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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成人的世界里,“熬”字是金

成人的世界里,“熬”字是金

人要走过多少路,打破多少幻想,磨掉多少棱角,接受多少失望,才能生出这一层对于生活的坚定。

如何判断一个人从孩子变成了大人?我想大抵有一个标准,它叫作:安住。

古人说:安身立命,这个词很难做到,因为人要在某处安下身来,精神有所寄托,前提有两个:

一个是你曾多次轻易出入各种境遇,来时不带顾虑,走时也不打招呼,只是凭着性子和未成形状的欲念。

这样过了很久,你累了,见多了,才慢慢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适合什么,想做什么。

更掂量清楚了世界之大和自己的渺小,日渐理智,生成了一套计算标准,最后选择一条划算又舒服的路。

另一个前提是,你终于能够容忍乏味、重复和紊乱。

忍受紊乱是一种能力,全靠磨。

年轻时我们总喜欢轻易开始,轻易离开,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大概是无法容忍重复。任何一段关系,一段旅程,一座城市,一种活法,开始时总是热恋一般期待,但后来一定归于寻常。

另一个原因则是无法容忍紊乱。刚到一处总是简单明澈,看什么都美好,久了总会发现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

人有一种痴念,好像我们拥有某种魔力,能让世间所有多样趋于一致,大一统于自己的意念。

其实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这是一种常态,永恒的常态,无论你去哪里,与谁在一起,处于哪种活法,只要开始深入,就会发现斗争、紊乱、琐碎都是一样的错综复杂,你逃不开。

所以要安住,很难。

人要走过多少路,打破多少幻想,磨掉多少棱角,接受多少失望,才能生出这一层对于生活的坚定。

所以,纵横容易,建树难。

迁徙总是很容易,但认定了一个地方,日复一日地深耕下去却不简单。

前者只需要兴致,后者则需要坚持。

年轻时很多事情看不惯,理不顺,总觉得下一秒就要忍无可忍,便告诉自己:是环境的问题,是它不适合我,我还没选过几次呢,没准我该换一换了。

人有一种惰性,它是一种用于逃避的润滑剂。

每一次当你和世界较劲,进入最关键艰难的时刻,它总会悄悄塞给你一句话:嘿,这不是你的问题,换个地方生活吧。

这句话貌似是把你解脱了出来,但你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重新开始那个最初的流程。

最艰难、最要克服的阶段从未远去,它只是在下一个阶段继续等着你而已。

所以成年人的世界里,“喜欢”这个词没那么重要,“熬”和“扛”更重要。

“喜欢”只有在做出选择时才有效,且效力往往只有一次;但“扛”,意味着选择之后的一切,是实现选择的全部过程。

如果只有“喜欢”,便注定只有一次次的选择,而没有一个选择有结果。

熬和扛,往往很痛,而且是隐隐的、长期的痛,你要容忍很多不满、问题和隐患,但我们依旧要熬下去、扛下去。

因为成年人能明白两个道理:一、人是有差异的;二、世界会变,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步局面会有怎样的变化。

熬,意味着要忍耐人与人之间的差异。

很多问题、不足、差异明明看见了,却不着急动手,不着急离开,在一点一滴中去推动、去靠近。这才是现实世界里的英雄。

以前一个比较功利的人,特别喜欢用一个词:改变,但现在很少使用了,因为它是不实际的。

我们无法彻底改变一个人,我们只能引导、影响一个人,从而寻找到一条中间的路,在那条路上,彼此相处舒服,共同走下去,趋近共同的目标。

这个道理在爱情里是适用的,在别处也适用。

太快否定一个人,其实跟太快肯定一个人一样幼稚。

因为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跟我一卦”的人,能跟你一卦的人,其实只有你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质,都有自己对于生活的理解,都有自己的小世界,如果出于一种极致单纯的出发点去寻找爱人、合作伙伴、朋友,结果只会是耗损和痛苦。

真正的英雄不必大杀四方,而是要建立氛围,做温柔的操控者。

后来想一想生活中因为我的存在而发生变化的朋友,其实我们之间并非有过什么严肃的谈话,很多时候只是因为几场共同的旅游,几次一起喝酒、用餐的约会,还有我关于生活的文字叙述、衣着打扮、行为习惯、工作作风等再细碎不过的事情。

他们会突然告诉我:哎呀,自从认识你之后,我觉得自己越来越放飞自我了。

听到这种话,我是特别开心的。人和人的相处是一面镜子,我们无法按照自己的模子把对面的人切出来,这是无效且伤人的。

但我们却能通过建立完整而有吸引力的自我,打开自己,去带动对方,感染对方。

认识到了这一点后,我们才能放下对于人性的悲观,去容忍人与人之间的差异,不再轻易放弃,不再脆弱易碎。

熬,意味着看得到变化。

人在什么情况下会熬不下去?

很简单,就是你看不到未来,自己的眼前一片黑的时候。

但很多时候,我们都太快觉得自己看到底了,其实“底”后面还有一层“底”,因为局势往往超出了个人的预判。

可以做一个思想实验:回忆一个对象,那个对象(人或者工作或者行业或者城市等)是你当初某个瞬间觉得忍无可忍,或者无路可走的时候离开的。然后,找找它现在的模样,它是否还像当初你觉得的那样不堪?甚至如你当初所想的那样越来越糟糕了?

大部分其实不会,可能好转了,可能你现在觉得没那么严重了。

其实事情就是这样,我们对事情的感受往往比事情本身要严重,“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只有当我们出出进进,来来回回了很多次,才会理解一个根本的道理——但凡还有一丝希望,就要咬紧牙关扛下去,不放弃地推动下去。

如果是自己的事情,这种感受怕会是更深一些:问题再多,困难再多,也会形成一种盲目,假装看不见、听不到的状态,只是一如既往地撑下去,直到引起变化,打开一点点新局面,如此下去。

久而久之,便会对万事万物形成一种感觉:世上任何事物,大概都是在这样一种状态中——在阻挠中前进,在怀疑中坚持,在矛盾中一致,在紊乱、重复、厌倦中一点一滴生长起来。

没有一帆风顺,没有绝对一致,没有理想主义,没有乌托邦。

我们身边的人,我们的工作,我们的兴趣,我们的人际,那些一切看似正在耗损我们的事物,不要着急抱怨,不要着急摆脱,不要着急去寻觅一个可以一劳永逸的方式,因为一劳永逸是不存在的。

逃开一切去旅行一次,去大醉一场,去放纵一场,都只是暂时的,无法长存。

长存之物,必有阻挠,必有差异,必有怀疑,必有矛盾,必有紊乱和重复,这大概就是生活的本质。

真正的英雄,便是看清了这一点,还能继续热爱它,还愿意耐心地理清它,去打一场长期战的人。

问问自己,离“过气”还有多远

活着的尴尬,常常源于强行让自己永恒化。经典和过气的最大差异,或许就在于它过气的时候是否还在人世。

只要人活在时光中,便会面临一重无法摆脱的尴尬,它叫作:过气。

我曾写过一篇文章,叫《为什么隔一段时间就觉得过去的自己很Low》,相信很多人都有同样的感觉,每回忆前一段时间的自己,就会产生一种感觉:那个人是我吗?那么白痴?那么土气?那么迂腐?那么死脑筋?

这就是过气感。

只要还在进步,我们就会处于一种感觉自我不断“过气”的过程中,剥落、新生、剥落、新生……如此反复。

过气在生活中处处可见。

歌曲的过气最普遍,很多歌曲若不是进入KTV,你永远不会想起要在平时播放,但那些歌明明就是你小时候的最爱。

思潮的过气也无处不在。马东和许知远之争让我不禁自问:明明读书时最喜欢许知远等人的表达方式,为什么现在倒成了马东和《奇葩说》的“粉丝”呢?

商业的过气更是速度惊人。从诺基亚手机到苹果手机,当我们回顾时,并不记得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新的时代、新的消费方式、新的一切就这么来了。

爱情的过气也是困扰着我的问题。很多错过的恋人,当时是互相喜欢的,分开是痛苦的,但现在回头也大多化成了一缕薄凉的唏嘘:现在我肯定不会喜欢他的。

还有代际的过气。游子总说故乡永远是回不去的,因为不仅你身体远了,心也远了,被连根拔起抽离出了那个环境,所以即便回家也再难融入,虽在一个时空,也是恍如隔世。

小时候我总会想一个问题——为什么人会无缘无故地喜欢一个事物,又无缘无故忘记,并且不带一丝惭愧。

后来才明白这不是人的冷漠,它只是一种常情。

时间一过,回过头来你自然而然就会觉得:哦,那个明星的演绎方式确实不入时了,怎么都觉得怪怪的;哦,诺基亚真的就是有些落伍了;哦,那个人现在看起来就是不合适了,搁到现在我俩也得分手;哦,幸好我当时没有留在故乡,原来已经走了这么远了……

人就是这么无情,只要时间一过,就会发自内心地觉得合情合理、理所当然。

但一旦你反过来想,就细思极恐了:有没有可能我们不是走得快的一方,而是那个正在过气的一方?

在你自我感觉良好的时候,过气感已经遍布全身。

人能意识到自己的过气,这是一种大幸。但当人无法意识到自己正在过气时,就会被时代、潮流、机会、市场所抛弃,这是一种悲剧,而这个过程,往往如温水煮青蛙。

它是人和时间的必然关系——人是血肉之躯,跑得再快,速度终会减缓下来;而时间是绝对向前之物,两者一定会产生速度差。

时间一定会不断剥离个体和世界、故乡、朋友、商业潮流之间的亲密关系。

等到全新之物到来的时候,所有的感觉、语境、体验方式、接受方式早已全然改变。

这一定是所有企业巨头最想死死抓住的东西——未来需要什么?青年人在想什么?世界会往何处去?新的潮流在哪里?

因为他们都知道时间不会等任何人,不会理会任何经济建筑,它只会向前、再向前,过气的事物终将被遗忘,新的庞然大物即将崛起。

所以,一个感觉很灵敏的人都有一种习惯,他们会不断离开自己熟悉的环境,去感受这个世界——看看自己和世界的关系如何,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还被这个世界所需要,自己的行为方式是否还处于市场的中心。

这种做法虽然不一定有用,但出于本能地四处摸索,是非常重要的一种天赋。

对待文字,我时常会有这样的感觉,现在我的文字意涵、文字质感,或许是切合当下人心绪、思潮的,但再过个几年呢?

不知道。

就像自己现在看20世纪90年代的文字一样,陌生的过气感(当然你也可以说是经典感)扑面而来,不得不承认它已不再属于这个世界,不再切合当下的情境了,甚至很多语句和姿态都有些好笑。

所以我会尽量告诉自己:太轻易过气的东西别生产;太轻易过气的东西,不值得拥有。

活着的尴尬,常常源于强行让自己永恒化。

经典和过气的最大差异,或许就在于它过气的时候是否还在人世。

一个人/物件,如果早早离开人世/市场,或许会成为经典。但尴尬的是,当大环境已经开始扭转,它还在坚持自己的老一套,并且苦苦撑了很长一段时间,就很容易成为笑话。

尤其把一个明明已经“不太对劲”的东西,硬生生拽进全新的境遇之中,比如过气明星的复出、新瓶装旧酒的商业行为等等。

害怕过气但又无法做出一些有效行为的时候,就会这样。

对环境的敏感很重要,但大部分人却只埋头于过去,对四周轰轰隆隆的时间之声全然不知。

明白了这些又有何用呢?

作为一个悲观的乐观主义者,我总觉得:人若没有悲观过,是无法真正乐观起来的。

心里明白了,便给自己两个建议:

首先,要改变。

既然过气是世间的规律,唯一能够减缓过气的方式就是改变。

这种改变,不是沿着原路做一些枝叶上的改变,而是从根上的改变。

随时去体会当下最新的语境、当下最新的市场,时时刻刻生出新的根,找新的方向。

勇敢往新的方向派出骑兵,去开拓新的、细小的可能,这些全然不同的细小尝试,会阻止你在一条老路上走得太彻底,回不了头,它会让你保持一定松散性、匀出一定调转的可能。

在巨大拐点来临时,这些细小的尝试能把你一点点掰过来,把大盘转过来,让你继续跟得上时间的脚步,继续前行。

其次,要有超前的意识。

永远警惕最熟、最滥、最热的东西,因为盛极必衰。

不要跟风,不要重复,要尖,要扎,要狠。

永远尽力去做那个超出了当下要求的新事物,哪怕有些人还不懂你,哪怕还没有被完全看到价值都没有关系,但超前性很重要。

找对了感觉就去做,去打开局面,让四周眼光渐渐会聚过来,只有超前了,走在了时间的前面,你才会有赢的可能,否则我们只能永远追逐时间。

最后,多问问自己:离过气,我还有多远?

远离那些涣散之物,远离那些“差不多得了”

活着,全凭吊起来的那一口气,下不去上不来,卡在命门。要么高,要么低,千万别给我们一个漫长的“差不多得了”的中间状态,那会生不如死。

大部分人的生活都遵循一种规律:幼年时完美主义,长大后标准渐松,然后就垮成了“差不多得了”。

所谓“饶了自己,饶了生活,方能平安一生”,所谓“你迟早也要这样的,这才是生命的智慧”,所谓“年纪大了就是这样”,诸如此类,这便是大部分“过来人”活着的信条。

而我偏是个“倒着长”的人——越长大,越不愿意服软,越不愿意服从那个“差不多得了”的状态。

所以,我会有意识远离一切涣散之物。

这不是在宣扬一种庸俗的论调,这是一种真真切切的生之体验。

人活着的气力,源于两个方面:一个是先天,天不怕地不怕的蛮力;一个是后天,明白了自己的渺小、世界的无常、时间的不可抗,而后生出的一种“反弹”之力。

先说第一点。我和走得长久的朋友大体属于同一类型的人:赌着一口气活着。

活着,全凭吊起来的那一口气,下不去上不来,卡在命门。

要么高,要么低,千万别给我们一个漫长的“差不多得了”的中间状态,那会生不如死。

老话说得好,“三岁看小,七岁看老”,直到现在家里人还常跟我说小时候我在幼儿园的一件事。

那时候幼儿园办运动会,项目类似于小娃娃拉力赛,每个小朋友都要扛着一个重重的沙袋比赛,跨越各种障碍物,家长在旁边加油助威。

记得那次比赛是在晚上,灯光闪闪,有好多人,家里人说其他小朋友都开开心心过来,就我一个人特别严肃。

小时候我瘦得跟个小猴崽似的,老师一声令下,我就闷着头背着沙袋拼了命地跑,什么绕圈啊,负重啊,别的小朋友嫌累都往爷爷奶奶怀里钻,或者爸爸妈妈跳进来帮忙弄,只有我一个人死死地扛着那个小沙袋,谁都不顾拼了命跑,跟开马达一样,谁都不看,最后一身汗,头发全粘在一起,拿了个第一名。

其实我小时候身体特别虚弱,经常做噩梦,隔三岔五就生病,但就是特别倔,倔得上天。

吃药时别的孩子都要哄,就我一个人生生用牙齿嚼,把糖衣咬开,嘴巴里全是苦辣辣的药渣,一口水吞下去,张开嘴告诉大人:你看,我都吃完了,不就是一颗药么?

用家里话来说,我从小就倔强,心又细,认定的事必须要做,大人还说不得我,一说我的眼睛都要“横到天上去”。

现在想想,小时候为什么身体那么虚,大概是精神劲儿把身体气力都给耗掉了。

但“精神头”这个东西很神奇,尽管幼年得过几场大病,但后来都好了,一点后遗症也没有,而这“一口气”却像种子一样埋了下来,影响到了自己后来的人生轨迹。

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妥协,但就是无法做到。

因为人有一种神奇的心理机制,它会自动排斥那些与你不相符的东西。

比如爱情。我交往的男性往往年纪偏大,其中有些人特别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差不多得了”,于是最终爱情也成了“差不多得了”的涣散产物,风吹即逝。

比如生活状态。一旦环境让我不得不进入一种“差不多得了”的敷衍状态时,我知道自己一定坚持不了多久就会离开。

每个人都有一根线,它是定义“你之所以是你”的界限,我的那根线就叫作“差不多得了”。

无法接受一种不去努力的生活;无法容忍事情不经过操持和规划的紊乱;无法直视自己如一根不松不紧的弹簧般活着。

不彻底的事物是美的,可以欣赏;但不彻底的状态是难熬的,因为它违背了人生来寻求意义的目的性。

下面说说第二点,那个后天的“反弹”之力。

这也是我文章一以贯之的线索:人靠什么东西活下去?意志。

所谓意志,不是性格因素,比如强势、温吞、坚毅这种先天之物,它是一种后天的信念,是人一辈子努力想去抓住的东西。

有个残忍的成语:风烛残年。因为人真是一种非常悲剧的生物,每个人的生命都是黑暗之风中的一根蜡烛,不断式微的趋势是必然的,无法阻挡的。

一旦人开始意识到这趋势,就会开始害怕,这时候我们就分为了两拨人:

一拨人选择了接受(有些过早接受了,比如一些20多岁的年轻人),他们站到了“差不多得了”的那一头,早早放弃了拧成一股绳的气力,选择了一种轻松而又确实是顺应命理的方式。

另一拨人选择了抗拒,甚至是一辈子都在抗拒,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中老年人依旧自诩为少年,黄昏创业。这不是玩笑,而是一种悲壮,他看到了这个趋势,又不想真的与之同归。

能做到第二种人那样的,太少。

但我想自己大概会一直抵抗,即便知道外界之力不可阻挡,身体、健康、认知都在衰退,但那个“差不多得了”的状态,我必须抵制它。

因为你一旦认了,就会从内心加速这个衰老寂灭的过程。

人活着,就是那一口气,那一团火。气散了,火灭了,我们用来作用于外物的一切力量也就没了。

精神头一旦从内部开始被腐蚀,就真的垮了,那个将你凝聚起来的东西,渐渐散开,无法聚拢了。

所以年龄越大,心智之根扎得越深,反而会对“意志”的合理性看得越明白,也愈加珍惜。

或许你要说,衰老和无为有那么可怕吗?

它不可怕,可怕的不是这个结局的最终来临,可悲的是这个结局来得太早。作为一个早熟的人,我一直深深害怕这一点:在不该“散”的年纪,就这么散掉了。

尤其新世纪来临,医疗技术日新月异,人的时间在被无限拉长,我们比任何时代的人都需要活下去的原因,以支撑自己漫长的寿命。

试想一下你退休的时候60岁,身体却健康地活到了90岁,剩下的30年如何活下去?做什么?那团支撑着你赚取经济财富的火已经熄灭,你去哪里寻找物质和精神的双重支撑?

人活着需要“特效药”,在这个时代更需要。

但那颗“特效药”不是神赐给你的,我们得自己去寻找它。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要一直保持愤怒、一直嬉笑怒骂、一直不愿满足的原因。

因为那团火必须燃烧着。

甚至我们大半辈子在做的事情——情绪调节、识人见面,都在往这个东西上靠,去聚集一切力量,往心里添一把柴,让火不要灭。

这种倒着长的人,毕竟是少数。

因为你是那个在人流中逆行的人,所以你年纪越大,周围的“差不多得了”的声音一定是越强的,但为何却走得越来越坚定呢?

这本就是意志的另一重体现:控制你自己的意志,让它不涣散,不灭掉,撑着,凝聚着。

我想这世上并非只有我一个人能懂得这种感受,这也不是什么伟大的事情,只是人作为洪荒中一粒微尘的拼死努力,在看到更大世界、心生悲凉之后的一种后生之力——妥协迟早要来,衰老迟早要来,那不妨让它晚一些,再晚一些。

真正的斗志内生于自我

真正的斗志,源于对于自我清醒的认识,对热爱之物的寻得,对自己某方面能力的充分信任,只有拥有这种斗志才能在生活的浪头一次次盖过来之后还撑得住,继续坚持。

写在前面的故事

她在这座城市做着一份再平凡不过的工作,朝九晚五,偶尔加班。

公司的前台是她的全世界,桌上长年累月堆满了文件、门卡、笔纸等杂物,唯一常换常新的是一瓶花,那是她花99块钱在网上给自己订的。

她下班从不关电脑,总是把显示屏一合就走人,她怕关了电脑以后,第二天那些没做完的表格还要在各个文件夹里找,那是个巨大的迷宫。

她工资不高,却有满满一柜子衣服,虽然平时穿来穿去的只是那么几件。生活并没有给她其他舞台去演绎什么,但买更多衣服还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实际上,买衣服比穿衣服更重要,买完衣服的瞬间又比挑衣服的时刻更重要。

她喜欢那种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从商场电梯里下来的感觉。她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正迎面朝她扑来,那是她一直在寻找又难以轻易得到的东西。那一瞬间,她能看见它。

商场的电梯一直通往地铁,当把大包小包塞到安检传送带里的时候,她瞥到墙壁上的一行广告:就这样活着吧。

从小她就对“活着”这种字眼就有着异于常人的敏感,这俩字里填满了火药:在她中学私藏的音乐磁带里,在她18岁坐在公交车发呆的幻想里,在她读过的小说里,在她睡梦之前暗自想像过的男生里,在她闻到的异域食物的芬芳里……这些细小颗粒总能拼合出一幅更大、更细腻、更热气腾腾的关于生活的图景,让她沉迷。

不过和大部分人一样,她做梦的时间总是很短,总是假设自己是某人,不是此时此刻的自己,但是她已经很久不做这种假设和幻想了。

买衣服成了她通往远方世界仅存的方式。

走在路上,袋子里装的不是衣服,而是满满的斗志。她拿出手机看着银行卡扣款信息和余额提醒,有一种痛痒痒的快感。

生活再一次重新开始,她浑身充满了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办公桌上那一摞文件、电脑文件夹里那一堆一堆的表格、各部门团队旅行的烦琐安排、招聘网站几十个待处理的招聘文件……这些不再让她感到难以忍受,她又一次从沉重的淤泥里猛地跳了出来,奋力跑到这些东西前面,成了一个主动面对的人。

“态度决定一切,情绪改变生活。”她在朋友圈里激动地发出了这一句话,配上了宣传公司的照片。

打开袋子,她将这些衣服一一摊开在床上:咖啡色松软文艺的羊毛衫、高级的新潮阔腿裤、胸前绑带的性感紧身内搭、可爱无辜的粉色卫衣、高腰复古的雪花牛仔裤、羊皮带毛圈的优雅手套……每一件衣服都张开它们可爱的双臂拥抱着她。

在什么情境下穿什么样的衣服,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这是女人天生爱做的想象游戏。

而越是规矩的女人,越爱这种虚幻的游戏。坏女孩裸上身也能走四方,她们不需要外物给自己加持。

对女人来说,买衣服这件事本身好像是一个仪式,仪式结束之后的事并不重要,所以她很快就将这些新衣服随便塞进了衣柜里,叠都没有叠。

第二天一早,她很轻松,前一夜大哭过后,心中积蓄已久的负能量化解了不少。

打开衣柜站了一会儿,她抽出最常穿的那件旧毛衣,双腿伸进已经洗出绒的弹力裤,踩进脏脏暖暖的雪地靴,舒舒服服地出了门。

而关在柜子里的那些新衣服,那些舒适区之外的生活,再次被她遗忘。

某些东西暂时化解了,又在悄悄聚合。但她总能找到某些方法将它们再次缓解,如此活下去。

故事外的絮叨

改变生活,大概是一切具备自我意识的人最常见的苦。

改变生活,需要方法,更需要力气,可惜我们一旦在生活的淤泥里陷得太久了,便会丧失进取心。

记得刚毕业的第一年,周末成天闲不住,四处参加一些莫名其妙的活动,虽目的不明,但总是怀揣着某些企图,想靠近一些氛围、感受一些力量,去奋力创造些什么。

现在工作久了,周末只愿把青春献给被窝,抱着外卖和猫咪度日。

激起自己的斗志变得越来越难,尤其是那些能够久存的、不灭的斗志。

不可否认,有一种斗志是速成的,它源于物欲。

由物欲唤起的斗志常常有股邪乎劲儿,异常汹涌,但很快就会归于平静,随即忘却。就像上面故事中的女孩一样。

由物欲唤起的斗志,常常是一种幻觉和自我安慰,虚妄而不真实。

真正的斗志,源于对于自我清醒的认识,对热爱之物的寻得,对自己某方面能力的充分信任,只有拥有这种斗志才能在生活的浪头一次次盖过来之后还撑得住,继续坚持。

它不是由外物激发出来的旁生之物,而是内生于你的东西。当你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你还想要什么,这个时候的斗志就是真实的。

而被物欲激发的人,其实和喝醉了差不多。比如一个常见的例子便是,人总在花了很多钱之后涌起一股要立刻努力工作、赚更多钱的想法。

但在如今螺丝钉般的工作机制下,你再努力工作,改变的只是一种态度、一种热情、一种劲头,它和你产生出工作结果之间差距还很大,而涨薪升职这件事由太多因素决定,需要长时间才能抵达,绝非由短暂的一股热情可以达到的。

而你若要改变命运,依靠这种花钱之后的劲儿更是不可能。

所以买了东西,就觉得要努力工作赚钱,这种想法常常不切实际,只是我们安慰自己的一种方式罢了。

当然,其实很多时候我购物的原因就像故事里的女孩一样,只是为了缓解压力。隔一段时间就要买买买,但对商品的消费并不是最重要的,那种疯狂之后的消耗感才是最重要的,它让我们暂时平静。

就好像我们现在再也无法在田野中奔跑,但去健身房里大汗淋漓一场也是可以的吧。

人,不是动物,人有神性,所以很难安住。我们的最大分裂就是肉身在此,心在别处。

这无法控制,那些关于生活的想象,那些未曾实现的可能,那些走了一半就返回的路途,那些生长在钢筋水泥以外的东西,那些无法放弃物质去充分追逐却又时常来诱惑你的种种。

就像漂浮在空气中的丝丝猫毛,隔一段时间就会凝结纠缠成一团奇怪的毛团,卡在你的喉咙里,要定期清理。

个人、物欲、城市、商业,就这样互相纠缠。所谓商业社会,其实和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建构在每个人的精神状态之上。

关于写作的絮叨

就像《以前活在道理中,后来去了故事里》这篇文章中写的一样,我最近一直在读小说,也决心用更故事化的手法来传达某些意旨。

从道理到故事,这或许算得上是一种成熟,而这种成熟,是我自己控制不了的,它就是自然地发生了。

单纯写道理总是容易,只需盯着一个概念去往下自圆其说就好了。但当自己越在文字和生活两个世界之间往返时,我发现写道理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

文字需要迭代,如果停止探索,任何一种创作都是走不下去的。

但文字的迭代一定是写作者对于生活认识的迭代,如果你对于生活、人性的看法不能再往深多走一层,文字便只能永远停留在说道理、讲逻辑的幼稚层面。

从道理到故事的转变,变的是对世界认识的改变,从纯粹变成了复杂。

写道理时,我必须依赖纯粹,一篇文章必须紧紧围绕某个绝对前提。但写故事的时候,纯粹是最不可取的,它和生活背道而驰。

现在的我并不喜欢纯粹:纯粹善良的人、纯粹勇敢的人、纯粹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人……纯粹意味着乌托邦,意味着绝对,和极权之物的本质同源,是最不符合人性的残忍。

相反,我迷恋一切复杂和含混。看似单纯的人却有着捉摸不透的复杂,平日油滑之人却有着克制的真诚,像孩子一样叫嚣着真善美的男人却在权威面前卑躬屈膝,努力维持着稳重体面之人不小心露出媚俗的丑陋……这些都让我很着迷,最值得玩味的地方不就在此吗。

这些可爱、可恨、可怜,让人想拥抱的人,就是我们自己,就是生命本身,为何不宽怀以待。

就像张爱玲写过,她不喜欢壮烈,不喜欢悲剧,她喜欢的是苍凉。壮烈只有力,没有美,缺少人性。悲剧则如大红大绿的配色,是一种强烈的对照,它的刺激性还是大于启发性。苍凉之所以有更深长的回味,就因为它像葱绿配桃红,是一种参差的对照,是一种启示。

复杂和含混,就是苍凉,就是存在的本质。

比起宏大的黑白分明,我更希望进入那些细小含混之物,小中见大,平凡即不平凡。

2017年,最大收获大概便是探索到这一层,希望你还会喜欢我未来的文字。

如何判断你的选择是逃避,还是出于明确的意志

人只有介入生活深处,才会对自我和目标产生感知。

这两天翻汉娜·阿伦特的《过去与未来之间》,看到这么一段话,让我印象深刻。

“‘生活的科学’在于知道如何分得清,哪些属于一个人对之没有权能的异己世界,哪些属于他愿意以他认为合适的方式加以处置的自我。”

简单说,就是你要看得清哪些东西是你注定很难撼动的,哪些是你可以作为的。

我想这是长时间困扰我们的一个问题——人选择的界限,在哪里?

比如,当你离职时总会有声音质问你,或是你质问你自己:你是在逃避问题,还是真的在做一个更明智的选择?

但凡一个稍微自省的人都会害怕,害怕自己是在循环逃避,而不是内心笃定做出的选择。

很长时间里我一直活在这种隐忧之中,它的产生源于三个方面:对自身力量的不确信;对自己目标的不确信 ;对既定环境的判断力很弱。

这是每个人必须要穿越的迷雾森林。

不过,只要你意识到了这个困境,就会本能地去解开它。

解开的方式有两种:

第一种是最基本的。要不断进步,这种进步很可能是盲目的、没有方向的,但你得扑腾,深深地介入生活中。

人只有介入生活深处,才会对自我和目标产生感知。就像你只有全身浸没在水中,才能感受到每一次呼吸的阻力,每一次抬腿、抬胳膊所要耗费的能量。每一次动作给你的反馈会逐渐形成“我要去哪里”“我力量到底有多大”的线索。

因为人是会吸收、反馈、调整的生物,所以我们要不断与外界碰撞,形成源源不断的判断流。

介入生活深处,是一种什么程度呢?很难讲,但可以反过来推,与深度介入相反的是逃避,这种逃避不仅仅是与世无争,很多时候埋头苦干也是一种逃避。

我就做好我这摊子事儿就行了,其他的不管不问,这看似很踏实,其实也是一种浅层的介入,因为你如果活在一种绝对纯粹中,就没有比对的样本了。

所谓深入介入,也可以理解为斜杠或者跨界,不一定是做多份工作,而是要出入不同的境遇,沉进去,跳出来,沉进去,跳出来,开放拥抱多样化,去探索不同的领域。在不同的角色、位置上刷新认知,有了差异性,你才会有判断。(是走心地参与,不是随便参加个活动就算参与了)

因为判断是建立在对比之上的。一旦过度保护自己,经历单一,样本就少了,你就没法对比,判断力也就弱了。这就是我们在平常经常说的,人为什么要多见世面才不会偏执。世面,世面,或许便是世间面相的意思吧。

关于这一层的另一个问题是,没有方向的折腾有用吗?

当然有用,事物几乎都遵循着一个道理:从无序到有序,是渐渐落定下来的。

所有规律都不是刹那生出来的,它是由无数个毛躁紊乱的现象凝聚而成的,其中包括许多成功故事,它们的开端绝不是一开始就谋划好了的,而是由很多因素作用的结果,甚至全然是意料之外的。

但现在很多人常常过度追求完美,希望在执行之前一切都准备就绪了,有明确不可更改的导向了,这是不太可能的。

任何一件事,永远不是你规划得特别到位了,才开始做的,想一想生活里的那些日常:运动时,你是先找准身体对应的每一块肌肉,然后细致入微地有意识训练它们吗?

不是,你是先跑步、游泳、练瑜伽,没有找到什么具有针对性的方法你也硬着头皮上。这时你并没有太多感知力,只是习惯性地运动着,等到了一定程度后,你才发现原来身体每一个区域的敏感度是不一样的,原来任何一个部位都布满着细小肌群,你竟然可以调动它们,这才慢慢有意识地锻炼每一个区域。

写作的时候,你是先摸清楚了自己最擅长写什么,或者读者最喜欢哪类文章,才开始动笔吗?

不是,一开始你就是写,什么都写,甚至模仿,慢慢才写出了自己的路子,才能去迎合市场(迎合市场没那么容易,市场化很棒的作品都是精心策划的,功底不浅。你得先写一段时间,才能搞清楚那个市场是什么,你偏了多少,如何调动才能戳中读者,此刻你才是俯视的,可操控、可调配自己力量的,不然你只是被外物驱使)。

从粗糙渐入精致,这才是正确的逻辑。万事万物都有一个过程,前面那段浑浑噩噩、闷头挣扎的阶段,是任何人都逃不掉的。

但人与人的差别就在于,谁能尽快从这个混沌阶段里爬出来,谁脑子先开悟了,生出了明确性——对自我的明确、对目标的明确、对环境的判断,谁就可能先赢。

这就是第二种方式了。

第二种方式,就是当你的基本力量蓄积到一定程度,有足够能力形成对这三个问题(自身力量、自己的目标、既定环境如何)一定程度的回答时,那么当每一个具体选择来到你跟前时,你才会形成一套方法论。

对我自己而言,任何选择到跟前时,我会问自己两个问题:

第一,对我个人而言,值不值得?

第二,目前的环境,哪些是我能改变的,哪些是我改变不了的?

先说第一个问题——关于值不值得。

要衡量值不值得,前提是你已经有了一个既定参照物在那里了。比如我是谁?我目前的位置怎样?我的个人目标是什么?我还有多少时间成本?我能接受多少回报?我的既得利益和沉没成本有多高?

你必须对自己想要的东西有一定的明确性,才能衡量“值不值得”。

很多大道理,是放之四海皆准的,但一旦应用到你自己身上的时候,就不是最优选项了。所以我们始终要目的明确,带着你自己的生活目的,才不会被外物带跑。

古人说,“汝之蜜糖,彼之砒霜”,就是这个道理——凡事一定要放到具体环境下考量,才是有意义的。

有些事情,别人愿意做,是因为对他来说值得,但对你来说是否值得,这需要考量你自身的因素,所以不要钻牛角尖,最后把自己搞得头破血流。

这就回到了前面第一层,要通过大量的阅历,形成自我的感知判断,这样在后面遇到每一个具体选择时,才会有值不值得的“解”。

下面是第二个问题——你是否看得清楚目前身处的环境?

回到文章开头,汉娜·阿伦特的那句话:“‘生活的科学’在于知道如何分得清,哪些属于一个人对之没有权能的异己世界,哪些属于他愿意以他认为合适的方式加以处置的自我。”

这句话是非常充满智慧的,暗含了一种意思:当你看不清什么是你能撼动的,什么是你不能撼动的时候,很有可能你就是在浪费时间。

人在什么情况下会死磕?当他看不清自己和环境的关系的时候。

人是时间有限的动物,所以对待任何事情,我们一生都在寻求影响最大化,收益最大化,投入产出最明智的搭配,费尽心机只求在一辈子的有限时间里绚烂一把。

而环境是无限的,它会按照自己的节奏慢慢发展,它庞大的身躯中裹挟着很多人的努力和青春,它是无情的,它有它自己的目标,它不会去迎合你,也不会主动提醒你。

所以,我们要主动寻求最能匹配自己、促进自己、成就自己的环境。

要不断问自己一个问题:它是否适合我?是否促进我的个人成长?是否与我的个人目标一致?

这不是私心,而是人之所以为人的一种体现——人是有主观能动性的,否则你只能随着环境转,它跟你的个人发展有无关系,你浑然不知,也毫不在意,就此一生。

我在《比放弃更可怕的,是过度坚持》这篇文章中写过,人生并不是直线性的通关题,你必须打倒这个怪兽,才有权进入下一个阶段。人生是选择题,你可以跳着走,斜着走,横着走,甚至倒着走,怎么都可以,只要你跳出来看到了环境和形势,你就能操控自己,哪怕暂时的隐忍都是快乐的,因为你心中有一个更大的愿景。

人是自己的主人,但既然你活在这个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世界中,又能怎么办呢?

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尽量吧。尽量费心,尽量搏一把,尽量争取一下,尽量为自己活一次。

杀不死你的,必使你强大

从脆弱到强韧,中间有一个惨痛过程,叫作“不断脆弱”——你必须不断站起来,倒下去,站起来,倒下去……肉身从不同角度接受着外力的侵蚀。?这是每个个体存活于群体世界中不可避免的一环。

毕业那年,我偶然读到一本书,这本书叫作《反脆弱》。

我曾多次把这本书推荐给别人,书里讲了什么自己现在也记不太清了。印象里,作者围绕着“反脆弱”反复论证着,但那时我对论证过程并不在意。

人读书,很多时候不是为了完成任务,只是为了找到你当下最需要的东西。就像吃饭、睡觉,某个时刻你迫切要什么,身体和心灵就会去找寻。

那年夏天,我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做老师、做编辑、做公务员,既不想回老家待着,又不知道该做什么,涣散又着急。

坐在闷热的公交车上,膝盖搁着那本书,晃晃荡荡,一种关于生活的全新理念渐渐生了出来:涣散是常态,但人也有反脆弱的机制,我们是充满弹性的。

道理若无法被内化,永远只是外人一句话。对我来说,那本书是一个契机,让“反脆弱”在我的心里生根发芽,成了一个不断自生长的信念,直到现在。

从脆弱到强韧,中间有一个惨痛过程,叫作“不断脆弱”——你必须不断站起来,倒下去,站起来,倒下去……肉身从不同角度接受着外力的侵蚀。?这是每个个体存活于群体世界中不可避免的一环。

谁都想抱紧自己,不露怯、不丢脸,不被风吹雨打,保持最舒服的模样,并美其名曰:自我。

但大部分时刻,这种自我只是一种软弱的逃避。

因为这种“原生的自我”是一座孤岛,只存在于你的内在世界,外部无法通过任何渠道触达,它接受不到营养和讯息,处于诚惶诚恐的真空之中。

它可以作为美好的念想,供你深夜独自咀嚼,却无法帮你在现实世界中活得更好。事实上,如果我们过度寄希望于这个“原生的自我”,只会被客观世界压得越来越痛苦,怨气丛生。

而那个“不断脆弱”的惨痛过程,就是帮你重建一个“后天的自我”。把自己抛到生活的油锅里,里里外外、前前后后地煎炸,生出一个坚韧的壳,在这个充满挤压的世界中得到一隙空间。

人生在世,没人给你趟路,全是自己赤手空拳打出来的。

虽然很多时候我们都害怕挫折、动荡和竞争,不愿处于惊慌失措之中。但是我们也知道,世界的改变从不以你的意志为转移。飓风来的时候,核心力量决定你能否渡过难关。既然造物主给了人类自我修复的能力,我们就要利用脆弱,让自己皮糙肉厚起来。

所以,人要反本能。反本能是痛苦的,我给自己一句建议:

活着,就别拘着,放肆使用自己。

尼采说过一句话:对待生命,不妨大胆一些,因为我们终究要失去它。

这里面有一种物尽其用的洒脱:来都来了,为何不放肆使用自己。

所谓“使用”,就是前面说的那个过程——充分与这个世界“肌肤相亲”,接受侵蚀磨合,脆弱也好,挣扎也罢。扎进去,在有限的生命中获得最烈的浓度,恨不得在一辈子里装进好几辈子的喜怒哀乐,凝成一颗煎炸蒸煮的铜豌豆。

如同我曾经写过的一篇文章《一切悬而未决,只因为你还处于过程之中》,人像一趟有始有终的列车,一节节隧道进进出出,明明暗暗,每一段过程中都有黯淡和苦痛,但不经历,你永远感受不到那个意料之外的惊喜。

活着的最大快乐就在于此——那个意料之外。

之所以叫“意料之外”,因为它无法被预测。它是“投入”的产物,是你疯魔扎进去,不管不顾为之努力后才从命运手中抢到的那个一丁点儿美好。

命运站在你身后,悄悄往你手里塞了那么一丁点儿礼物,却是人这种渺小生物活在无序世界中的最大美好。

爱情、财富、体悟、机会……莫不如此,那个撞开一切秩序的动心之物,那个拨开你重重迷雾的瞬间,那个让人后知后觉泪流满面的刹那,哪个是你事先计划好了的?

全是你之前头也不回,只管倾情投入的结果。

不要想太多,去使用自己,去尝试更多可能,唯有体验才能形成心中的地图,慢慢找到所谓的“诀窍”。

体味每一次折磨的味道,从中尝到甘甜。

人和动物的最大差别在于人有反思性。我们活着不靠应激性,而是依靠记忆、总结和调整。我们能够辨别出良药苦口、忠言逆耳,能够苦中作乐,能有高远的视野。

能超越自己的本能,这是我们身体中神性的一面。

对待脆弱和煎熬也一样,不去逃避它,而是去直面它,战胜它,品味它。

如果你热爱运动,便能体会到反脆弱带来的酸楚快感。运动的本质,其实是人对涣散本能的抵抗,你要不断绷紧自己,抵抗每一寸肌群的懒散,一次次冲往上一秒达不到的强度,一寸寸扩张自己的舒适区,那种炸裂般的自我蜕变,是最美妙的。

流汗后的愉悦感是难以描述的,你完全忘记了之前的懒散拖延,而是无比感激曾经把自己狠狠推了出去。

挫折和脆弱未尝不是如此。事后回忆时,你总会获得一种力量:再来一次我肯定能做得更好,同时又伴随一种隐隐的快感——你觉察自己被开发出了一处新领域,那个之前你死死藏着的、不愿暴露出来的柔嫩无比的肌肤,被迫厚实了一寸。

在软弱的人那里,挫败是可耻可惧的;在自控力强的人那里,他们逼自己爱上挫败,并且不断去品味它。

相信人的意志力。

意志,是我最喜欢的一个词。

我一直有一个看似唯心的观点:这个世界,除去血肉,只剩下意志,是意志撑起了万千世界的上层建筑。

放到个体上,一个人最可怕的不是他的既定能力,而是其意志力——那种瞄准目标便不顾一切去做,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头;那种怎么都打不死,源源不断地吸收,永远也吃不饱的状态;那种受挫之后依旧笑嘻嘻对你说“那我再学习学习”,并以此为乐的坚强;失败了、丢脸了也能很快爬起来,暂时的困窘、羞愧、露怯都无法动摇他要继续的决心。

这种人我觉得最可怕,因为他只缺时间。

意志力决定了一个人的加速度,加速度比你快,要超过你,只是时间问题。

我为什么要一次次剖析人活着的力量来源?因为对于人来说,世界是一团解不开的毛球——只有想清楚了,过了自己这一关,才能放手去干。

这便是我们疗愈自己的办法,把合理性理清,才能加满油,继续上路。

现在虽然已经回不到“开天辟地”的时代,但原始力量却不能失掉。

这篇鸡血文章送给你,May the force be with you(愿力量与你同在)。

不历经挣扎,怎么能看见自己

真的不必把所谓的“发现自我”看得那么重。什么都没有时,就别去想“找到自我”,尽管去做,做那些让你感兴趣的事,让你野心勃勃的事,让你一头发热的事,让你难以克制的事。

常有读者在我的微信公众号后台留言说:找不到自我,不知道自己适合什么、喜欢什么。

对此,我并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回复:多实践。

我很不喜欢“教人怎么活”这种东西。写作,只是为了说服我自己,把一些道理想明白,如此去做的时候,至少能心安理得,活得坦然。

这篇文章也一样。

我们一直在拼命找寻的“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它好像是一块待人发现的美玉,人只需在黑暗中靠近它就好。

其实不是的。

自己,永远在下一刻。

山本耀司说:“自己”这个东西是看不见的,撞上一些别的什么,反弹回来,才会了解“自己”。

它是一个流动体,只存在于一个人的改变之中。

我们只有在行进中,不断与生活发生撞击,才可能看到它的身影;而它本身,又伴随着这些撞击一次次变化着,反过来影响着我们行进的脚步。

所谓的发现自我,就是这样一个永恒变动的辩证过程。

所以当生活一成不变时,我们总感觉找不到自己,空空如也。

但是,每个人确实又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核心风格。

或许它不足以使你成为名家,拥有最赚钱的工具,爬到最高的社会地位,但这个风格,足够让你爱上自己。当我们在疲惫生活中返回自己身体时,能获得最充分的价值感,觉得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意义的。

周末的清晨、加班的夜晚回家,躺在床上,我也会陷入一种静默的情绪之中:如此活着,是为了什么?为谁在创造价值,这些价值是你想要的吗,它们与你的生活有何关系?倘若不这样活着,又能怎样去活,你还有其他选择吗?

生活总有不满意的地方,却也明白不存在一劳永逸的、纯粹的理想活法。

那该怎么办呢?

我能想到的,便是将生活和精力分成多块,对每一块都赋予它们各自的目的:

比如工作,它的首要目的便是支撑房租、水电、吃喝拉撒的大头支出,让自己先活下去。但又不能只是为了钱而工作,毕竟是每天8小时要干的事儿,还得与自己的内在志趣有关联。

比如兼职,它的首要目的,是让生活有更多的选择,能存钱,能想去哪儿玩,立刻就能订机票、酒店,让日子有更多余地。同时它要让我快乐,和有意思的小伙伴一起做与自己志趣相关的事。

比如写作,它只是为了成就自我,我所有努力都是为了它。本能地笃定,如果不去写属于自己的东西,就一定会失去自己最大的潜力。所以只要一有时间,我肯定哪儿都不去,只是看书、思考、行走,写作,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资源,刺激自己的感官,写出更好的东西。

再比如运动、学习等等,都是一样的。

但凡占据生活大块时间的内容,我都会对它们做出区分,赋予不同的目的。并且,这些模块之间必须要有共性,要围绕着你的主要技能和资源领域进行,才有可能在未来爆发出集中性的力量。

这便是我在解决关于自我的“动态浮现”和“稳定的核”两者关系的一个办法。

总的来说,想要“自我”浮现,最好的办法就是折腾。

这种折腾,一是与外界撞击;二是不断去反思,去审视那些产生作用力的地方,并努力去调整。

在26岁的某一天,我忽然想:要不要再试试写公众号?(之前开始过好几次,都失败了)

就这样一个偶然的念想,然后就是闷头开始写,写啊写,写得好,写得坏,每天下了班回家这么发着。

早期的文章,现已不忍卒读。而当初写东西,也从不是为了什么“找到自我”,只是想在与工作之外找到一个立身于世界的理由。

如此一个自私的缘由,却改变了我的世界观和心性,慢慢渗透到了工作转变和实际事务上。

很多时候,找到自我并不是一个目的,只是个附带的结果。

人生总有弯路,但只要控制在一定程度,弯路就是最好的助推器。

大部分人做成某一件事,都始于盲目,哪怕是错误的,最后也能意外地得到大量关于自我的反馈,从而渐渐与自我同步。

因此,我常对自己说:先去做。做了,就会有线索和依据,在没做之前,一定是什么都没有。

真的不必把所谓的“发现自我”看得那么重。什么都没有时,就别去想“找到自我”,尽管去做,做那些让你感兴趣的事,让你野心勃勃的事,让你一头发热的事,让你难以克制的事。

把心底的欲望、热切、寄托统统释放出来,作用到具体事务上,无论是赚钱、留学、搞研究、做买卖、谈恋爱,还是其他事情。要充分与这个粗糙的世界接触、摩擦。

不入世,是很难出世的。

柴米油盐酱醋茶之后,才是反思。

当撞到什么东西上,又反弹回来的时候,要有敏锐的感知力。一个感受性强的人,撞过一次,就能有所调整。甚至不用自己撞,看到别人撞,也能有所感知。但一个感受性弱的人,撞个十几二十次,很可能还是一成不变。

此外就是关联性,在自我与外部不断碰撞之处,想一想这些地方有没有关联性。

关联性,是找到自我的一个很重要的觉知。我们只能在紊乱的信息中,找到一些隐含的关联性,才能勾勒出自己的轮廓。

在那些让自己舒服,操作起来顺畅,有可能改变整个生活面貌的地方,思考下有没有可能形成关联,再进行有意识的刻意训练。

很多时候,有些东西我明知它的直接成果是有限的,却依旧会去做,即便要忍受漫长的紊乱和枯燥。因为我明白:与外界碰撞这件事本身有时候比结果更重要,因为它会带来一种全新的体验——这些感受性和经验能折射到自我,让自己在未来过得更加精准,写出更好的东西,这就够了。

每一天,都在和即将尘埃落定的生活赛跑

力量在于,你还是有可能赢的,只要能看透这一切,只有自己不断往前跑,跑到底,超过外界巨大的向心力,女人才有可能逃开年纪和舆论的压力,活出自己的一番天地。

前几天,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我赤脚狂奔,四周是呼呼落下的石块,世界在坍塌。

梦里的自己没有意识,只知道要跑,在哪里跑,要跑去哪里,并不知道。

醒来,一身汗,心还在扑通扑通地跳。

梦,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比我们清醒时的意识更加精准。

过几天,我就28岁了。

从小到大我不怎么过生日,但对于时间,我却一直放不下,总在担心“来不及”这三个字。

来不及什么呢?

来不及准备某个考试,来不及做好某个工作,来不及交出某篇约稿,来不及实现自己的想法,来不及抵达某种生活目标……

我是一个心思很重的人,比同龄人早熟,容易焦虑,总要花更长时间来为一件事做准备,对一些细枝末节如临大敌,总有一团氤氲紧张的气息弥漫在自己周围,难以放松。

长大后经验多了,在一些事情上有了余地,学会了调节和保护自己。

但那个“来不及”,却渐渐变成了一个更大、更沉重的主题:怕来不及跑出即将尘埃落定的生活。

人跟生活的关系很抽象,我们用理智去思考,会看得更清楚一些:

人是单一的、新鲜的,而生活则是庞大的、不断积累的,是不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的。

人出生,就“扑通”一声掉进了这么一个不断变动的嘈杂场所里。如果你没有一个核,不能自驱着往前跑,就会被风吹散,被生活吞噬。

吞噬意味着什么呢?

当然不是死掉,而是落入某种不情愿,又无力反抗的伦常里。

这种伦常,包含的东西很多,比如为了生存去做一些你觉得没有意义的事情,还要强迫自己在其中发现意义;比如遵循一些并不相信却必须遵循的规则:不要远离家乡,不要冒险,女人30岁之前一定要结婚……

生活里充满了太多不以我们个人意志为转移的东西,它们从四周侵蚀你,让你臣服于它。

不得不说,并非每个人都能意识到这种“伦常”,大部分人只是随着大流往前走、习惯着、活着。

但你一旦明白过来,就会很快陷入焦虑之中。

人只要生出了自我意识,就会发现你的压力是无处不在的。

小时候,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贝多芬的一句话:我要扼住命运的咽喉,它将无法使我完全屈服。

那时候我觉得好奇怪啊,命运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会有咽喉呢?难不成是个很有力气的强壮家伙?

20岁之后,我渐渐看到了这个家伙,并一直对抗至今。

从小父母教导我的,是不要跟生活对抗,要做它允许范围之内的事,不然你会很惨。

我们家不是富人家庭,没有资本让我去冒险和追求太多的精神生活,所以上一辈人总觉得最保守的就是最好的。

但从填志愿、选学校、找工作、换工作、是否回家乡、婚姻爱情等等方面来看,他们的建议都被我一一拒绝了。

我不是故意叛逆,自己一直很懂事,但唯独在“怎么活”这件事情上,出奇地倔强。

就这样,我总是发自本能地忤逆他们,侥幸逃过生活里的一关又一关,越走越远。

随着年纪的增长,一开始的热血沸腾过去之后,两三年的光景也过去了,自己还在一个人走着,踉踉跄跄,成果稀薄。

有时看到了亮光,觉得生活的转机即将出现,有时又感觉正走在一条深不见底的幽暗之路上。

这种忐忑感出现之后,我忽然明白了一个东西:年纪。

原来,那扇门并不是一直为我开着的,它有期限。人可以最大程度改变命运的筹码,是时间(年轻)。

我说的年轻,不是十七八岁的健康身体,而是一段精力最充沛的时光。在这段时光里,你发现了自己最大的可能、最有才华的部分,并努力实现了它们。

张爱玲说,出名要趁早,这句话不无道理。每一个与生活闹掰出走的人,都能明白这句话有多灼热。

时间是一把悬在我们头上的刀。

后来我不再那么浑身虎胆,反而害怕了:害怕走在一条违逆自己潜力的路上,害怕把时间花在了不值得的事情上,害怕肚子里的墨水不够多,无法支撑自己的期望……

因为我知道,过了某段时间,如果还没有找到自己,或者一直处于一种半蒙昧半清醒的状态,希望只会越来越小。

尤其是女人。到那时,你将面对尘埃落定的安排。

有一部很火的日剧叫作《东京女子图鉴》。

这部电视剧其实挺普通的,讲述了一个从乡村进入东京的女人,在偌大的城市起起伏伏,一个人渐渐老去的故事。

它之所以会蹿红,是因为它太真实了,几乎呈现了一个女人在大城市里会经历的所有可能和诱惑,从一开始的自恋、野心、迷失、妥协,到渐渐清醒的全部过程。

没有国内都市女性剧的做作虚伪,《东京女子图鉴》就是给你看一个出身普通的女人,一个不愿意屈从生活的普通女人,是怎样活着的。

我想,独自生活在大城市中的倔强女性,都能懂这部剧的残酷和力量。

对,残酷和力量。

残酷在于,生活在不断地往下落,身为女人,年纪越大,你会觉得空间越来越小,很多东西是在压向你,而不是在迎合你。

力量在于,你还是有可能赢的,只要能看透这一切,只有自己不断往前跑,跑到底,超过外界巨大的向心力,女人才有可能逃开年纪和舆论的压力,活出自己的一番天地。

25岁之前,我们占尽先机,只要相貌不差、学历不低,世界几乎任你挑选,一手牌怎么打都不会太差。你要做的,是聪明地选择,而不是自己费力气。

但这恰恰是世界给女人的陷阱,它让我们的生活看起来很容易,却千篇一律,有名无实。

对于一个不愿落入伦常的女人来说,“花期”(这个词是社会给的,本不存在)反而是个累赘,因为她选择了自己费力气去搬运砖块,去亲力亲为地建筑生命。

既然不搭乘直行梯,那就快速奔跑吧!只有跑得比外界更快,你才不会被它裹挟,才有可能闯出一个新的天地。有人说:到了这个年纪,即使给你自由,你也跑不了了。

希望每一个前行者都不再被这句话左右,认定自己想要去的地方,跑得更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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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