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陈太秀要愚笨了呦！
大喊大叫几声过后。
陈凡终于疲惫不堪，倒头睡着。
这一睡，就是三天。
简直是噩梦。
陈凡醒来方才惊觉。
他睡得这三天，又做了数百个梦。
每个梦中，他都或多或少地领悟了一些小技能。
他之前从未离开过地球。
清醒时能够主动抑制潜意识海，不去想一些在地球从未有过的感受与异常。
但做梦他就再控制不住了。
短短三五个梦，他就真正理解了这个飞船是如何侵入他的潜意识的。
潜意识能够被侵入，首先它是有物质基础的。
潜意识海的活动，表现为电子的传递与离子的扩散。
飞船内部，特有的离子种类与浓度，能够随着飞船的智能系统而发生变化。
其中一些特殊离子的偏移与变化，能够捕捉到意识海内的相应变化，于是也就能从意识海的变化中，分析出陈凡内心的真实想法。
鸭舌帽的原理，无非是改变陈凡脑部区域的磁场，由此屏蔽掉一部分离子的变化。
连想三次是一种信号加强机制，同样能够通过飞船内部的特有机制被捕捉到。
原理基本上就是这样。
更细节的方面，陈凡清醒状态也不愿再细究。
脑海中有地球上海量的知识储备，他能够用大量公式和图表，分析意识海里每一丝一毫的变化。
可以这样做，但没有必要。
清醒时的陈凡，可不想因为再探求这些细节，变得更加优秀。
还有二十天，这二十天究竟要怎么做才不会继续优秀下去呢？
陈凡苦瓜脸，事实证明，唱小蠢驴的歌是没用的。
唱过后，他嗓音变得更好。
地球上那些公认的歌神，若是听了陈凡的歌声，恐怕都恨不得立刻宣布退隐。
陈凡的填词水平更是举世无双，随口吟出，皆是韵味十足。
歌词虽无大雅之风，却朗朗上口，堪比洗脑神曲之功效。
他自唱自听，音乐鉴赏能力悄然上升。
同时受音乐感染，脑细胞也越发活泛起来。
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充满力量，拼命燃烧着脂肪与糖类，每个毛孔都骤然放大，贪婪地从四周攫取宇宙能量。
每个音节，即连天接地，暗合远星開阖之瞬息。
一次踏踢，就感肺动心，恰逢飞船前后之晕移。
于是陈凡再三考虑，再三考虑，接着疯疯癫癫，一边喊着我陈太秀要怎么怎么滴，一边脚踢踏着舞，一边紧闭住眼睛，一边狠塞上耳朵。
一天，两天。
三天，五天。
睡三天，梦三天，懊恼三天。
不知何时醒来，不记分秒时间，有精确计时大法也废弃不用。
忽然一天，陈凡醒来，被告知去见大熊第一公民。
要不要妆容规整，好好装扮一番再去？
不要。
我陈太秀是平庸的人，是疯癫的人，是不修边幅的人。
我不必博人好感，不必用形象给自己自信。
个人形象价值亿万，我不要亿万又何妨？
最好是给这位第一公民留下不好的印象，让她成为我优秀的阻力。
优秀的阻力来源有二，一来自于内，二来自于外。
陈凡，内在无法阻止他更优秀，于是就寄希望于外力，希望这第一公民不要让他失望才好。
半睡半醒间，陈凡追随飞船指引，踏入大熊星。
五米宽、五千米长的红毯，坠满璀璨夺目的宝石，从停机场延伸至大熊中央大厅。
下一刻，陈凡眼前景象变化。
“你所看到的，只是你脑海中所能呈现的，只是你自己愿意看到的。大熊星真正的景象，只有你达到一定生命层次，方能领悟。”
富丽堂皇的宫殿中，陈凡跪倒在地。
他猛然惊醒，才想起今天是见她的日子。
我不猜测，我也不想，我看到什么，就当什么都没有看到。
一只棕熊，两臂环抱，居高临下地看着陈凡。
陈凡心中咯噔一下，身体不住打颤，本能地退后几步。
从未有过的感觉。
一向镇静的陈凡，心中竟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惧。
他低下了头，不敢直视棕熊。
不是他想平庸，也不是他假装害怕。
而是不管他平庸或优秀，棕熊看他一眼，他全身每一个细胞就……最本能的恐惧。
棕熊面前，陈凡再也没有优秀与平庸的念头。
有的，只是无尽的恐惧。
“大熊文明第三公民，熊。”
陈凡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呼吸急促，自我调整，深深吸了一口气。
良久之后，宫殿中只剩陈凡一人。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大熊文明果然厉害，这头熊看我一眼，我就如此恐惧，看来我选择接触地外文明完全正确。
就算我全力以赴，千年，万年，我也没有信心在这头熊面前不恐惧、不害怕。
哈哈哈，果然，她说得没错，我终于能够平庸一回了。
“飞船，带我回去吧。”
“你还没有见她呢。”
“不必了，我已经找到我需要的东西了。”
“真的吗？”
陈凡环视四周，哪里有什么宫殿。
他在一个球的内部，也在一个球的外部。
这个球很奇怪，说它是白的，它又是黑的，说它是黑的，它又是白的。
这个球亦明亦暗，忽大忽小，又方又圆。
从每个角度看都一样，从每个角度看都不一样。
从过去看，和未来一样；从未来看，和过去不一样。
陈凡有种感觉，这个球一直都在。
在，存在，是一种状态。
他出生前，这个球就包裹着他；他死亡后，这个球还包裹着他。
这个球，占据陈凡所有的空间与时间。
从未有过的感觉。
只是一瞬间，便是永恒。
陈凡的过去，确定，陈凡的未来，确定。
这球，洞悉陈凡的过去未来，今生前世，世世代代，平行空间，异度梦境，凡与陈凡相关，一瞬间全部确定。
“大熊文明第二公民，球。”
球离开后，陈凡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如果说熊带给他恐惧，那么球则带给他无助。
在球的面前，他毫无秘密可言。
熊可肉体毁灭陈凡，球则从精神上消灭陈凡。
陈凡自诩智慧非凡，善于学习。
然而面对球，陈凡竟生不出一丝一毫解析它的念头。
仿佛球从宇宙诞生就存在，想要研究它，就得研究整个宇宙。
十五分钟，陈凡的思维停止了十五分钟。
这次，不是他主动不去想，是他想去研究，但遍历脑海中无尽的知识经验，竟对球毫无切入点。
熊三球二少女一。
第三公民，熊。
第二公民，球。
熊三球二，已经完全颠覆了陈凡的认知。
第一公民，少女。
陈凡突然心中期待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