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城是梁国的重要城池。
两条河流蜿蜒交错从大梁城里流过,成了大梁城里生活的必须。河流从大梁城流过在外开渠成为了护城河又向南流去。
大梁城东西方各有市场,相隔有八里。东西市之间有大道相连,沿街道设有店面。北面是城主府,城主府直通南方城门有官道,官道旁亦设有店面。城主府左边是城隍庙,右面是水坝。水坝从城主右侧分流,两条河流分别从东西市靠里穿过大道在西南方汇合流出城墙。沿河两岸种植有柳树,杨树。十字大道中心设有钟楼,四方设井字形居民区,分别设立牌坊。
大梁城本来是梁国的都成,后来梁文王使迁都北方,因顾及财力浪费没有重修,便留下了今日的大梁城。是年梁文王下令凡大梁城主不得做主位,在右手边另设有王位,是以每代大梁城主皆为皇亲国戚,仅在一人之下。
大梁城之前叫上皖,之后叫大尧。
梁贤王8年夏,大梁城。
天气炎热得仿佛热油锅,唯有乡下的农民在沿街叫卖,当此时节,到处都是卖西瓜和一些凉菜的。
马晓川是个本本分分的农民,在大梁城临近的一个村落中生儿育女定了根。哪怕是炎热如今天,他也顶着夏热炎炎来城里赚些外块。
马晓川有一独子,叫马良,今年刚十七,从小奸猾,整日嬉皮笑脸。
今日跟着父亲来城里自然不会老老实实的跟着卖西瓜。帮父亲把西瓜从马车上卸下来后他就四处瞅瞅。
果然在他眼光看去,对面也有一人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那是同村的一个姓王的孩子,名叫王大富。
马良长得偏瘦,因为从小家里穷惯了也没什么。这王大富家生活条件也没比马良家强上多少,却生的白白胖胖,这就让马良一直耿耿于怀,平时没事就爱跑王大富家去揩揩油水。
幸而王大富也没在意,两人臭气相投反而成了好朋友。今日两人一同跟着父亲到城里来是早在三天前就决定好的。
当下无事,等父亲这边的活结束,马良就向着街道对过走去和王大富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
“大富啊,我看你最经好像又长了好些肉啊。这几天都吃了些什么好东西。”马良笑眯眯的道。
王大富道“嘿,瞧您老那德行,大老远就闻到一股子酸臭味儿。”脸上笑容不减,一边说话一边把装着菜篮子的箩筐放在地上。
这一问一答便算是两人的寒暄了。
“诶。”马良顺手从马车上拿下来一个西瓜用力拍了两下,西瓜便咚咚的响了两声“这瓜恐怕是暗角瓜不够甜啊,瓜瓤肯定又砂又黏没什么滋味儿,不如给我吧。”说这便作势要拿走。
王大富的父亲叫王富贵,见了快步走过来夺过马良手上的西瓜又快步走回去放在摊位面前,边走咕哝道,“你小子一天天的游手好闲担心找不到媳妇儿。”
“诶,叔,听说这城里头的姑娘漂亮着呢尤其是那个沁芳阁。听说里面的姑娘留下来的口水都是甜的。什么时候有钱了要是能去里面走上一趟,岂不比神仙还快活。”
“你小子就别想了,就你这穷样,再过十年二十年还是这老样子。媳妇儿都娶不到,更别说进那沁芳阁了。”
“对,您老教训的是,我从小就靠捡些垃圾过活,到得现在瘦的跟皮包骨头似的,哪里比得上您家公子天天山珍海味,长的白白胖胖的,要是我那年迈的老父亲有您的一般本事,也不会把我养成这样了。”马晓川老神在在的在对面摇着蒲扇,却没想到自己被描述成这般。
王大富在一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王富贵也是啐了一声泼皮无赖。
“您家那小丫头现在也出落得亭亭玉立,要我真找不到媳妇儿,说不定还是可以将就将就的。”
王富贵呸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马良见王大富正搬一个大些的箩筐连忙跑过去,一边帮忙搬一边说道,“哟,可不能把咱家小少爷累瘦了,那可打紧的很。”
虽然是一句半开玩笑的话,王大富听在耳里,心中也是受用的很,便也打趣道,“好奴才,这番心意实属难得,当赏。”王大富不是马良,没什么花花肠子,这句话本来有些讥讽的意思,但马良也浑没在意,两人相视一笑。
不多久,王家这边的事也忙完了,王老爷子和马老爷子一样,拿个蒲扇在手里摇啊摇。两人目光偶尔相遇,微微一笑便有让开。
眼见二人离开铺子,两人表情如常,都习以为常了。
转过一个街角二人便停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马良道,“带了多少?”王大富先是右手手伸出食指中指两根手指头,后双手食指比了十字,再又右手五指张开。
马良见了束了个大拇指道,“还是王少有钱,咋家死活里也才凑了十二文钱。”转而又道,“今次一定要赢个盆满钵满。”把手一捏,脸上笑盈盈。
“那咱们现在就去吧。”王大富道。
“先不急,好容易来城里一趟总是要先逛逛的。”顿了一顿又说道,“王少有什么主意吗?”
“还记得上回咱去的那家茶馆吗?”马良嗯了一声,“我觉着气氛不错要不咱先去坐坐?”
“我哪有王少你那么富态,花个一文大子儿去喝碗茶,说不定还得花上好几文,还没直接去吃碗馄饨来的舒坦。”
“这有什么的,你我什么关系,这点区区小钱哪里能让马爷破费,这回兄弟请了。”
“王少大气,那咱们怎么着,走呗?”说这坐了一个请的手势。
“走呗。”王大富也学模学样得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边说这二人便往张记茶楼而去。从南北官道直行过一里便在一家店铺前停下。
这是一间二层悬山式屋顶的房子,外面前后各四根大梁,屋内每隔一丈便有一根大梁。进门右侧有楼梯回旋而上直达二楼,二楼由八根大梁撑起悬山式屋顶,每两根大梁下半部分用木板做栏,上半部分则是大开以通风,也便于客人四处观望。
二人凑近前来仰头一看,见正中额坊之前挂有一牌匾上书张记茶馆四个大字,便不犹豫探足而入。
进得门来,四处看了看见人客并不是很多,便径直去了二楼。随着踏踏踏的脚步声二人上了二楼,还没到便听见一阵说话声传来,紧接着便是一整拍板儿声。
便听一人道,“您猜怎么着!”又听得细弱蚊蝇的嘈杂声道,“怎么着?”
“原来魏忠这口飞剑是翠屏山掌教多摩老人传下来的,一飞入阵中当即定住了周身三尺之内的元气躁动,使得阵中的张毅恢复了短暂的清明,也正是这短暂的清明使得张毅借机盾出,以致没有殒命于此。”
“这魏忠可算是真卑鄙,原本二人的比斗,突然插手,这公平的旗子岂不是形同虚设了。”一人道。便随即引来一些人的附和
“赵一飞这人下手也真够狠的,若不是如此,那魏忠又岂会出手妨碍。”又一人道。也有不少人支声同意。
这时二人刚好从走廊进来,便听得一声音道,“二位小友,觉得如何?”却原来是案首一说书的老人问道。随即众人的目光也是齐齐的向二人投来。
看着众人的目光投来,王大富略显紧张,马良则是大大方方的道,“本来便是公平为主的比斗生死各由天定,魏忠此举有欠公允。”
听的马良此话,在场众人有的深以为然,有的则摇摇头一脸的不可置否。
其时楼上小斯也已将马良王大富二人迎了座上了茶。其间王大富向马良竖了竖大拇指表示厉害,马良笑而不语。
便又听说书老者道,“谁说不是呢,本来公平比斗生死各犹,魏忠本来便是无耻之辈。等比斗会众人散去之后,二人却找那赵一飞秋后算账,抢夺了赵一飞的随身法宝,储物袋等一众物品不说,更甚坏了他的泥丸宫,天阙宫,红尘宫等三大宫,令他至此长生无望。引来后面长蛇洞翠屏山生死抢龙壶等事件,却就是后话。”话到此处,老头儿将那响木往案几上一拍,顿时迎来满堂喝好。其间又以王大富马良二人反响最为热烈。
众人唱毕,便响起一阵儿快速的拍板儿声和淡淡的铙钹声,甚为动听。原来是两个配乐的小斯。还有一个丫头画的丑角装甚为可笑,站在一旁。
老头儿接着又道,“这第三场便算是莽山长蛇洞胜了,得南海无名岛海底一处元气浓烈之地。第四场比斗决定的是西域苍龙山的两个泉眼的归属。当下便有一人入得场中举目四望道声,‘区区在下不足以于各位相争,只是宗门日后兴衰皆系于此战。若蒙各位抬爱让得个一招半式,有幸的此殊荣,翌日必当登门答谢。’众人听了却都不以为然,有人讥讽道,‘小子莫非江湖草莽出身,说起话来酸不溜秋的。我等仙门争那自然福地本来理所应当,修仙者若不入元婴迟早也是一捧黄土,自古长生者便少,我等皆求那一线生机,那个不是赌上性命去换取,若人人都像你耍个嘴皮子功夫,那还不如回家享清福抱孙子来的舒坦。’说完众人都是一笑。”
这边话语稍一停顿,两小斯便即敲打起来,一时间众人皆有种置身于听戏曲的快感中,耳边似乎又萦绕着平淡无奇的说书人的语音,竟然觉得说不出的受用。
“……武夷山吴大志落败,西域牛清禾得胜,西域苍龙山泉眼仍有连云宗掌管。……北寒宗钱吴永落败,翠屏山魏忠得胜,大泽山洞庭湖归翠屏山管理。至此八派争十地比斗会落下帷幕,各自返回宗门等500年后再议归属。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一语甫毕,随即又响起敲打声,这回却是铙钹敲的响些,拍板儿敲的慢些。
是时老头儿已渐将行远,众人才回过神来,想要上前去留住又觉得不合情理。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
马良王大富才茫然回过神来,却暗叹大事不妙。此时天色已晚,别说是去赌场了,恐怕两位老父亲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这才急急忙忙的奔下楼来,直朝父亲摆摊的地方行去。
二人沿途狂奔时,见的周围的摆摊的已经走的七七八八了,便更焦急,手脚越加快了。幸而两人手脚也算快,到摊位的时候,城门也还没关。
只见两中年相谈甚欢,却是马晓川和王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