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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云天的叫声,竟似把其他人的魂魄拉回了现实,一时间,掌声雷动,楼内的客人都挤向窗前,杯儿碗儿摔了一地,挤不过去的,有轻功不错的,踏着别人的脑袋站在了窗棂之上,现场一片混乱。

那女子向云天这边看来,俏生生一笑,娇巧万分。

云天想都不想,就要翻窗过去,生生被一股力量拉回,回头一看是云飞。云飞双唇紧抿,黑眸如电,眸光中充满了警告。

云天眸中满是乞求,低声对云飞说:“是蛮儿那死丫头。小小年纪,跑这边卖弄风骚,哥,你看,她袜子都不穿,非把脚给这些男人看。”

云飞抬眸端看那少女,见她神色间和当日到府的女孩有点相似,但容貌却要强过百辈。云飞黑眸微眯,若有所思。

云天还要说什么,云飞手指放在唇边,示意他静观其变。

那少女看楼上混乱不堪,小脸上满是得意之色,笑盈盈道:“你们不要吵,我给你们唱个歌儿可好?”

楼上那些好色之徒顿时沸腾了,连连道:“好,好。”,慢慢才安静下来。

少女雪白的藕臂轻抬,白腻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红唇轻启,清音慢吐,如黄莺出谷般撼人心弦。

“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

抛家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

萦损柔肠,困酣娇眼,欲开还闭。

梦随风万里,寻郎去处,又还被、莺呼起。

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

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

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

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琵琶琴音清脆,明亮,轻快仿佛在叙述着少女等待情郎的美好心情。琴音转为柔美缠绵,歌声凄美哀伤、荡气回肠,似少女等待无果的无奈惆怅,琴音,歌声的变换,更能使听者感受到那份令人感伤的无奈与向往美好爱情的心怀。

楼内众人先是眯眼摇头万分陶醉,后来竟传出此起彼伏的呜咽,抽泣声。

少女一曲既毕,轻轻旋身,双臂张开。朵朵桃花从天而降,少女站在这阵花雨中,更显得清丽脱俗,美艳不可方物,。

这般的美丽又有哪个男人抵抗?一些客人低首不语,更有猥亵阴暗之徒面露痴迷之色,听雨楼上一片寂静,似乎整个世界都呆了傻了。

少女捂嘴吃吃一笑,眼中却满是不屑,小脸一扬,瀑布般的黑发在空中划出一个美丽的弧线,玉脚轻点,这就准备退了下去。

这时,一个膀大腰圆,满脸虬髯的大汉喊道:“小娘子这般姿色,跟了我去吧,何必在这听雨楼卖艺吃饭。”

少女微微皱眉,继而淘气一笑道:“我是愿意跟了大叔去呢,只怕别人不愿意呢?”

虬髯大汉嘿嘿一笑,大声道:“我乃鲤鱼帮的大当家,有谁敢拦着,我就杀了他。”,少女面露难色,朗声道:“我师父说,我不能嫁留胡子的男人,如果嫁了,必然克死他全家上下,我怎么能害大叔呢。”

虬髯大汉咯咯咬牙,满脸黑线。

旁边,一个青衣玉面的男子,轻施一礼,笑道:“我没长胡子,姑娘不如嫁了我吧。”。

少女杏眼圆睁,惊讶道:“我师父也说了,这世界上只有一种男人不长胡子,那就是太监,而太监是不能娶老婆的。大叔你……。”

听雨楼一片哄笑,那虬髯大汉是鲤鱼帮的大当家休得静,而那白面书生就是江南第一楼白羽楼的二当家,粉面书生权之贤,两人被当场奚落,恼羞成怒,对视一眼,一起拿了兵器就要杀将过去……

少女轻轻挥手,那片片桃花,又变成翩翩彩蝶,一起飞向听雨楼。,所有人都被这美丽的景色惊呆了,拔出来的兵器停在那儿,休得静和权之贤目瞪口呆,然后,就是两声惨叫,只见这两位滚倒在地,捂着嘴巴,原来两人嘴中各被塞进入了一个大大的莲蓬。

听雨楼又是一片混乱,被休得静和权之贤压倒在地的,哀哀嚷痛,大家互相推搡,踩踏又倒了一片,间或有听雨楼女孩子的尖叫,和桃三娘子的大喊声。

云天只被那些人推搡,再挤到窗前,一看,少女不见了,想找云飞商量,哥哥竟然也不见了。

云飞看那些蝴蝶飞了过来,就知有诡计,再看少女趁乱,轻轻一纵,上了听雨楼顶,云飞也跟了上来。

少女听到有人跟来,回眸一看,是云飞,樱桃红唇绽出大大笑容,道:“是云大侠,你跟着小女子有何事啊?”

云飞唇边勾出一道淡淡的笑痕,眸光中却全是冰冷,沉声道:“云某,对神出鬼没的人一向很有兴趣。”

少女上下打量云飞一番,咯咯笑道:“啊!我知道了,你看我比你未婚妻美,就想缠着我,也好啊!你解除婚约,我就嫁给你,岂不一举两得。”

云飞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小小年纪就四处勾引男人,就算美若天仙,也只能让他厌烦,良好的教养,让他闭口不言。

两人对峙片刻,少女看向云飞身后,一脸担忧道:“你为什么要抓楚二公子?”

云飞眸光邪魅,满脸讥讽,骗小孩子的玩意,简直是侮辱自己的智力。

哪知身后传来云天的声音:“哥,救我。”

云飞一惊,回首看去,身后空无一物,就知被腹语所骗,再一看,少女竟已奔出老远。

云飞脸色铁青,黑眸中闪出一丝光亮,那是猫捉耗子前的兴奋,云飞慢悠悠跃下,向另一条街走去。

少女回首不见云飞追来,得意洋洋向前走去。

一声长哨在夜空响起,少女停了下来,满脸惧色。

一个满头白发,走路颤颤巍巍的老人挡在了她的面前。少女左躲右闪,终是被老翁堵在那里。

少女捂耳跺脚,撒娇道:“我不回去,我就不回去。”

老翁摇摇晃晃,站在少女身前,声音却洪亮无比,说道:“老奴年迈,小主子就不要为难我了,老奴无论如何也要带你回去。”

少女软语哀求道:“张爷爷,我只玩几天,自己回去好不?绝对不闯祸,师父是不会怪你的。”

老翁道:“小小年纪,跑去桃三娘那里,还说不会闯祸。”

少女笑吟吟道:“我只想看看当歌妓什么感觉么?现在也玩过了,没意思。那些肥头大耳的男人们,改天我一个一个把他们的眼珠子挖出来,你说可好?”

老翁瞪着少女,好似看一怪物,连连摆手道:“那我就更不能把你一个人留这儿了。”

少女正无计可施,看到云飞不知何时己经站在街边,正似笑非笑地看热闹,大眼睛一转,上前一把抓了他的衣襟,苦苦哀求道:“云飞哥哥,你会管我的,是不?”,星眸璀璨,泪光点点。

少女转身,撅着小嘴,对老翁道:“这位云少侠是我的结拜哥哥,我有云飞哥哥照顾我,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师父让你去卫州,你在我这拖拖拉拉,误了师父的事可不好。”

老翁诧异地看向云飞道:“你就是云少侠,飞云门的门主?玉雪山庄的主人?”

云飞点头不语。

老翁又问:“你什么时候和我们小主人结拜为异性兄妹?你会照顾她,不让她胡闹是么?”

云飞沉思片刻,朗声道:“前辈,如果信得过在下,就让蛮儿小姐和我回玉雪山庄,等你们从卫州回来,再接她回去也不迟。”

老翁暗想,以楚云飞的地位和一向的声誉,应该是可以把小主子托付给她的。更何况小主子古灵精怪,即使勉强拉她回去,她也会逃掉的。

老翁双手抱拳,对云飞道:“那就麻烦楚少侠了。”

老翁又看蛮儿一眼,叹道:“小主子,你自己当心,老奴先走了。”

蛮儿满脸堆笑,拼命点头,又问道:“张爷爷,能不能把鹤儿还给我?”

老翁嘿嘿笑道:“等我从卫州回来,自然还你。”

蛮儿还要说什么,但见老翁一提气,一下子就走远了,竟是世上少有的高手。

蛮儿跺脚骂道:“死老头,让我的鹤儿啄死你,哼!”。

蛮儿闷闷不乐回头,看到云飞还站在那里,不耐的福了一福,道:“谢谢楚盟主帮忙。”,话音刚落,抬腿就要走人。

云飞也不说话,横臂挡在蛮儿面前。

蛮儿小脸一垮,心道,你还真不让我走啊!可自己又打他不过,看来只能这般这般……蛮儿想到这,脸上摆上绝世笑颜(当然,是她自己认为啦。),凑到云飞跟前,细声细气道:“云飞哥哥,你觉得我美呢还是苏姑娘美呢?”

云飞好整以暇,看着她,并不说话。

蛮儿整个脸儿靠了过来,温香软玉,吐气如兰:“云飞哥哥,你不说,我也知道,自然是我美啦。”说完,眨眨眼睛,对着云飞轻轻吹了口气,媚态横生。手中早偷偷从袖中拿出一物,一股醉人的香气弥漫开来。云飞竟似呆了般,一动不动,而后以手撑头,摇摇欲坠起来。

蛮儿跳了开来,自吞了一颗药丸,和云飞摆摆手笑道:“云飞哥哥,我先走了。你中了我的一日醉,以你的功力,两个时辰就可醒来,我就不陪你啦。”

只见她哼着小曲,一奔一跳,向街角走去,满街都是她得意的笑声。

蛮儿边走边乐,满脑子都是成为江湖第一女侠的美梦,可是她才才转过街角,兴致勃勃的小脸就垮了下来,只见云飞双手抱肩,又是那付似笑非笑的表情。自然明白,他刚才已经有所防范,自己吐药给他时,他必是闭住呼吸,所以才没被放倒。

蛮儿怒道:“楚大侠,我和你素不相识,我还帮过你弟弟,你何必苦苦相逼。”

云飞手托下巴,邪邪一笑道:“不是楚大侠,是哥哥,结拜哥哥,怎么能素不相识?”

“我只是……。”,蛮儿辩道

“利用我,是么?”,云飞脸上阴云密布

蛮儿自觉理亏,默然而立。

云飞上前一把拽了蛮儿的手腕,向玉雪山庄走去。

蛮儿吃痛,哇哇乱叫:“哎,楚大侠,楚盟主,你弄痛我了,你怎么能这么对一个美女呢!”,云飞也不理她,只是赶路。

蛮儿软了下来,堆上了满脸的笑,软语道:“云飞哥哥,我自己走好了。”

蛮儿小心里,自我安慰道,“一个人胡乱闯荡,也没意思。”再看看云飞,玉树临风,俊美无比,“有云天和云飞两个帅哥陪着,会更好玩一些。等把他的玉雪山庄闹个鸡犬不宁,再去闯荡江湖也不迟”。

云飞看她大眼睛轱辘辘转,知道她又想什么坏主意,也不管她,只拉了她,一起往山庄走去。

云天看到云飞带了蛮儿回来,难掩欣喜,只见他喜滋滋作式要抓蛮儿,恨恨道:“死丫头,看我怎么整你。”

蛮儿跳到云飞身后,向云天吐吐舌头道:“小气鬼,云飞哥哥自会罩着我的。”

“云飞哥哥?”云天气呼呼道“才认识几个时辰,你就和别人称兄道妹,真是脸皮厚。”

“我愿意,你管我。”蛮儿回道,继而转向云飞,甜甜喊道:“云飞哥哥,我饿啦!”

云天脸黑黑,做呕吐状。

楚云飞也不管他们俩打嘴仗,吩咐扫红准备上晚饭。

只一会儿的功夫,饭菜就端了上来,只是几样精致的小菜,蛮儿折腾一个下午也是饿了,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云飞云天却并不觉得饿,只是陪着蛮儿吃两口而已。

云天看着蛮儿,满脸好奇道:“蛮儿,你是怎么做到的,那桃花,那蝴蝶……。,太神奇啦!”

蛮儿小脸鼓鼓,满嘴都是菜,咕囔道:“看你以后表现,再考虑是否要告诉你啦。”

云天,好蛮儿,乖蛮儿,央求了半天。

蛮儿死也不松口。

云天恶狠狠道:“你再不告诉我,我就把你交给鲤鱼帮或者是白羽楼,嘿嘿,看他们怎么对你。”

蛮儿抬起头,眨眨眼睛,歪头想了一下,噗哧笑了出来,说:“我不怕,云飞哥哥比他们都厉害。”

云天叫:“大哥,你把这歹毒丫头拉家干吗?你倒说句话啊!瞧她那得意劲。”

云飞呷口茶,笑笑不语。

云天只好住口,把满腔不满发泄在饭菜上,这也不好,那也难吃。

让一向冷静的扫红和碧玉,都快憋不住笑了。

蛮儿,饭也吃个饱饱,茶也喝个满满,伸个懒腰,想着怎么捉弄一下云天,可是感觉两个眼皮使劲打架,小脑袋轻轻靠在椅子上,梦游周公去了。

云天看着蛮儿睡梦中娇憨可爱的样子,什么气都没了。悄悄问云飞:“哥,蛮儿住哪呢?”

云飞转而吩咐碧玉,:“你把落霞苑收拾一下,让蛮儿小姐住那儿。”

扫红在旁边道:“那院子都好几年没人住了,一下子怕是收拾不出来”

碧玉道:“要我说,就让蛮儿小姐暂时住您那儿的东厢房,我上午还收拾来着。”

云天急道:“就住我那吧,我住哥哥这里。”

扫红嗤鼻:“二少爷,住您那儿,这玉雪山庄还不被你们闹翻了天。”

云飞沉思片刻,道:“让她住我那吧,最近,我就在书房休息。”

“哥……”,云天叫

云飞道:“她惹上了鲤鱼帮和白羽楼,那些人未必会就此了事。”

“那我住你那东厢房。”,云天当仁不让。

碧玉笑道:“二少爷,你不是讨厌蛮儿小姐么,总追着她干吗?不是喜欢上她了吧。?”

云天咬牙道:“你懂什么,这丫头歹毒的很,我要时刻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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