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后,盯着我看了好长一会儿,也不说话,我问她怎么了,她还是不说话。
约摸过了一分钟的样子,她伸手朝我额头摸了过来,我想打开她手臂,但她没给我这个机会。
眼里的惊喜已经沉淀下去了,取代而知的是些许的惊恐。
她沉声道:“小兄弟,我女儿死了一年,她拿着一张通向地府的车票坐在这,而你又正好坐在这座位上,你不觉得这事很邪门吗?”
听她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邪门,可,奇怪的是,我曾用鲁班尺挨着那小女孩念咒语,那小女孩根本没半点反应。
这又是怎么回事?
就在我愣神这会功夫,那妇人再次开口了,她说:“小兄弟,你近段时间可能会遇到一些邪门的事,还望你……”
说到这里,她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盯着我手里的鲁班尺看了看。
也不晓得她是想到了什么,还是咋回事,也没再说下去,而是开始跟我扯了一些家常。
通过跟她的聊天,我对这妇人有了一些了解,她告诉我,她女儿之所以会穿成那样,并不是因为穷,而是因为她女儿刚从拍戏现场赶过来,来不及换衣服。
她又告诉我,她女儿之所以这么急,是想赶回去看她父亲。
说到这里的时候,那妇人又告诉我,她男人就在她女儿出事的当天,病逝了。
听着这话,我真心不知道说啥了,就觉得吧,这妇人挺可怜的,一天时间失去两个至亲。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那妇人又告诉我,她男人病逝后的第三天,她男人的父母死了,再往后推三天,她男人的兄弟姐妹在同一天死了,再往后推三天,她男人的侄子、外甥又在同一天死了。
我懵了,真的懵了,这什么情况,全家死光了?
当下,我深呼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缓一点,就问那妇人,“你男人的嫡亲都没在了?”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叹声道:“没了,没了,都没了,现在就剩下我这个孤家寡人了,就想着在临死之前,来看看我女儿。”
说完,她抬手轻轻地搓着座位,好似在缅怀自己的女儿。
我没说话,脑子里面全是她在那句,临死之前,想来看看女儿。
这什么意思?
她得了不治之症?
还是说她想自杀?
心念至此,我盯着那妇人看了看,从她面色来看,不像是什么大病之人,换而言之,她很有可能是想自寻短见。
一想到这个,我连忙问了一句,“大姐,凡事没有解不开的心结,活着才是对死者最好的慰问。”
她摇了摇头,轻声道:“有些人活着,不如死了,有些人死了,却一直活在心里。”
说罢,她缓缓扭过头,盯着我,连眼睛也没眨一下,我问她怎么了,她不说话。
足足盯着我看了好几分钟,到最后,我实在有些受不了,就说:“大姐,你是不是遇到经济上的困难了?”
我会这样说,是因为许多人之所以会选择死,正是源于经济上的压力太大。
那妇人一笑,摇头道:“钱,我有!只是,良心这一关难过。”
“怎么?”我忙问。
她笑了笑,也不说话。
随后,我跟那妇人又扯了一会儿,都是一些家常的事。
在这期间,那妇人也不晓得怎么回事,不停地看她怎么了,她说没什么,只是看个时间罢了。
就这样的,我们俩大概聊了两小时的样子,眼瞧离广州火车站越来越近了,那妇人忽然冲我一笑,淡声道:“小兄弟,能帮个忙吗?”
“什么忙?”通过这两小时的聊天,我对这妇人感觉不错。
她没说话,而是抬手摸了摸座位,又抬眼看了看窗外,徐徐开口道:“帮我报仇!”
“报仇?”我一怔,有些搞不懂她意思了,先前聊天时,这妇人并没有流露出什么仇恨,怎么忽然会提这个要求?
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不由盯着那妇人看了几眼,又问了一句,“大姐,你确定是让我替你报仇?”
她微微颔,笑道:“对!”
“杀人?”我又问了一句。
她点点头,沉声道:“对,替我杀一个人。”
我眉头皱了皱,这什么逻辑,我仅仅是跟她聊了两个小时罢了,莫不成她以为跟她聊了两个小时,我便会替她去杀人?
当下,我语气不由有些生气,就说:“大姐,你若有冤情,可以去找警察,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干不了这事。”
我怕她会说,给我钱,又补充了一句,“您也别说什么给我钱,自由与钱相比,我更喜欢自由多点,所以,这事恐怕无法帮你。”
她盯着我一笑,也没露什么不喜的表情,就对我说:“小兄弟,要不,我们俩打个赌?”
“什么赌?”我下意识问了一句。
她说:“我赌你会答应我的要求!”
“为什么?”我有些不明白她意思,主要是感觉这妇人太奇怪了。
说实话,先前跟她聊天时,我感觉这女人挺正常的,但自从这女人让我替她报仇时,我对她的那点好感,瞬间没了,就觉得这妇人从一开始靠近我就是带有目的。
由于我被赵诗妃摆了一道,所以,我格外烦那种带目的接近我的人。
我心里只有一个打算,无论这妇人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她。
打定这个主意,我死死地盯着那妇人,就想听听她到底打算怎么解释。
那妇人饶有深意地笑了笑,说:“因为,你欠我一条性命,我相信你绝对会替我报仇,另外,有个事,我想提醒你。”
“什么事?”我问了一句,心里则疑惑的很,这妇人没问题吧?
我什么时候欠她一条性命了。
就在我愣神这会功夫,那妇人开口了,她说:“小兄弟,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你会拿到这张车票?为什么你的座位正好是我女儿临死时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