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刚要走,石井拦住我们,因为他之前怀疑杀害赤峰的凶手是赤门或者琉璃子,现在赤门死了,他更是一口咬定琉璃子就是凶手,而我、月岛老师和绪方老师是共犯,做的是伪证。
“开什么玩笑,你这个蠢货刑警!你有证据吗?有动机吗?”月岛老师大怒。
“动机当然有,因为他们三个都有财宝的线索,他们很可能会找到,而你们四个想独吞财宝,所以就合谋杀了他们。”
“那证据呢?”
“我们已经查明,赤峰被杀的现场就在发现尸体的路边,只有可能是樱树和你们三个从后边追上,把她给杀了的!”
“这很明显就是凶手设下的圈套,凶手用了一种化不可能为可能的方法,我都知道了。”我说。
“哲也,难道你……”琉璃子说。
“对,一切谜题都解开了。这三起杀人案都是经过了极为精妙的谋划……”
石井打断我:“真够无聊的,给我适可而止。凶手只可能是你们四个,我再也不能容忍你们如此无法无天了,我可是曾经获得过十次刑警总监奖,不,是二十次的老手。都跟我走一趟!”
真是越说越离谱,这次居然还翻倍了。
绪方老师说道:“我们都承认你是经验丰富的刑警,确实有两把刷子,但是很遗憾,你的推理能力实在不敢恭维,所以你接下来该做的,就是闭上嘴听小林君的推理,然后逮捕真凶。”
“你算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是吗,你要是一意孤行也可以,最后证据不足还是得释放我们,而我们回去后肯定要把你的‘丰功伟绩’公之于众,顺带说一句,警视厅的绪方副总监是我叔叔,这件事再让他知道,恐怕你就不只是下课那么简单了吧?”
这招果然奏效,聒噪的石井真的闭口不言了。
我继续说道:“在解开凶手的手法之前,有件事我得告诉大家,而这件事就是凶手真正的杀人动机。迄今为止,我们都在按照凶手的安排在行动。首先就是那个白发鬼的传说。”
“什么,这个传说也是假的?”月岛老师问。
天堂也说:“可是,这个传说是很久以前就……”
“很久以前?有多久?”
“这个……”
“也难怪,这种恐怖的传闻,听过的人都会认为是很久以前的。我有个朋友三个月前才从这里到东京,跟他联系时,他告诉我说根本就没有这种所谓白发鬼的传说。所以这个传说是凶手为了这次的杀人做的准备。凶手肯定多次来这里,一遇到小孩就告诉他们这种传闻。”
“可是凶手怎么会想到这种传说呢?”和田问。
“因为这个传说是凶手根据龙崎的事情杜撰的,目的自然是想让警方认为是外人做的案。”
“原来如此,所以石井警部一开始才会断定这是抢劫杀人。”月岛老师说。
“……那凶手的动机到底是什么啊?”石井问。
“动机就是宝藏猎人臧元醍醐以宝藏为本金积累起的庞大资产。”
“可是,臧元醍醐现在身患重病,已经神智不清,而且被杀的三个人和他又有何关系呢?”和田问。
“我以前碰巧看过臧元家的族谱,在里面发现过一些问题,就是他们的姓名中都有一个相同的字。而臧元家的家纹是一弯新月……”
“我知道了,是月字!”琉璃子说。
“嗯,而且令人吃惊的是,这次被杀的三个人也是如此。中田绢代的绢、赤峰藤子的藤和赤门秀明的明。也就是说,他们都是臧元醍醐的亲生儿女,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姐妹。”
众人大惊。绪方老师问道:“等一下,亮二的姓名中不是也含有月字吗?难道亮二和他妹妹冬子……”
“不,虽然月岛老师的姓氏中的确有月字,但不同的是,中田他们的月字都在名字而非姓氏里。他们几个应该是从出生起就被臧元醍醐送给别人做养子养女了。”
“那臧元醍醐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呢?”和田问。
“因为他有前车之鉴,据说其父臧元清正死后,子女们因争夺遗产而相互残杀,当时他因为年纪尚小,未卷入其中。他这么做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们重蹈覆辙。另外,他还会在死后将遗产均分给孩子们。”
“原来如此,臧元家是寻宝世家,积累了很多财产,兄弟姐妹之间常常因此自相残杀。臧元醍醐的兄弟姐妹们都死了,庞大的财产自然由他一个人来继承,所以才有此考虑。”天堂说。
“除了他们三个以外,臧元醍醐还有一个送人的亲生子女……”
“难道说,这第四个孩子就是凶手?为了独占遗产吗?”
“不,她已经死了,但她的孩子的名字中也有月字。”
“可我们这些人中没有谁的名字中有月字啊?”和田问。
“你快说啊,凶手究竟是谁!”石井咆哮道。
“就是你,和田守男,你就是真凶——白发鬼。”
众人大惊,和田更是反驳道:“等等,为什么我是凶手啊?我的名字中哪里有月字了?”
“刚才说过,臧元醍醐还有一个送人的亲生孩子,她已经死了,所以当然不是你,应该是你的妻子。”
“难道他想继承妻子的遗产吗?”月岛老师问。
“不,按照法定程序,本人继承的遗产不会落入配偶手中的。”琉璃子说。
“对,他的确不能继承遗产,但是他的女儿却可以。”
“那你倒是说说,我是怎么杀害赤峰的?她可是在我之前很久就退房离开了,就算是我干的,在没有岔路的道路上我又怎能做到不被你们发现?”和田问。
“根本就没这个必要,因为当时你故意在她的地图上动手脚,让她走错路,成功将其杀害,不仅如此,你还事先将所有人的手表都调快5分钟,就是为自己争取时间。能这么做的除了你之外没有别人了!”
和田顿时语无伦次地咆哮起来:“不是我,我怎么会去杀人……都说了不是我了……刚才就一直闭嘴听你说……还真把我当凶手了……什么手表,都是偶然……你们还真的信他说的吗……我只是给编辑而已啊……”
绪方老师说道:“和田先生,有件事我要告诉你,背负1300亿日元债务的臧元醍醐昨日已宣告破产,他名下的财产绝大多数已变卖,剩下的都用于偿还债务。这是今早的新闻报道的。你盯上的这些遗产已经灰飞烟灭了。”
这无疑是压垮和田的最后一根稻草,和田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道:“你们快杀了我吧,谁都行,如果我被杀就能获得保险金了,我家孩子就有救了,求求你们可怜可怜我吧!”
“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和田?”矢木泽问。
“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女儿朋美。朋美她心肺功能有问题,情况很糟糕,如果放任不管,最多只能活半年,可手术的费用却要花8000万日元,我根本弄不到那么多的钱,所以我想到了保险金,本来准备让自己因为意外死去的,可是却没有死成。后来我听妻子的养父说起臧元醍醐,我才知道他们家的这些事,但是唯一的知情人臧元醍醐现在神智不清,所以我想如果其他继承人都死了朋美应该就能顺利继承遗产,就有钱治病了。”
“和田先生,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恶有恶报,你这么做最终还是什么都得不到的。”
于是,警方将大哭不止的和田带走了。其实,和田守男与之前的都筑哲雄一样表面上是为了名利,虽然罪不可赦,但在他们心里,真正的愿望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平安健康的活着。
两个月后的圣诞节,我和琉璃子他们商量后,决定在圣诞夜悄悄地去医院给和田的女儿朋美送圣诞礼物,她让我想起之前的都筑瑞穗,很可怜的一个孩子,都是母亲去世,父亲为了给她治病不惜杀人。礼物不是别的,正是之前大家苦苦寻找的天草财宝中的一块大金币,这是我们好不容易找到的,后来这块金币在拍卖会上卖了一亿元,用这笔钱足够救回朋美的性命了,被判处死刑的和田得知此事后也放心了。
不过,天草四郎埋藏的其他财宝就没办法找到了,等以后有了新的线索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