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哗啦啦!噼里啪啦!”一声乱响,也不知道刮走了什么?风由远及近,开始的时候声音还微不可闻,惭惭的声音越来越响,刮到前面时一阵唏哩哗啦响。
乔炳南站办公室的窗前,透过玻璃窗望向对面的平房,一阵风刮过瓦片唏哩哗啦响,在手电光之下,有几个黑影爬在屋顶上,他不用看也知道对面豆制品厂,值班人员在屋顶上压砖头,以防瓦片被吹走。
此时他非常懊恼,为了几个地痞流氓,县里好多部门打电话到局里,要求严查,包括分管工商的副县长。
如果不是县委两位带头人命令下来,他真不知道如何收场,挨打的十几个流氓现在己经押到局里了,正在对他们进行审讯。
要不是东门村支书黄铁林到局里,以他徒弟不进局里为条件,对受伤人员进行救治,到现在可能这帮人还在医院里躺尸。
想到这不仅感到杨叔家的大孙子真是历害,竟能跟书里点穴一样,让一股气劲留在体内,让人瘫痪。
据黄支书所说,十几个人并没有下重手,就算他不出手,也不会有事,最多床上躺两天。
不过此时他有点急燥,今天如果没有这堆废物,他现在就可以带队为人民群众抢险救灾。也好过在这里苦等上级派人下来处理案件,乔炳南在想他是不是不应该向上级汇报这件事,要是没汇报,把这帮垃圾全扔看守所去,才懒得管,这帮人除了肉厚的地方有点青紫外,可以说之连油皮也没破,打人的人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报告!”办公室外传来报告声。
“进来!”乔局转过身坐回办公桌前。
梁队从外面快步走到办公桌前。
“乔局,这是最新的供词。”双手捧着递过去,放到办公桌上。
乔炳南拉过供词略略一看说:“都是什么玩意啊!红色巨人?山神?梁子这供词不看了,说说你的看法吧。”
“乔局,根据供词分析,加上群众举报,应该是车站派出所招来帮忙的临时工,潘胖子手下今天上午在车站门口吃了亏,招集一帮人,想报复,结果被人按地上磨擦,据他们所说,是想报复一对父子。”
“梁子,这些我都了解,就说那个打人的人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都没有。”
“没有,很干净!供词上的红色巨人,应该是裹着红布的高个子,根据现场调查看,皮革厂仓库里少了一条红绸横幅,现场周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连个脚印都没有,总的来说一个人打十几个,还丝毫没有还手之力,那人武功很高,没有下辣手,否则!”
“别查下去了,这帮人都以聚众赌博拘留几天吧,还有和孔主任联系一下,统一口径,就说这帮人打群架,才进的医院的。”
“乔局,不查了?”
“已经有人接手了,管好自己的嘴,别把不该说的也说了!去吧,下面的人让他们注意纪律。”
“是!乔局。”梁队刚转身发现办公室门开着,记得自己进来的时候随手关门了的。
“别回头,向前走十步,带上门左转。”
梁队突然耳边另一个人的声音,刚想提手按到腰上,立刻有一只手按着他的枪套。
“别做傻事,纪律你懂的,当作什么也没看见。”
“梁子,接手的人来了,保秘条例你懂的,先出去吧。”
“是!乔局。”
……
“赫豹,安全部Z局的驻地办主任。这是我的证件。”
乔炳南接过证件仔细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不妥时,把证件还给他。
“乔炳南,B县公安局局长,欢迎上级领导莅临指导。”伸出右手欲要握手。
赫豹轻握一下马上放手,指着桌子上的供词说:
“这是他们的证词?”
“是!”
赫豹拿过证词,从旁边搬过一张藤椅坐下,仔细地看起了供词及走访的证词。
良久,才抬起头来问道:“你们地方如何处理?”
“这次事情我打算,这帮流氓聚众赌博,分别处以拘留三到十五天的处罚如何?”
“这事就到此结束,你们县里的矛盾如何处理,你们自己解决吧。”
“这不是我们要管的事,自然会有人去摆平,必竟涉及的产值不过是一年几十万而已,而且是历史遗留问题,县委下午已经有决断,再有人跳出来,自然会有人收拾他。”
……
一夜未眼,杨锦亭双眼熬得通红的,现在还奔波在工地上指挥把物资运到高地上,防止山洪冲走物质。
杨平安到是没什么受苦,昨晚上就随着后勤部门转移到桐岭乡初中部,这学校是指挥部援建的,作为征地款补尝的一部分,占地十亩,大小教室、宿舍一百多间。
现在是早上八点半,由于天气原因,天阴沉沉的就象天还没亮透一样,杨平安刚吃过饭,早饭就一块压缩饼干,一杯白开水。
“我是运输分部七支队第六组的刘翔民,我驾驶的斯太沃自卸卡车抛锚了,堵住了后续车辆通行,来人帮忙推一把,把车推到边上。”有人在风雨声中大吼着。
“我!”炊事员大刘站出来了。
“我!”阮医生站出来了。
“我!”刚刚被从山上转移下来的孙冬梅站出来了。
“我!”
“我!”
“……”
“……”
更多人站出来了。
“大伙儿跟我走。”
有雨衣披上,但基本上没用,更何况雨伞了,一阵风就能把伞吹翻,所以大都数人脱下衣服,只穿条短裤,穿着解放鞋跟着前人前行,这雨下的特大,四五米外都看不清路面,出来的人要人盯人才不至于走失了。
“解放军同志们!要手牵手走,稍微走斜了,掉路肩下水沟里会有危险的。”这是当地山民在吼道。
出大门口时,一个个手牵着手,成线形向前路摸去,杨平安也穿条短裤跟在人后面,当走到路口时,脑海里马上出现一幅画面,前方路口山坎垮了,占了一半路面是,足足有十米有余,这辆七八米长的自卸车就卡在那里。
等众人到达现场时,看到有人已经在清理路面上的障碍物,有工具的用工具,没工具的就用手扒,杨平安马上加入进去,他力气比较大,上前抱住一块上百斤的石头,开声吐气“嗨!”一声把石头举过头顶,一把抛到路肩下去,在旁边的人纷纷走避。
很快路面清理出来了,众人开始推车。
“一,二,三、推!”
“一、二、三、推!”
“……”
“……”
终于!
经过众人的努力,路终于打通了,支援上来的小松挖掘机也上来了。
“支援人员,尽快回到安全处,尽快回到安全处,现场谁是负责人!”王跃进懊恼看着前面,昏暗灯光下如蚁的人群,昨晚上明明在开会时,专门强调了,遇到险情时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用人力排险,在台风天人在露天环境里,稍有不慎就会出现人员伤亡,明明打电话到突击队来,几分钟都等不及了,万一出现事故则追悔莫及。
王跃进拿起电喇叭喊道:“那个是负责人!站出来,怎么敢做不敢当了,负责人出来!”最后一句他都吼起来了。
刘翔民挂上档位,拉上手刹,听到有人在叫谁是负责人,他马上出来关好驾驶室,特地检查了一遍后,连忙应道。
“我!我是!”
“你叫什么?”
“我叫刘翔民,运输分部七支队六组!”
“我知道你,现在我命令你,立刻带人员回到安全地带,如有问题唯你是问,快点。”
停了一下把大灯照向停车的地方,重新拿起电喇叭喊道:“下面所有徒步的人注意了,向卡车旁集中,相互之间握着手,对!对!就这样,向这边集中。”
等了不大一会,王跃进看到人都来齐,喊道:“顺着灯光慢慢的向前走,相互之间注意身边的人,别让一个落下,走!走起来!”
一百多米足足走了十几分钟,众人才回到学校,王跃进把众人送到学校后,才开着挖掘机回塌方处抢险了。
“大家报一下名,看看人都到齐了吗?”
“阮医生在吗?阮医生!”
“在呢,在呢,在这呢。”阮医生本来穿着雨衣,可没什么用,整个人全湿了,半秃顶的脑袋一撮头发垂下来贴在脸上,一手撑着腰,一手拿着一副眼镜正在甩着水。
“冬梅,冬梅不见了。”
“偶当家不见了。”
“叫啥!叫啥呢?偶在这换衣服呢。”一个四十多岁的干瘦男人从一推物资后站起来身来。
这时后勤部主任卢主任和几个大妈推着一辆小车过来了。
“大家过来,喝碗姜汤,抓紧回去换衣服,别感冒了。”
“大刘!大刘!大刘跑那去了?”
“哪呀!大刘不见了!……”
众人一阵噪鼓,相互互喊彼此认识的人,很快分成一堆堆人,其他人都在,就是少了厨师大老刘。
“我去!”刘翔明转过身欲要出门找寻,副驾驶员洪华明一把抱住他的腰。
“危险!现在独自出门非常危险!”
“放开我!党员怕什么危险,大老刘是俺带他出去的,俺一定找到他。”
“解放军同志,听偶一句,现在出去找,于事无补,反而搭上一条命,别去了!”孙冬梅也上来劝。
“如果,大老刘没了,俺一辈子会内疚而抬不起头来,呜呜呜……”刘翔明双手捂着脸蹲下哭起来。
“我去!”
一道高大健壮的身影冲出门口。
“别!别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