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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舍得

玄帝再次以茶代酒,灌入愁肠,长叹一下:“那……现在你认为朕……是放下了吗?”玄帝无法直接给予诚实的答案,他唯有反问董淳依。

“既然如此,那淳依给陛下讲讲故事,看陛下能否看开?淳依记得妹妹小时候虽然体弱多病,但就是阻止不了她满街跑,连爹娘都拿她没办法。”

淳依认为这些都是美好的回忆,她留存在心底直到现在,她淡淡一笑又说:“有一次,她病得厉害,我这个全家子不是慌张便是担心受怕,她反倒劝我说:“不能拥有的长寿我不执着,至少我还听过老公公讲故事”。”

“她说的是天天在家乡庙宇旁树下讲故事的那个老人,现在……已经魂归西天了吧!我记得淳青说,那个道理是那个老公公教她的。所以她不恨老天爷对她不公。”淳依注释着说道。

“或许上天真被她的真心话感动,让那小丫头碰到下山来接王爷的华筝跟华菱两位真人,因此,华菱真人就在扬州等候华筝消息,华筝真人进宫接了王爷后来扬州跟华菱真人会合。”

“为了让爹娘安心,华菱真人会准时写信给爹娘,说一下淳青的情况。信里曾经说过上山路上,他们两个人就像冤家,到了山上分师别门还要打……”

“哎!王爷跟淳青可是不打不相识,无仇不成冤家,不是冤家不聚头。”

“直到淳青落水昏迷,好像是说,王爷要不是看着身份之上,差点被华菱真人一剑毙了,这两个人才学会了相互关心、合作,是九龙山的传世佳话。”

“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让朕知道缘分天注定,他们两人不论海枯石烂情缘依然在。”玄帝沉默了许久,认真听她说了一番,只能给出这样的定论。

淳依悠悠鼓掌,道:“天子不容草根忽悠,不过……情缘之事,何曾是我们这些俗人说了算?不能拥有的东西,赋予它一辈子最华丽的名衔,也抓不住真正的它。如果陛下仍为淳青成功脱身而不悦,甚至忧伤,那么……陛下还是没认知到那个小道理,反之,陛下能够证明给淳依看,你做到了——舍得。”

淳依说了一大段仿像佛理的话,但并不是忽悠玄帝。这“舍得”二字忽然让玄帝与农务联系起来——不把小而青涩的果子剪下来,何得更好更甜的瓜果。有舍有得果然是真理。他的脑门细细分析着:或许朕不执着逃走的一只黄莺,反而会得到一只价值不菲的鹦鹉终身相伴。

想罢,玄帝扭头看看门外隔着薄纱的影子——价值不菲的鹦鹉,近在眼前。

“唉?不对!”玄帝似乎想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挑眉道:“朕在淳青身上费了不少功夫,而且惊天动地的,现在无言告终,似乎不合常理,想用一个故事就让朕臣服于俊贤王的能力之下,你们姐妹也太天真了吧?!”玄帝心底设防,还是不容易“认输”。

“淳依跟淳青从来没有天真过,是陛下太不成熟罢了。”一句“太不成熟”把责任全都推到了玄帝的身上,她抚抚圆肚,安抚一下欲要参与激烈辩驳的小皇儿,说:“图谋在后宫获得权势、求得专宠的人才叫天真!”她哂笑一下,“陛下细心想想,咱们姐妹俩有这样想过吗?”

她又歇了一口气,道:“陛下跟淳青的偶遇,只是淳依一时的执着,当淳依改变初衷的时候,妹妹的命运也该随之回到原点才是。”

“在深宫都不是这样的吗?前秋曾造金爱慕,他秋好生舍离情,勿让红尘误!”一句“勿让红尘误”似是写实也是劝导。

“燕燕红尘最爱障人耳目,心不澈,目哪明?情话说尽,到底哪句是真,最后又能否实现?金瓦朱墙中,未乎!明皇狠心舍杨妃的心痛,对于陛下来说,似是昨日重现。”他凝视着茶杯,继续听淳依说道:“但,陛下现在一场舍得,没抹杀红颜反而是放生!”

“那你们两个实在太成熟了,连盛唐杨妃也搬到朕的身上来。”玄帝捏起董淳依的下巴,“你妹说得对,朕喜欢她的,你也能满足。”

碧布高挂青石谷,潺潺清音,淳青负剑与恩师面对水烟曼舞的深谷倾谈。

“你这样走了,俊他可舍得?”华菱早就看出两人情非话简。

“师傅,要了解自己已经很难,徒儿就觉得没必要去猜测他怎么想。皇城里的生活……争斗也好,防备也好,就像活在硝烟场里,根本不合适徒儿。徒儿就想回来。其他的事情……听天由命。”淳青一句“听天由命”看似放开,但人在尘世,往往口是心非。

“那你又可真舍得?”华菱不问师侄,便问徒儿。

“舍不舍得也罢,徒儿回来了,就想过点安静的生活,以前的事就告一段落了。”她深呼吸一下,展开双臂,眯眼笑道:“还是九龙山的空气好。”

“不论怎样,有事别憋着,对身子不好!”华菱说罢,双手收于腰后,扬唇一笑,摇头离去,忽又回头,道:“既然你回来了,有件事情,师傅就一定要告诉你。”

幽幽风中,两鬓间的银丝荡涤着,却不显老人有多少忧愁。山上的人都不愁长寿与否,只求有生之年为事正直,活得轻快。

淳青神定,等待华菱所谓必须要告诉她的“事情”。

按照华菱的话,她背着剑鞘跟一棵棵青松檫肩而过,掠过一块块石壁的眼前,踏过一堆堆泥土的秃头,终于让她寻到后山的一间竹舍。

竹舍就在半山腰,云雾绕半山时,入竹舍有如入仙境。

淳青在竹排门板上轻轻敲了几下,却没人应声,轻轻一推,才发现竹舍的门并没关紧。她直接推门而进,银铃的声音在细声呼唤:“爹……娘……”

只是……入空室,没有人,尤见画,双目迷。每一幅画都描述着山中某一角的平凡美景。静中有闹音,贫来有裕景……

忽然,外面传来妇人的怨恼声:“看你,出来又忘了把门关好。”

忽而又闻五旬丈夫之声:“我是跟你一起出门的耶?不要把责任全都推到我身上好不好?这竹舍难道你不住?”

“怎么这样也会吵起来?”淳青立刻往竹舍门外迈步,跟董蜀礼夫妇迎面撞上,“啊!”

“谁!光天化日之下乱闯山居?”董蜀礼还没看清自己的女儿,话一出口便后悔了。

“爹……娘……是我呐!”淳青侧眼看看他们身后挑着两担子木柴的少年,淳青认出来,是同门师弟——智明。她立刻问道:“你们俩干嘛要师弟帮忙挑柴啊?”

“哦?淳青?智明是你师弟!好啊!”董蜀礼立即鼓掌,进屋宣言:“我跟你娘收这个干儿子收得太妙了!”

“干儿子……”淳青看着这三个人,摸不着头脑。

“丫头,你老娘跟你爹来到山上过日子,你又不在,智明小子可是好心帮我们,做了你该做的事情了。咱们收个干儿子有个依靠有啥不行的?”淳青母得意说道。

“啊?”淳青现在真是无语了,这两老是怎么了?什么时候这么随便啊?又问:“那你们有问过师弟吗?”

“极其乐意!”智明放下两担木柴在淳青身后作揖道。

“唉~”淳青抚额示意投降。请智明进内歇歇后,便问:“爹、娘!家里那些古董您们都随它留着,就这么舍得收益盗贼啊?”

“唉!什么舍不舍得的,既然出来了,就什么都不管了!反正啊,你老爹在这里画的画也不比家里的古董画差吧?闺女?!”淳青母慷慨说道。

“对了,丫头,你怎么回来了?又怎知道我们住在这间竹舍?”董蜀礼缓缓坐下,一本正经问道。

“爹,我回到山上,师傅就跟我说了。”她不好意思地看看智明,“而且……师弟经常过来帮您们,纵使师傅不说,我总有一天会出于好奇来看看是何方神圣拐走九龙山的弟子。”

“呵呵!你这丫头净会乱说话。”

智明喝了一口清水,双手轻轻揉着杯子,问:“师姐不是在皇宫吗?怎么不享享奢华,就回来了?”

“说来话长啊,这些以后再慢慢说。”说到“皇宫”淳青顿时变了脸色,也捧起杯子喝起久别的山泉水。

智明注意到淳青的脸色有变,四人场景下亦不追问。他过往对淳青的了解,淳青不说是有她的理由。况且师姐不是贪慕奢华富贵的人,他自责:真该死,咋在师姐面前开这样的玩笑?

随着天色的转变,两人看看竹舍窗外,淳青道:“爹、娘,我跟师弟要回去了,柴用完了呢,我会来帮您们两老砍了,千万别麻烦您们的干儿子了,他是个世上难得的剑道人才!”

“行行行!听你的!”董蜀礼向她挥挥手。

说罢,两人踏上回舞阳谷山头的路……

然而,智明的问话却往往让她震慑……

山林初冬较地寒,九龙山的十月初冬,还没有飞雪,青松却挂上薄薄冰霜,染上黄昏的美色,在枝头闪烁。

“师姐是什么时候离开皇宫的?”智明迫不及待了解淳青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九月初十。”

智明的五指一曲一张,细算着淳青走路上山的日子。智明惊讶叫道:“今天十月初三,哇!师姐走了半个多月才上到山来啊?”

淳青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呼了一口气,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这些日子可是徒步,没多余的盘缠骑马。”说罢,快步超越他,把他落在后面。

“哎!哎!师姐,你等等!我还有很多事情想知道呢!”智明像小孩一样追上去。

淳青鼓腮叉腰道:“你什么时候变得像个跟屁虫一样,”忽的淳青竖起右掌,“不对,应该是个奶娃一样。”

“我……”智明一脸无辜。又问:“智明记得以前师姐不会随便厌烦某一个人的。无论别人问她什么事情她都会耐心回答,如果是不可奉告,往日的师姐是灵巧概论,上对宗师、师兄师姐,下对师弟师妹从来都不会不理不睬,不会满口厌言。你的大方是人人崇仰的。”

“能让师姐性情变得烦躁,依智明之见,无非就是尘世最扰人的一个“情”字。”智明此言出口,对淳青简直就像晨鸣大钟在耳边敲响。

“看来你已经很了解,何必像小孩追着来问?”淳青停下脚步,语气变得沉没,转身问道。

“其实八月金秋时期,师兄曾上山来,如果智明没猜错,师傅已经得知师姐为义死,为情生的故事。”智明话中透露着自己洞悉一切的事实,他的智慧与悟性不在淳青之下。

“这些事谁告诉你的?你怎么知道?你不说,我差点就忘了。都已经过去了,这种重生已经不代表什么了。”一句“不代表什么”,冷冷的,似乎真的可以把过去撇得一干二净,腾出心底的空间。

“难道师傅……还有王爷师兄都没告诉师姐您跟雕兰剑个中的奥妙?”听着智明的话,淳青看了看夕阳中有些黯然的剑鞘,她握紧剑柄,轻轻拉出利剑,形无异样却缺少了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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