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雯好似有些没适应赌鬼苏的变化,支吾一声,说:“爸,你真让我朋友坐。”
“嗯!”那赌鬼苏缓缓点头,他精神好似非常疲惫,转身朝左边走了过去,找了一条还算干净的凳子,而苏小雯则立马给我找了一条凳子,又让我坐下。
也不晓得是故意的,还是咋回事,她放凳子的位置,正好放在赌鬼苏对面。
我也没多想,立马坐了下去。
我这边刚坐下,那赌鬼苏朝苏小雯罢了罢手,淡声道:“你去你妈的房里,我跟你朋友有话要说。”
“爸,他是好人,你别为难他。”苏小雯朝赌鬼苏招呼一声,也没离,就听到赌鬼苏开口道:“放心,我绝不会为难他,你先去你妈的房间就行了。”
苏小雯站在原地也没动,一只手死死地拽住我。
那赌鬼苏又开口了,他说:“怎么?不相信我?”
“爸!我……”苏小雯好似还想说什么,但我没给她机会,就说:“你先进去,我相信你爸不会为难我。”
“你小心点。”苏小雯缓缓松开我手臂,极度不情愿地朝房内走了进去。
待她进入房间后,我抬眼看了看赌鬼苏,就发现这赌鬼苏双眉之间尽是疲惫之色,好似有股说不出的忧愁一般。
这不对啊,看刚刚他的表现和名字就可以看出他爸这人嗜赌如命,不可能会露出这副表情才对。
就在这时,那赌鬼苏缓缓开口了,他说:“小兄弟,贵姓?”
我忙说:“免贵姓卢,您叫我小帆就行了。”
那赌鬼苏哦了一声,笑道:“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小帆,我想问你一句,你喜欢我家女儿吗?”
我一怔,尴尬的笑了笑,说:“我现在是天师门的人。”
自己都是个死人,谈何喜欢谁?
别害了人家姑娘才是。
“嗯?天师门跟喜欢我家女儿相冲突吗?”赌鬼苏疑惑地盯着我。
我苦笑一声,他这是打算打破沙锅问到底。
但是我总不能说我已经死了,我现在是纸人什么的,别把人吓出好歹就不错了。
“是这样的,我拿她当朋友,只要她出任何事,我都能拿性命去帮她。”我看着赌鬼苏,很认真的说。
我也只能这么说了。
他一笑,深深地打量了一眼,好似挺满意的,笑道:“不错,我家女儿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也算放心了。”
听着这话,我总感觉怪怪的,就觉得他话里好似有话,就问他:“你是不是遇到事了,还有就是,你先前不是离开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叹口气有些无奈。
他告诉我,说是他先前之所以抢了五万块钱离开,是考虑到瘸子拿着五万块钱的梗不肯放过苏小雯,这才故意抢走五万块钱,其目的是让瘸子以为我没钱,再在这种情况下给瘸子五万块钱,也算是用五万块钱彻底解决这事了。
所以,那瘸子再要求利息时,赌鬼苏二话没说,立马给了他一万块钱。
听完他的话,我微微沉思了一会儿,心中有些疑惑,这赌鬼苏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得,按照苏小雯所讲,他不应该对苏小雯这么好才对啊。
当下,我也没客气,就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他紧紧地盯着我,缓缓吐出两个字:“狐狸。”
“狐狸?”我下意识问了一句,心中则掀起了轩然大波。
狐狸,居然是狐狸。
这赌鬼苏跟狐狸存在着某种关系?还是另有其事。
那赌鬼苏听着我的话,深深地瞥了我一眼,轻声道:“对,就是狐狸。”
“你看到狐狸了?”我连忙问了一句。
他罢了罢手,叹声道:“实不相瞒,我本意是用五万块钱将女儿嫁出去,可就在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我一怔,忙问:“是不是跟狐狸有关?”
他嗯了一声,抬头朝另一边望了望,低声道:“的确跟狐狸有关,我梦见自己躺在棺材内,棺材上边伫着一只白毛狐狸,它不停地挠棺材板。”
说完这话,他脸色变得异常凝重,继续道:“小帆,你可能觉得这梦很正常,你再看看这个就知道了。”
说话间,他再次朝外边瞥了瞥,见没人,这才将上身的衣服扯了起来,我一看,前胸没什么,很正常,那赌鬼苏又说:“你看看。”
我也没客气,缓缓起身,朝他后边走了过去,定晴一看,我差点没被吓死。
但见,他整块后背呈现一大片痕迹,一条条纵横交叉,最为邪门的是,那痕迹像是被什么动物的爪子挠出来的一般,我伸手一摸,皱眉道:“痛吗?”
他晃了晃脑袋,沉声道:“怪就怪在这里,这些挠痕不痛也不痒。”
我一听,皱了皱眉头,抬手又摸了摸那痕迹,沉声道:“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弄出来的?”
他好似想到什么,声音变得有些激动:“绝对不是,你跟我女儿熟,应该知道我是怎样的人。”
“我平常除了赌钱,压根不干其它农活,身上不可能会弄出来这么些伤痕,再有就是,昨天,我洗澡时,还没这些痕迹,就在晚上做了那个梦后,我身上莫名其妙的出现这些痕迹。”
说着,他深深地叹出一口气,然后从兜里摸出一包烟,给我递了一根烟,自己又点上一根。
点燃烟,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今天早上,我就在琢磨着,是不是自己快要死了,这才开始打算着给我家媳妇跟女儿她们几个某条后路。”
听着他的话,我立马明白过来,要是没猜错,这赌鬼苏以为自己快死了,这才性格大变,否则,以他的性格,绝对不舍得拿一万块钱出来。
想到这个,我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当下,我也没多想,点燃赌鬼苏递过来的烟,吸了一口,就问他:“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他抬头望了我一眼,又弹了弹烟蒂上的烟灰,叹声道:“还能怎么办?我都是将死之人了,只希望女儿她们几个,将来能有一个人照顾就行了。”
说着,他缓缓起身,朝我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