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疯子!”
瞳孔中倒映出不断放大的弯刀,渡部急忙用力踢出右脚,将其踢开。
他现在不能使用能力,但是神速力赋予了他超越人类极限的身体素质,所以他可以精准地踢飞火野神作手上的弯刀。
“啪”的一声,弯刀顿时脱手而出,掉在不远处的洗衣机上。这让他吓出一身冷汗,不过幸好没有冒出火花。
受剩余的力道影响,火野神作身体一抖,倒退了好几步。这是个好机会。渡部连忙上前,打算一口气制服他。
但还没等他动手,火野神作就张开了他那沾满黏糊唾液的恶心大口,发出野兽般的吼叫声:
“噶啊啊啊~”
看见那沾满黏液的嘴角,渡部不禁感到一阵恶心,他的动作因而迟疑了一拍。
就在这个空隙,火野神作突然冲过他的身旁,然后抓住洗衣机上的弯刀,朝门口的方向飞奔而去。
“……”
看着火野神作那转瞬即逝的背影,渡部本来想要追上去。但当他刚迈出第一步时,他就犹豫了。
比起火野神作,还是解除瓦斯爆炸的事情更为优先。毕竟,只要没了瓦斯,自己就可以使用能力,到时候,搞定他轻而易举。
思考了一会儿,渡部最后还是决定先进厨房。
推开门走进去,里面有摆着三个白虎玩具的微波炉、黏着木牌造型磁铁的冰箱、放着五颜六色的玻璃小瓶子的不锈钢流理台……
室内的瓦斯味浓得可怕。这样的浓度,只要衣服摩擦出一点静电,或许就会爆炸。所有的金属及电器用品都有可能成为爆炸的起火点……想到这里,他不禁全身发抖。
“总之,必须先将瓦斯开关关掉才行!我可不想被炸死!”
凭借被强化过的目力,他在黑暗中找到了被包覆在铝制遮油罩的瓦斯炉。小心翼翼地往里面望去,发现瓦斯管线被拔开了。
他谨慎地伸出手,宛如正在切断炸弹上的红色电线一般,轻轻转动瓦斯的开关。
在转下开关的那一瞬间,可怕的“嘶嘶”声停止了。
没有爆炸——这样的结果令他松了一口气。接着,他把后门整个打开。盛暑的直射阳光让已经习惯昏暗的双眼感到一阵刺眼。
可以感觉到有毒的瓦斯气体正在逐渐流出去。原本一直认为对身体绝对有害的炎热夏天室外空气,如今却是如此美好。
“好了,接下来该去收拾火野那个疯子了。”
渡部转过身,打算去找火野神作算总账。但是他还没走几步,就听到客厅的位置,传出一阵男人的吼叫声及激烈的脚步声。
仔细听听,这声音有两道:一道是火野神作的,另一道好像是……土御门元春的?!
上条他们也追到这里来了?!
一方面是对上条当麻他们找到这里感到吃惊,一方面是担心火野神作会被他们杀掉,渡部急忙冲出厨房,奔向客厅。
这家的客厅很大。墙边放置着一台电视,沙发和电视中间摆着一张矮桌。地板上铺了短毛地毯。墙壁边上放着置物柜,旁边的多余空间处,摆着一台旧型的组合音响。
渡部跑到客厅时,上条当麻正站在门口堵住退路,神裂火织和米夏不在,而土御门元春在和打算逃走的火野神作激烈地搏斗。
战斗发生在电视跟矮桌中间的位置。火野神作疯狂地挥动弯刀,土御门元春则完全不格挡,完全以闪避来应付,并等待反击机会。
土御门元春的手边有烟灰缸、铁制型时钟等可以格挡弯刀的物品,但他似乎也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瓦斯,不敢随便制造出火花,所以没有使用。
“难道这也在他的计算之内?”
见到这一幕,渡部认识到火野神作的可怕。藉由游走于死亡边缘的行为,从心理层面让对手的行动受到限制……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战斗方式。
因为被火野以命搏命的战斗方式惊到,渡部在原地愣了一下。而就是在这个空隙,土御门元春注意到了他,并且大喊出声:
“喂,小哥,别过来!”
果不其然,他大叫了一声之后,火野神作的注意力被转移到了后方的渡部身上。
趁火野神作分神的机会,土御门元春猛得向前一冲,冲进火野神作怀中。
“额呜?!”
吃惊的火野神作急忙挥动刀子,但已经太迟了。在他有所动作之前,已经和他贴身而立的土御门元春便扭动腰部,以全身的重量和力量挥出手臂。
他并不像一般的不良打架一样,直接用拳头攻击,而是以手肘朝对手的胸口顶过去。灌注了体重的这一击,很有可能打断肋骨、刺穿肺脏,完全是一记杀人招式。
而火野神作面对像铁锥一样,朝着自己毫无防备的胸口顶来的肘击,竟然选择以柔弱的左手手腕将它挡了下来。
“咕吱”的一声,房间内响起仿佛咬下腐烂水果的声音。
因为不想看到血腥场面,渡部闭上了双眼,并且反射性地别过头。但即使如此,仍然有一些温热的液体喷到他脸上。
他顿感一阵恶心,并且还有一股讨厌的感觉沿着脚底迅速上爬。
“嘎哈~”
虽然被狠狠地打伤了,火野神作却发出开心的叫声。
这是他的心理战术。但是就算心里明白这一点,正常人也会不由自主地移开视线——他打算靠这个方法,封住土御门元春的行动。
“唰!”
弯刀在黑暗中呼啸而过,发出危险的破空声。
“土御门!”
见到这一幕,担心他会中招的上条当麻不由得开口提醒。
但是他的担心是多余的:接下来响起的不是刀子的斩击声,而是肘顶的撞击声。
面对弯刀,土御门元春一点也没有感到害怕。他没有转过头,更没有全身僵硬。他确确实实地看着眼前的敌人,并且毫不犹豫地将铁锥般的手肘撞在他的脸上。
“砰~”
受到手肘撞击,火野神作宛如被全力挥出的金属球棒击中一样,身体倒飞了出去。
完全没有碰到地面,他足足飞了两米远。并且在落地之后,他还在地板上翻滚了一阵儿,直到撞到置物柜才终于停下来。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吗?”
朝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的上条当麻笑了笑,土御门元春若无其事地说道。
他的笑,不是那种陷入疯狂、精神失常或看开一切的笑容,他只是像个孩子一样,露出非常平凡、非常自然的笑容。
火野神作的心理战术对他无效,对他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好了,赶快收拾掉他吧。”
这么说着,土御门元春露出虎牙,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隐藏在蓝色墨镜后的双眼中,闪烁出野兽般的光芒。
他捡起火野神作掉落的弯刀,然后快步走到对方身前。
此时,火野神作虽然还有意识,但已经没有反击能力。他的身体完全失去了平衡,手脚只能勉强微微颤动,就像一只濒死的昆虫。
“糟糕!他想杀了火野!”
见到这一幕,渡部吃了一惊,他急忙迈步上前,想要阻拦。
但是下一瞬间,他却突然失去了平衡感,猛得瘫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并且全身汗水狂喷,还有一种晕船般的呕吐感。
“怎……怎么会这样……”
完全不明白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渡部的视野变得越来模糊,直至最后变得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