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乐部舰上的夜晚一般是宁静的......好吧，偶尔是宁静的。
“哈？！”鬼箭羽正坐在会议室的桌子上——椅子早就不知道被踢到哪里去了，“我和这群已经走火入魔了的铁十字人比完赛之后正好是周末，然后我就要和美穗她们打下一场比赛了——要对付的是安齐奥高中哦！虽然以前很弱，但是现在可是以伏击战术和突击炮战术暴打了马奇诺女子学院的新锐学校......嗯，虽然始作俑者是我自己。现在你又告诉我那些混蛋让我回国内去再打一场‘定级赛’，我这一个月真就没个休息时间呗？”
“上面已经决定了，你拒绝也没用，”白花藤萝喝了一口大吉岭之前作为赔礼送来的红茶，“我还是和你一个车组的呢，你累我也累，你当我不想休息啊。”
“啧，”鬼箭羽从白花藤萝那里拿过红茶杯准备解解渴，“对手是谁？”
“你肯定会很激动的，”白花藤萝故意等到鬼箭羽把茶水喝到嘴里才说出下一句话，“国防大学青年训练队。啊，还有，规则是30v30半规模歼灭战。”
“噗——”鬼箭羽把一口红茶喷到了自己的大腿上，“你再说一遍，是哪个学校？！”
“倒不是大学队，要真是和大学队打的话我们反而可以输个爽快了，”白花藤萝一边笑着一边把纸巾盒递过去，“是国防大学下属的青年训练队，在国内的队伍序列里属于顶尖位置，具体来讲的话应该是第一啦其实。”
“输了倒也没什么心理负担，”鬼箭羽一边擦着裤子一边庆幸自己穿的是用疏水面料所制作的战车维护服，“不过我们可拿不出那么多战车和战车乘员吧？30v30，我看应该是20v30才对。这种规模的战斗是谁想出来的......”
“对于担心这种事情的你，有个好消息，”白花藤萝打开了自己的文件包，把一沓密密麻麻的印着东西的复印纸递给鬼箭羽，“这是十个配合完毕，乘员没有硬性问题而且有过到场训练经验的战车车组，而且都是自带战车，不必担心车源问题。”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干起人口买卖的工作了？”鬼箭羽翻着手上的履历表，“这可是重罪......”
“又开始信口胡说了，”白花藤萝用脚踢了一下鬼箭羽正悬在桌子外晃来晃去的小腿，“简单来说就是。这十组乘员在不久前落选了东风家的职业备选队，之后她们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再等四年到达下一个选拔窗口——一些年长队员四年后会进入退役序列，第二个选择就是跑到这里来历练历练。很明显，如果不想葬送四年时光的话，后者是个好选择。”
“全国专业战车竞技俱乐部少说也得有十几个吧？跑到我们这里干嘛？”
“你啊......”白花藤萝叹了口气，“有点自觉吧。这好歹是东风家直属的国家级队伍，你难道觉得级别很低吗？说实话，从很多意义上来讲，这支队伍和本家的职业青训队区别其实不大，都是进入职业圈子的优良跳板。你看，龙骧教官是个岁数大的例子，而赤茯苓和蛇含石她们也是个不错的例子。”
“龙骧教官岁数一点都不大好吗，这话让她本人听到了，就算是你说的，估计明天你也得加训，”鬼箭羽简单的往后翻了两页，“也都是高中生的年级，就那么一队人岁数大点......屁嘞，这哪是大一点？大学生什么时候能参加青训队了？”
“啊，那个是例外，”白花藤萝伸长脖子看了一眼鬼箭羽手里的表格，“从学籍来看，她们确实是JK（女高中生）......”
“那老子也是100%高纯度JK了，”已经成年了的鬼箭羽吐槽了一句，“不是，平均年龄22岁的车组，在青训队里真的没问题吗？”
“有点问题，但是我还是挺信任咱们船上的安保的，”白花藤萝干脆凑了过去，把一张单独的表格从一沓文件中抽了出来，“她们纯粹就是留级留太久，最后干脆被退学了——然后又以战车特长生的身份临时挂靠了一所高中，去参加了抽选赛，真有她们的啊。虽然平时完全就是几个不良少女，但是她们的战车水平确实是无可挑剔的。也不知道是求生欲把她们逼出来的，还是干脆就是天分使然。”
“具体来讲，都有什么劣迹？”
“把改装了防火引信和装药量的爆竹扔进学校的下水系统算不算？还是延迟引爆的，正好到了水压最大的核心节点才引爆，据说场面十分精彩，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几个人都算是爆炸物专家了。”白花藤萝打开手机上的附表，“还有校园斗殴——都是和男生打架，还都打赢了。剩下的基本都是一些不良行为记录，总之，我敢肯定，如果不是战车道这个特长的话，这群大龄JK早被清退回家了。”
“倒不如说还能有学校愿意让她们挂名才厉害吧？！”
“她们前后两次就读的是私人学校，就算是第一次开除也是在她们炸了下水系统之后的事情了，”白花藤萝耸了耸肩，“不过，她们在战车方面履历十分良好，别说在战车比赛方面捣乱了，就连恶作剧的记录都没有。”
“战车是M18坦克歼击车，真符合她们的性格......”鬼箭羽嘟囔了一句，“说实话，最近战车道打久了，我看到M18的时候竟然还迟疑了一下这东西能不能用......还是战车竞技适合老子。”
“看看仓库里摆的那八辆SU-152就明白了，”一个声音突然从白花藤萝背后出现，“我刚刚去看了一眼，改装点全花到俯仰角改善和弹药承载量上去了，真够吓人的啊。”
“你才是最吓人的一个！”鬼箭羽觉得自己的心脏迟早被吓到骤停，“俾斯麦，算我求求你了，下次进来的时候敲敲门，你走路没声太吓人了！”
“我也有同感，”白花藤萝也拍着自己的胸脯，“感觉自从你来了之后，每过一段时间就要受惊一次......”
“这话听着挺糟糕的，从谐音的意义上来讲，”鬼箭羽皱了皱眉头，“而且那几辆战车与其说是改装了弹药承载量，不如说是改善了弹药架布局吧。就这么改，也就多带了五发炮弹。”
“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玩意......”白花藤萝狠狠的拍着鬼箭羽的大腿，“而且按照预计来看，多五发炮弹可是增加了不少容错率的。”
接下来，把话题拉回正题的鬼箭羽把过来看热闹的俾斯麦强留了下来，开始了一场关于报复社会的真理的大讨论（指怎么好好和国防大学青年训练队打上一场）。
而在上千公里外，还有另外一个会议室中的灯光也亮着。
“遗憾，这次因为备赛，所以不能去参观隆美尔战车道学院的比赛呢，”艾丽卡给熬夜写着战术报告的西住真穗递上一杯咖啡，“而且对手还是那个鬼箭羽的队伍，我想或许真的具有一些参考价值......”
“艾丽卡，永远不要轻视别人。我事后会下载比赛录像进行观摩的，她的比赛思路很新颖，我想对我们会有不小的帮助。”真穗喝了一口依旧苦涩的咖啡，“比起这个，新的赞助商的事情怎么样了？现在各校都在强化战力，我们也不能落在后面。说实话，这是第一次，我担心起了我们学校的战车......如果有一天，黑森峰不再具有碾压级别的绝对战车质量，我们还剩下什么呢？艾丽卡，你觉得呢？”
“呃......”面对着扔出了一大串问题的真穗，艾丽卡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抱歉，到了深夜难免心情会有些不好，问了你这种问题。”
“啊，没事的，”艾丽卡晃了晃脑袋，“新的赞助商的话，秘书处说已经谈妥了。但是有一个问题......”
“嗯？”真穗停下了手中的笔，“他们有什么难以接受的要求吗？”
“赞助商是铁十字的高克尔集团，”艾丽卡说道，“他们这次看到了各个霓虹学校不同寻常的改变，想要用他们全新的产品打开市场。因此，他们打算动用所有的人脉和资本，在霓虹取得一种全新战车的许可。”
“只有这个应该不困难吧？”真穗对这个问题有些奇怪，“还是说，是像‘大麦克斯’那样的敞篷战车？”
“是的。而且全都是进行了全封闭化改造、拥有改进型装弹设备的自行火炮。现如今，这些东西已经打动了战车道联盟中的改革派成员的心。”艾丽卡点了点头，“而作为敲门砖和技术力代表的那辆战车——不，那东西的名字叫做‘古斯塔夫巨炮’。说实话，那东西是议员争论的焦点，估计无法进入比赛许可序列。至于有关这些战车的使用的讨论程序，已经进入最后的投票进程了。按照对方的说法，恐怕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战车最后会被通过......唯一可喜的事情就是，如果发生了这种情况，我们将会是第一批获得这类战车的队伍。”
在这一大长串说明落下帷幕之后，会议室里陷入了寂静。
当自行火炮进入战车道，那么战车道和战车竞技之间的区别又还剩什么呢？
真穗心中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但是她知道有一个人心里一定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