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们不是中了我酒中的迷药昏睡过去了吗?”郭超不可思议地指着赵旗主问道。
“你的酒?你的酒早就被兄弟们敬了土地爷,咱们喝的,乃是兄弟们换上的水而已。”
赵旗主得意地笑了笑,又道:“哼!郭超,你个跳梁小丑而已,咱大当家的好心留你一条性命,你却不知悔改,今日就让你去见阎王爷吧。”
“哼!好大的口气,一群不入流的蟊贼,也敢口出狂言。”此时,那校尉突然出声,接着便下令道:“弓箭手准备射击。”
“不知死活的东西!兄弟们,让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见识一下霹雳弹的威力。”赵旗主不慌不忙地下令道。
霎那间,从内外两道寨门的墙垛上忽然飞出数十颗点燃了引信的霹雳弹,爆炸声顿时此起彼伏地在两道寨门之间响起。
那底下的三百余名士兵此时犹如瓮中之鳖,前后是两道寨门墙,两侧是山谷两旁的悬崖,根本就无处可逃。
一轮霹雳弹炸完,三百余人便只剩下一半还站着,即便站着的人,也大多被霹雳弹中飞出来的铁钉铁片所伤,一时间,这些平时就缺乏训练的老爷兵顿时哭爹喊娘。
此时,那校尉也有点懵了,本以为三百余名正规军对上一百余名山贼,又有内应里应外合,要拿下马头寨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没想到这才一个照面,就成了一面倒的屠杀。
不过这校尉显然还不死心,忙大声命令道:“快,先躲到寨墙墙根下,弓箭手还击。”说罢,自己率先朝内寨墙的墙根下跑去。
可是,他忽略了一个因素,这内寨墙与他所熟知的城墙是不一样的,一般普通的平直城墙,人一旦躲到墙根下,城墙上的要想要攻击下面的人,就势必要探出身体来,这样就给下面的人攻击的机会。
可是问题是这马头寨的内寨墙不是平的,而是按棱堡的样式做的,这样人一旦躲到墙根下,上面的人还是可以通过突出的那几个墙堡向下攻击的。
于是,那些士兵还没有完全靠近墙根,墙头上便又扔下来不少的霹雳弹,这么一来,原本站着的一百五十多人,又倒下将近一半。
两个回合,损伤四分之三,这样的伤亡率,即便是身经百战的强军,也是很容易就溃退的,更何况是泉州军营里这些从没上过战场,只能欺负欺负老百姓,打打顺风仗的老爷兵。
这时,马头寨众人忽然高呼:“缴械不杀,顽抗必死!缴械不杀,顽抗必死!”
士卒中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扔下了手中的武器,便顿时蔓延开来,不一会功夫,场中除了那校尉和郭超,几乎全都跪在了地上乞降。
那校尉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本想着三百人对一百人的山贼,纯粹是来捞个军功的,没想到居然还没开打,就结束了。
站在校尉旁边的郭超早已是脸色苍白了,这次真的是偷鸡不着蚀把米了。
此时,内寨门打开,马通带着一队人马从寨中出来,手下兄弟四散分开,收缴这些泉州兵的武器,顺便把这些人的盔甲也剥下来。
至于那校尉和郭超,还想作困兽之斗,却被马通和从寨墙上下来的赵旗主一人一个,几招之内就制服了。
这一仗,马头寨大获全胜,仅有三名兄弟不小心被流矢射中受了伤,其余兄弟毫发无损,至于泉州兵,直接被炸死的就达一百四十余人,另有七十余人受伤。完好无损的仅七十三人。
此一战,马头寨获得弓箭一百余把,刀一百把,枪一百把,大大改善了寨内的武器装备。
特别是弓箭,由于制作工艺复杂,一把弓箭的制作周期一般都在一至两年,且被朝廷严格管制,一般都只有军中才有。
这次收获一百余把弓箭,无疑将使马头寨的中远程攻击能力大大提高,而且也改变了之前单纯依赖霹雳弹的局面。
接下去清理战场,马通大手一挥,命人将死去的士兵直接挖个大坑焚烧之后掩埋,这些都在孟羽帆给他的训练操典上有所提及,马通对于孟羽帆的话,现在是言听计从。
至于那校尉,马通倒没有直接砍了,命人将校尉和那些受伤的士卒每人打了足足三十军棍,便将他们放了。
这是他之前就跟孟羽帆商议过的,这些伤兵,干不了活,还得给他们治伤,他马头寨才不干这种赔本的买卖,至于受了伤又挨了军棍之后,这些人还能不能扛过创口感染活下来,或是被恼羞成怒的张休如何收拾,那就不是他所关心的了。
他只留下了那些未受伤的士卒,这帮人既然被俘虏,总也得发挥一下余热不是,所以按孟羽帆的意思,这些人都被集中管理,去从事玻璃窑和水泥窑的碎石,磨粉,烧窑等外围工作,这被孟羽帆称之为“劳动改造”,待半年之后,看这些人的表现,可逐步释放。
他现在是越来越佩服孟羽帆了,自古以来,战俘的处理都是比较头疼的问题。
直接杀了吧,有伤天和;收编为己用吧,又怕忠诚度有问题,特别是在己方人数较少的情况下;关着吧,又得给他们吃,白白浪费粮食。
唯有这劳动改造一举多得,通过集中管理,限制自由,可以有效防止他们反水,通过劳动,又让这些人创造了价值,不会让自己养着一帮闲人,而且,通过劳动消耗了他们的体力,也能有效降低这些人反水的可能。
把一干事情处理完毕,就只剩下郭超了。
对于郭超,马通可就没这么客气了。
要不是那天孟羽帆无意中从张休那里听到的消息,说不定现在还没发现寨中的内奸,那样的话,如果今日马头寨被成功偷袭,那后果就严重了。
一旦被这些泉州兵直接进入山寨,那今天被一面倒地屠杀的便是寨内的兄弟了。
所以,对于这事,马通现在想起来都还感到后怕,也因为此,他对这个郭超是恨得咬牙切齿。
找地方关压了那些投降士卒,也不管夜色已深,马通直接把众人招呼到寨内一块空地前,他特别把虎尾寨众人叫到前面。
“各位虎尾寨的兄弟,自从各位归降我马头寨以来,我马通自认为对各位不薄,诸位的吃穿用度都与我马头寨兄弟无异,然而,却总有些人狼心狗肺,吃里扒外,对于这样的人,你们说怎么处置?”马通开口大声地说道。
寨门外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些原先虎尾寨的降卒之前根本就不知情,因为马通不能确定除了那郭超,其余人中是否还有奸细,所以今夜的行动他并未知会这些降卒。
直到刚才寨前忽然传来了霹雳弹的爆炸声,他们才感到似乎是出了什么事,不过不久就有人来告知他们不要随便走动,直到现在被带到这里。
见这些人都不吭声,马通一挥手,便有人把捆得跟个粽子似的郭超带到这些人面前。
“大家都认识这个人吧?”马通问道。
人群中开始有些骚动,这郭超与大家朝夕相处,大家自是认出来了,不过没人敢大声喧哗,只能私底下有些窃窃私语,经过了近两个月每日早上的军事训练,这些人的纪律性明显好了很多。
“这个郭超,意图勾结外人攻打山寨,此人之前投降于我马头寨,我已给过他一次机会,却不知悔改,今日,便在此公开处决,以儆效尤。”
说完,马通便下令将郭通砍去双手双脚,再扔进刚才焚烧那些士兵尸体之后的大坑里活埋了。
这一狠厉的做法,对这些马头寨降卒的内心冲击不可谓不大,心里都不由在庆幸自己没有背叛山寨。
马通倒还牢记着孟羽帆说过的“大棒加胡萝卜”政策,现在大棒已经挥过了,接下去得给点胡萝卜了,虽然他到现在也还没弄明白这胡萝卜到底是个啥玩意儿,不过这不妨碍他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各位兄弟,你们降了我马头寨,我马通便把你们当成自家兄弟,对于叛徒,我绝不手软,但是对于自家兄弟,我也绝不亏待。”
马通顿了顿,又继续道:“诸位,咱们当初为何落草为寇?还不是因为穷嘛!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自从跟了孟公子,咱山寨有了自家的产业,兄弟们再也不用过那打家劫舍的生活,到时候锦衣玉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见下面这帮马头寨降卒都开始有些动容的表情,马通知道他的话起作用了,继续说道:“我最后就说一句话,凡是自家兄弟的,我一视同仁,但若有背叛山寨的,郭超就是个例子,你们自己琢磨一下吧。”
次日,当孟羽帆来到山寨的时候,知道了昨日夜间发生的事,也总算松了口气,之前只知道郭超勾结张休,却不知道他们具体什么时候会对山寨发动攻击,总是心里没底。
经历了这件事,他觉得,是该对山寨做一番改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