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保安将这节车厢封锁。
死者是个七十多岁的老者,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有脉搏心跳和呼吸了——他手里攥着一把匕首,插在自己的脖子上。
保安判定这是自杀,因为这节车厢只有老者一个乘客,倘若不是演和死灵法师的话可能还发现不了这里有个死人。根据尸体变化程度,这个人死亡时间应该在半小时以内。
「并不是自杀」
现在,演稍微有点相信死灵法师确实是个神秘的女孩——因为如果不是她的话,这个老人的尸体可能要到车站才会被发现。
只是,不是自杀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你认为是他杀?”皱了皱眉,说实话演真的不想和这种事有任何牵连。
不仅仅是因为麻烦,而且演对于死人这种事有所心悸。
死亡是糟糕的,是痛苦的,而这痛苦的人不仅仅是死者本人,也包括他身边所亲近的人。
“确实是他杀。”
冷不防的,一个少年的声音在演身边传出。
不顾周围人异样的视线,少年走上前去观察实体。
“他的衣服上有厮打的痕迹,证明他生前的时候与什么人发生过争执,而且发生了肉体冲突。”
“他的眼睛并不是自己闭上的,而是犯罪者给他合上的——这证明罪犯和死者互相认识,而不是临时起意的无差别杀人。”
“最重要的一点是。”指着老者的手腕,少年认真的说道:“他的双手持刀,但并不是用于自杀的方式,而是准备去捅人——但是却被对方抓住手腕捅进了老者的喉咙。”
确实,这手腕转的方式太过别扭,然而……
看着车厢旁的半片雪,演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杀人者大概是逃跑了吧,在车停的时候跳车逃跑——虽然车上莫名发生了凶杀案,但是至少凶手不在火车上这一点让演轻松了许多。
“不,凶手还在车上。”
吞了口口水,演看了一眼窗外。
车外,并没有脚印——而在这位老者死亡的时间内,火车一直停留在原地,并未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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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演并不认为这个世界上存在绝对的公平公正——在各种意义上。
但是,他也不排斥相对的公平公正。
在那个少年得出犯人还在火车上的结论后,上百号人顿时人人自危。
他们可不管杀人者是为什么而杀人,他们只知道自己现在和杀人犯同乘一辆车,而且关于他的身份信息,以及他是否会杀人都是我未知。
或者说,身份信息不是关键,主要是那个杀人犯会不会继续杀人这才是旅客们所关注的地方他们都是从东京乘车,所以对于东京现在传的沸沸扬扬的杀人魔也有所耳闻。
明明是茶余饭后的话题,现在却降临在自己身上,也没有人能笑得出来吧?
“新,新一,那个杀人犯不会继续杀人吧?”
都说童言无忌,即使大人们不敢说出口的话小孩子却都能毫不犹豫的说出来。
“不会的,那个人属于自卫过失杀人——至少目前看是这样。”
翻看着老者的行礼,少年试图找出什么线索。而一旁的保安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之下,也不出声阻止。
侦探游戏吗……
如是想着,演默默观察起了车厢内的事物——除了因为打开的玻璃和飘进来的一堆雪以外,并没有观察到什么异象。
飞机,火车,都是相当适合谋杀的地方。因为在杀过人以后所有的在场人都会是嫌疑人,但是警方却又不可能把这上千号人全部扣留下来。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火车上没有安检吗?为什么这个老者可以把匕首带上来?以他的年纪又为什么会与人发生争执而要杀人?
车窗,雪,老者,匕首……血腥味?
“先生,我记得这个包厢属于相对密闭的对吧?”
食指中节横放在嘴唇上,演思索许久后问道。
“是的,我们这截车厢是最新的……”突然被另一个少年如此询问,保安不由得慌了一下,随后吱吱呜呜的说道:“而且才刚刚使用一个月……”
嗯,确实是不吉利。
“看来第一案发现场不在这里。”
微微闭上眼,演淡淡的说道:“我来的时候走廊上有很浓郁的血腥味,这里的车窗又被打开,如果说不是杀人者身上带有喷出来的大量血迹的话那只能说案发现场其实在车厢外——比如说走廊。”
略微有些震惊的看着演,侦探少年的眼神中充满了不敢置信——除了他的老爸带着他推理的案子以外,单是他个人所解决的案子事件也有几十件,难以想象竟然还有人比自己还要更快一步。
无视了少年的诧异,演继续说道:“在这个老人的眼瞳里并没有留下杀人者的影像,不过这样也确定了罪犯和他属于熟人,不然的话只是为了抹去影像的话比起帮他合眼不如挖掉眼珠了。”
“而且这刀,看材质也并不是什么铁器,而是青铜制品——当然这只是我目测的,实际等拔出来自然也就知道了,只不过我们不是警察或者医生,没有权利这么做。”
而且如果他喉咙的血没干透的话拔出来绝对会溅一身血,太麻烦了。
“可是这刀是铁器还是青铜能证明的了什么?”
突然站出来一个人大声问道:“难道说靠这个就能找到凶手吗?”
“差不多的意思,因为……”
“因为这把刀不属于这个老爷爷,而是属于凶手的。”
似乎是小孩子的不甘示弱,侦探少年接过话茬:“老爷爷也并不是想杀人才握刀的,而是因为被邀请鉴赏这把青铜制品才会拿着刀,结果被凶手反手扣住手腕往他自己的喉咙上捅去。”
“所以这其实是一场有所预谋的谋杀案,对吧?”这一次,少年是朝着演问的。
然而演并不想理他,甚至还呵了个呵。
这个小鬼,不知道突然窃取他人的成果很缺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