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
拉链慢慢被拉开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在袋子上方仿佛还有另外一只手在操纵着那拉链。
我双手抱着女尸,显然是不可能去触碰的。
不知为何,我身心突然平静下来。
似乎是摩勒秘在安抚我,又或者我并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恶意。
我抱着女尸一动不动,上面的袋子逐渐被打开。
除却我同女尸接触的地方那层袋子被我的手压住,其他都打开垂下。
女尸的全身就这么出现在我面前,面目全非,脸上血迹凝固,身体上布满了青斑。
不对,这不是陈雨墨!
我咬住嘴唇,却又陷入了疑惑。
陈雨墨不是剥皮而死的吗?
这具尸体身上的皮肤完整且没有任何损伤。
我仔细看过去,试图找出某些不同之处。
可事实上,这个人就是陈雨墨。
因为操刀的人是我,对于她的身体除了陈雨墨我是最清楚的。
陈雨墨的尸体是和我的尸体一起失踪的,她的尸体在这里,那么,我的尸体呢?
正想不明白呢,尸体的头发轻飘飘地扫过我的手,接触的地方都在发麻。
可以说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了。
我忍住恶心,把女尸重新放在柜子中。
刚把女尸放在柜子里,我松手想要关上柜子却不想一股力道控制住我的手。
皱起的眉头就没有松过,我眼见着自己的手伸过去将女尸的头发撩开。
头发?
我惊骇地看着,这到底怎么回事?
摩勒秘早在我抱起女尸的时候放在一旁了,此时去拿已经来不及了!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撩开头发,黑色的发丝之后干干净净的。
可是在其耳后却是有一个黑色的三翼蝶纹身!
根据颜色来看,这个纹身存在的时间并不长,至少在我给她动手术时并没有发现这个纹身。
虽被诡异的力量牵制,可我也能感觉到这玩意并没有想要伤害我。
于是我便低头观察这纹身。
黑色的蝴蝶的翅膀相互缠绕起来,三翼分离的翅尖刻着小小的字母符文,具体却看不大清楚。
掩藏在耳后被女尸长发遮掩住的纹身看上去十分诡异。
“你是谁?为什么要提示我这个?”我手指抖了几下,手恢复了后我立马蹲下身子捡起摩勒秘,以便我防身。
“哈哈哈哈哈哈哈!”
待我起身,房屋中突然冒出大笑,笑声都要刺破我的耳膜。
我被包围在其中,仿佛声音就在我耳边。
我只能躲在地上紧紧捂住耳朵,只感觉周围天旋地转。
冷汗顺着额头滴落,我双手捂住耳朵只想着这声音能够停止。
不过一会儿,笑声猛然停止,周围变得异常安静。
我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明明为魂体的身体却感觉到了血液的加快流动一般。
笑声消失,我才得以起身观察周围。
“砰砰砰……”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整个房间的停尸柜都立了起来。
这些柜子从倾斜恢复到原本的整齐模样,格子一个个收进去,有节奏地发出声音。
“哒!哒!哒!”
而我身后冒出跳格子的脚步声,好像一点点从最右边的格子向我靠近。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不敢再次停留,迅速从停尸间退了出去。
路过电梯时,果然有人下来查看了!
从电梯里迎面走来几个穿着白色大褂的年轻人,均带着口罩,看不清楚长相。
我也无意纠结这些人的长相,也好在我是魂体,不惧怕被人发现。
待我穿过一个人的身体时,身后突然响起谈话声。
“你有没有感觉一阵冷风从身体里穿过?”
声音雄厚,该是个中年男子。
“这里是停尸间,冷是正常的。你别疑神疑鬼的,整个医院的监控系统都被损坏,我刚刚似乎听见了停尸间里有响动,怕是有人做了什么手脚,赶紧去看看停尸间里到底怎么回事!”
严肃的声音响起,似乎还带上了细微的颤音。
刚刚?
难道刚刚的脚步声是这个人的?他并没有贸然打开停尸间的门,反而是回去找了几个人陪同。
而且整个医院的监控系统都被损坏,到底谁有这么大的能力?
我脑海里想到了李若天,又觉着有些不太可能。
不过这个医院不能久呆,我按了电梯,待电梯关上门时。
我似乎看见有一个人回头看向了电梯这边,眼里充满了惊恐。
这是发现我了?
不可能吧?
我心里想着,却也没有理会。
等电梯门打开,我便朝着大门那儿狂奔出去。
跑了许久,我捂住心脏双手撑在膝盖处大口喘气,再过条街就可到天外天了。
天色昏暗,黄昏时分黑色同黄色混杂,带给人落寞之感。
这个时候也称鬼时,太多诡异的东西跪在这个时候发生。
风吹起地上的灰土,我快步向前离开,等回到天外天时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李若天守在门口正做着纸扎,手下一个巴掌大小的小纸人被点上了双眼:“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他抬眼扫了我一下才慢悠悠说着,也不待我说话,抬手将纸人放在了门口吩咐着:“看门。”
纸人靠在门边,在风中有些瑟瑟发抖,却并没有被吹跑。
李若天看着纸人许久而后才看向我,他眉头一皱再次问我的话:“去哪儿了?这么久不见人。”
“若天,你见过人为了东西将其藏在自己身体中吗?”我来不及回答他的问题一股脑把自己想不明白的问题抛给他,李若天好笑得看了我一眼,温和地回答道:“有啊,钱。”
他也不知道……
我整个人垂头丧气,强颜欢笑了一下。
他似乎看出不对,一脸深意,换了个人一般:“卢帆,你今天怎么了?”
李若天是我为数不多可相信之人,可这一次我不知为何说不出口。
嘴唇蠕动了一两下,最终发不出声。
“没事。”
我低头回复,声音却有点闷。
不等李若天开口,我迅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坐在床边看着不远处的窗外,窗外种着一棵树,很是繁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