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吧，否则就是永远的沉沦……”
又是这个声音！
叶湮每一次陷入混沌都能听见的声音，似乎一次比一次清晰，一次比一次靠近，她想质问却始终发不出任何回应。
到底是谁……？总觉得有种熟悉的味道……
叶湮睁开眼，雪白的天花板让她的眼睛有一些不适。
脑海里还依稀记得阿力落寞的背影。
晕倒之后，就被楼夜泽拖会公寓了吗。叶湮揉了揉眉间，头有些痛，似乎之前的虚弱还没有散去。
强撑着下了床，厨房里传来了饭菜的香气，叶湮寻着味慢慢走过去，倚在了厨房的门框上，冷冷地开口：“我不可能一直做你的妖仆。”
楼夜泽背对着她，没有说话，看不见表情，不过十有八九还是那张对什么都无所谓的笑脸吧。
叶湮接着说：“等把驭妖家族这些破事解决了，我身上的妖仆契约就解除，我要去做我自己的事。”明明是被动的境地，但叶湮的口吻却不容拒绝。
这才是街头女王叶湮本来的语调，她从来就不是一只服从命令的宠物猫。
“明天就要去主家了，”楼夜泽端着盘子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先把妖仆试炼通过了，再来和我谈条件。”
阴郁冰冷的神情只出现了不到三秒，楼夜泽又挂上了他的招牌眯眼笑坐在了饭桌前：“鱼汤，酸辣无骨鸡爪和糖醋排骨，小野猫多吃点才恢复的快噢。”
*的这家伙能不能严肃点。扫了一眼桌上色香味俱全的几盘菜，叶湮拿起筷子决定暂时屈服一会儿。
“唔，你这小子下厨真是一把好手……”叶湮鼓着腮帮子从饭碗里抬起头来，对上的却是楼夜泽深邃的眼光。
“那个男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叶湮挑了挑眉：“我有告诉你的必要吗？”
眯眯眼：“你就算不愿意，主人我也有办法让你开口。”
“……我们是亲人。”叶湮做出了退让，但是也不再多解释一句。
“亲人吗……”楼夜泽有些怅然，瞬间的失神后，又回到了原来的状态，“小野猫，你嘴边有一粒饭。”
按照惯用的套路情节，接下来应该是女方说哪里哪里，然后死活找不到这一粒米在哪里，一定要男方出手，抹掉了饭粒，最后大家双双脸红，怦然心动。
不过我们的叶湮轻松地找到了这一粒饭并神色自若地送到了自己嘴里，她没有看向楼夜泽，舀着鱼汤像是在和别人说话：“你不想笑的话，可以不笑，在我面前没必要那么累。”
灯光在楼夜泽脸上投射下一片阴影，笑容逐渐消失了。莫大的哀伤从深处浮出，染上了少年的眼眸。
或生离或死别，他没有亲人。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亲人报仇。
叶湮没有死，那么她迟早会回到叶力的身边，因为他们是亲人，是解除不了的羁绊。
只有楼夜泽，从始至终，他只配一个人前行，他背负的，才是真正落寞的宿命。
叶湮依旧垂着眼帘没有去看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楼夜泽也不希望自己一直藏在深处的脆弱被谁看见。
就懈怠这一晚，就这一晚，明天他还要戴上面具。
这时候的楼夜泽还没意识到，羁绊的悄然形成——就算解除契约，羁绊也没那么容易斩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