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你的话吗?有闷气却一直不发泄出来，会更憋屈。”依雪拉过他的手，抬头，一笑。
依雪接过耳机，调到了MP3模式，在东方爵羽猝不及防的反应下，拽过他的衣襟，长臂一伸，将耳机扣在东方爵羽耳上。入耳的，是依雪调好的歌曲，三国杀。
“羽扇纶巾笑谈间，千军万马我无懈。“
“伪面君子三尺剑，狼火烽烟我敷衍。”
“生于乱世行不言，功过不求谁来鉴。”
他也曾落魄过，以不在意掩盖内心的仇恨。看似谈笑风生，可......谁懂他的隐忍?
弑夫杀母，连同房子都一同烧掉，一点都不剩。他站在火前，迷茫却又十分清醒。
他明白面前的情形是什么意思。却因为明白而又不想明白。
所有的事物都指向一个事实，而东方爵羽在强迫着自己不去看懂它们。
那时，他也大了，但从部队回来就看到这一幕，刺激仍是很大。
“灯为谁点，脂为谁添，任谁来笑我太疯癫。”
“雨一直下，风一直刮，谁与我煮酒论天下。”
六亲不认。
那天，雨也下了起来，却灭不了火......也真是一件怪事了。东方爵羽就跪在火前，两眼无神，连辰宇桦都都叫不动他。
“万箭齐发，杀气如麻，谁忍我乱世中安家。”
从那以后，他变了，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沉默了许多。
十年棋盘，步步算计，一点一点布下天网，一触即发，环环相扣。
阴险，狠辣，所有曾经在他身上没有的词，全都冒了出来。而他却一点都不想反抗。
辰宇桦多次动用辰家人脉，替他找心理医生，却一直无果。东方爵羽慢慢变得如机器一般，眼底空洞，无神，似是没了感觉。
一切都是在按计划行事，准确地如同报时的钟，一丝也不差。
“三分天下，为谁争霸，如今我已剑指天涯。”
“却只想为你抚琴，从此无牵挂。”
直到......
冰竹从他手下抢走了凤凰。
可以说，凤凰是第一个从他手里逃掉的人。
或者说，凤凰是第一个他放过的威胁。
他的生活又不再是只有计划，几年来，第一次，辰宇桦第一次见他对别的事情上心。
于是，关于冰竹的资料，一份一份传到他的办公桌，东方爵羽的手上。
A国人，接过几个小任务，主要以赚钱为主，另一层马甲是冰岚伞，还和彼岸组织有着莫大的关系......
一首歌的时间不长，却也不短，刚刚好让他想了他走过的路。
阴暗，只剩阴暗。
突然想要离依雪远一点，怕自己身上的荫蔽会遮住她的光。她在他心中突然变得那么遥不可攀，又似是一直那么遥远，不过现在才看清了距离。
她这样的人，终归不属于他。
也不能属于他。
抬头，看见依雪澄澈的眼眸，微泛的棕光，东方爵羽觉得只剩了值得。
她仿佛什么都懂，又仿佛什么都不懂。又或者只是隐约的感觉。而她不问，除非他说。
眼前的还是那张脸，却让东方爵羽觉得美好。
她的确很好，但自己配不上。
“我觉得你还是做我妹妹比较好。”
“有你这样的哥哥，我以后可以横着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