
“不干。”
孟轻舟挫败的叹了口气,无奈道:“那走吧。”
他自小和方恬恬在神医谷长大,小时候方恬恬喜欢缠着自己,有一次她受伤,生命垂危,他哄她,只要她能好起来,长大了便娶她为妻。
因了一句戏言,方恬恬竟奇迹般康复了,从那以后他们就像猫和老鼠,一个躲一个追。
远远的便看见站在院门口的不离不弃,方恬恬开心的朝他们招手,“不离不弃。”
“方姑娘?”两人目光从方恬恬身上扫过,落在她身后的男子身上,“少主,不是去接恒儿姑娘的吗?”
方恬恬怒吼吼道:“喂,你们两什么意思,也被那个狐狸精迷住了吗?”
“好了别闹了”孟轻舟瞪了不离不弃一眼,迈步走进小院,不离不弃虽然觉得好冤,也只能转身紧紧跟上。
月色清凉,恒儿牵马走在倍显沧桑的的青石板街道,这里是隶属上饶的一个小镇,青阳镇。
她有些感激方恬恬的出现,帮她轻松拖住了孟轻舟,不然让他盯上,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虽然他常跟自己开一些玩笑,她可不认为孟轻舟只是单纯的看上自己。
她摸了摸身侧骏马,“伙计,既然我们都无心入睡,就只能辛苦你,我们继续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