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险些笑出声来,嘴里却说:“兄弟不要冤枉我啊,咱们从长计议啊。”唐悔却分明听到他心里说道:“太好了!终于有人明白我了!好兄弟。”
行者在一旁笑道:“从长计议什么?只要你肯,咱们就让师父与那妇人做个亲家,你就做个倒插门的女婿。他家有财有宝,一定是倒赔嫁妆,还能整一个大大的婚宴,我们也能混一些好吃的,你从此就还俗了,岂不美哉?”
猪八戒几乎心花怒放开来,心里道:“哇!太好了!这样的日子多舒心啊!唉,可是这么说的话,师父他们怎么看我啊?而且这真经是菩萨让取的啊。”
不行,嘴上不能这么,所以他说道:“那可不好啊,我是最不该这么干的一个,我若允了,不就是脱俗又还俗,停妻又娶妻了吗?”
沙僧是个实心眼子,闻言问道:“啊?二哥原是有嫂子的?”
行者笑道:“那可不?他呀……”
听着三个徒弟互相调侃,唐悔是一阵想笑,坦然说了这件事,这也算沙僧正式加入队伍了吧?知道了猪八戒的糗事,也算增加了归属感,听他们斗嘴就是有意思,唐悔露出了老父亲一般的姨母笑。
另一头,猪八戒让孙悟空给怼生气了,看到师父在笑,顿时大为不满:“师父你笑什么?你别笑啊,嗨!我知道你们大家都有此心,就是独拿老猪出丑,大家都扭扭捏捏拿腔作势的,生生把好事都搅黄了!算了算了,今儿我老猪就当饿瘦了三斤,唉,你们都好好坐着,老猪我放马去!”
这一席话倒真是肺腑之言,不过唐悔还是听到他一段心声:“不行,不能在这儿让他们取笑,我且去找那娘子好好说说,不能再陪着师父他们在这儿闷坐了。”
说完,那猪八戒便急急忙忙回头,解了缰绳牵马就出去了。
这呆子,心声之中就把自己给暴露得明明白白,他要假借牵马之名去私会莫夫人呢。唐悔见他出门了,正打算说点什么,却听孙悟空心声飘来:“这呆子虎急虎急的,只怕必有蹊跷,待我去探他一探。”
一听这个,唐悔立刻闭了嘴,果然猴急的孙行者笑道:“沙僧,你且陪师父坐着,待老孙跟他去,看他放的什么马。”说着,他的心声飘到了唐悔那里:“看我抓到他,好好嘲笑他一番。”
唐悔心中好笑,口中却说道:“悟空,你去看他就去看他,把马看好就是,不必嘲笑他了。”
“噫——那多无聊啊。”一阵心声飘出来,孙行者还是满口答应:“放心吧师父,徒儿晓得了。”
待他们一走,沙僧抿抿嘴,忽然说道:“师父莫要难过,徒儿之志便是随师父西去,一路牵马挑担,保护师父,绝不肯有变。”
唐悔知道他是实心诚意之人,想到什么就会说什么,也许有一两句隐瞒,但绝不会欺瞒,听着他的心声也是如此,当即笑道:“你是担心你二师兄决心留下来当女婿,师父我会难过?”
“这……不敢,我相信二师兄也不会做这种事。”沙僧嘴里这么说,心里却说道:“师父也知道了?唉,我还是表现得太明显了,不过二师兄如果想留下,那也没什么。”
唐悔说道:“徒儿你说得对,不过人各有志,如果八戒有心富贵,贪恋美色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八戒他不会留下的,即便今天他会答应,到了明天他自己就回来了。”
“哦,那样就好,那样就好。”沙僧不知道师父为什么如此笃定,却也满口答应。
又过了一会,孙行者回来了,他笑嘻嘻说道:“师父,果然如我老孙所料,那呆子放的什么马呀?兜兜转转他就跑到后门里头去了,那妇人和三个女儿也都还在,八戒上前时,她的三个女儿都躲了,只剩下那妇人与他说话,你猜那呆子说了些什么?”
唐悔早就在他心声之中听到整个过程了,却还装作不知,问道:“他说了什么?”
孙行者笑道:“那呆子呀,竟然开口就是一声‘娘!’啊哈哈哈!当时我就差点笑出了声来,在我们面前人五人六的,到了人家面前,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哈哈哈!那妇人就劝他,说让他劝劝师父你呢,然后,你猜那呆子又说了什么?”
还猜?我全都知道的好吧?唐悔有点无语,却还是问道:“说了什么?”
孙悟空就等着他这一句呢,立刻嘿嘿笑道:“那呆子又说啊,师父你是奉了唐王旨意不敢有违君命,所以才不敢答应,还说我们都冤枉他,搞得他左右为难的,不敢答应,还怕那小妇人嫌他嘴长耳大哩,那小妇人说,他倒不嫌,又不是他嫁,只是怕女儿嫌丑,嘿嘿,那呆子此时又说了一番话,真是笑死我了,师父你猜他又说了什么?”
唐悔笑着又问:“他又说了什么?”
孙行者自己又是忍不住了,着急忙慌地说道:“那呆子说啊,我:
人物虽然丑,勤谨有些功,若言千顷地,不用使牛耕。
只消一顿耙,布种及时生。没雨能求雨,无风会唤风。
房舍若嫌矮,起上两三层。
地下不扫扫一扫,阴沟不通通一通,家长里短诸般事,踢天弄井我皆能。嘿嘿哈哈哈!这呆子还真是豁得出去了,连自家老底全都扔出来了!”
说到这儿,孙行者也懒得再问,直接就往下说了:“随后,那妇人又问,你若留下是否尴尬?那猪头说什么不用商量了,说师父又不是什么生身父母,干与不干,他自己说了算。然后那妇人就与她女儿说项去了。”
唐悔点点头,淡淡地问道:“说了这么半天,那白龙马不知牵到哪儿去了。”
孙行者顿时就无语了:“师父啊,说了那么多,你怎么却关心一匹马?难道你是不信?那呆子与那妇人的勾当,难道你也不管管?”
唐悔笑道:“心猿意马叉虫猪,哪一个好管?随他去吧,嗯,你说他还要不要回来告诉我们一声?”
孙悟空说道:“不错不错,师父师弟等会都别声张,等他回来,我们只做不知便是。”
这猴子,不知又要憋着什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