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拜师
无论他们如何威逼利诱,灵天全不为所动,只拿冷眼瞅着面前那些面目丑陋的成名人物。这些人他虽然一个人也不认识,但他还是逐个逐个都默记下来。现在他的实力确实不济,但总有一天他会强大起来,然后将今天这些欺侮过他的人逐个逐个的“关照”过去。突然,白须老叟轩辕子与麻衣老者玄道远暗暗一点头。这二人站了出来,冲着众人抱拳道:“诸位道友,依我看这个孩子资质极好,还请列位道友高抬贵手,不要为难他——”
人群中,当场就有一人发出冷哼声:“你们二位,这又是什么意思?”显然对于这两位玄门高手维护灵天之举极度不满。那轩辕子毫不理会,走上前来,和蔼的问了灵天一句话:“小娃娃,你可愿拜师?”灵天本来有些迟疑,但他深知自己的处境不妙,这时只能咬咬牙,重重点头道:“好,我愿意拜师——”
冰邪道:“且慢!”玄道远道:“你有何话说?”冰邪冷哼道:“我自然有话要说。难道你们玄门还想仗势欺人不成?”轩辕子道:“我又如何欺你了?”冰邪手指灵天,冷冷道:“这小子身怀至尊宝藏,你玄门休想独吞!”此言正中在场所有人的心坎上,眼下由鬼魔教的人开口揭穿。于旁人看来,这是最好不过了。灵天大声道:“老头,你想怎样?”冰邪道:“闭嘴!这里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小辈开口!”
灵天怒道:“老鬼!你别逼我!”冰邪失笑道:“我就逼你如何?你以为玄门真能护你周全!”轩辕子道:“冰邪,你想与我开战么?”冰邪手指在场所有人,振声道:“莫非你以为一个玄门便可与这里所有的人为敌?”玄道远按住轩辕子,朗声道:“玄门从未想过与他人为敌,你冰邪再要信口雌黄,我第一个不饶你!”冰邪道:“老夫我几时畏惧过你!”“……”
玄门、鬼魔教双方言辞激烈,俨然有剑拔弩张之态。显然在场所有人谁都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个局面,这简直就是峰回路转。本来他们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擒下灵天,然后逼其交出至尊造化。可眼下经轩辕子与玄道远这两个人一搅和,这孩子直接改投玄门门下了。那岂不是让灵天一下子找到了靠山?眼下这个不利局面,正是因为轩辕子、玄道远二人的雪中送炭,帮他成功化解了一场危机。这可是赤裸裸的卖人情啊!
轩辕子最后懒得跟鬼魔教的人废话,转头问灵天道:“不知小娃娃可否看得起我轩辕子,入我门下?”其实他早就看上了灵天的天赋,想要收做徒弟。灵天道:“请问老爷爷你所属哪门哪派?”他原本不愿加入帮派,他喜欢散修。但如今事急从权,他只能找到靠山,否则肯定不能活着走出去。既然要选,他必须谨慎,但凡亲近魔族、邪族,便不在他选择的范畴。
轩辕子摸着山羊须,言语间透着一份自傲:“九界山玄门。”作为隶夜王朝的名门正派代表,他确实有自傲的资本。灵天十分欣喜道:“玄门,好呀好呀。”他当然有听过,隶夜王朝疆土上的一个古老教派。自亘古以来,历代传承着正道之风,以正气、正名入道,向来作为正道的典范与楷模。
届时,有一个黄发兽头的老人开口邀请:“小娃娃,要不你来我万兽山脉狴犴族?我想凭你这等资质与天资,来日必定会名动天下。”这人不惜甩下一张老脸给一个小辈拍马。灵天的声音不大,但却透着一种倔强:“我选玄门!如蒙不弃,我愿拜玄门门主为师。”轩辕子微有失望,但旋即笑笑道:“好好好!”
同时,人群之中突然有人大笑:“呵呵呵,小娃娃,从此刻起,你便我玄门弟子了!”光听声音就知道此人肯定畅怀无比。倏尔,人群中有了动静。下一刻,灵天寒毛竖起时,一个手掌在他脑袋上揉了揉。他原以为对方会有敌意,是以全身戒备,蓄力以待,但不想对方的来势实在快得可怕,好在那人朝他温和的一笑。这一笑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暖意,既有母亲的温柔,又有父亲的勉励。灵天看到这是一个风度儒雅的中年文士,年纪并不大,四十几岁模样,穿一身干净的白衣,神情很温暖,仿佛有一种魔力,让得一贯谨慎的灵天安心的放下所有戒备。
灵天见状,微微讶然道:“你是玄门的?”中年文士道:“我便是玄门门主,罟道清。”他面朝众人扫视过去,那不言而喻的话外弦音尽显。他此前隐藏在人丛中确实不想趟浑水,直至灵天道出了他的名。灵天一听真是玄门门主,大喜过望之余,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朝着中年文士罟道清跪拜了下去:“那好,我愿拜你为师!”他知道今天一旦错过此等良机,他将性命难存。
罟道清意外收获一个潜力超凡的小徒弟,当真是满脸喜色:“哈哈哈,好好好,乖徒儿,快快请起!”以他的眼光,当从长远角度来看,这个徒弟收得也值得。鹰鼻老头冰邪不想玄门居然还有这一茬,登时变色,直冲玄门门主怒喝道:“罟道清,你真打算过来浑水摸鱼么!”
罟道清眉头一皱,甚是不愉道:“这孩子既已拜我为师,你还待怎的?”没想到他堂堂玄门门主出面力保灵天都有人胆敢横加阻拦。冰邪道:“罟门主,你想将这小子救走,可惜你今日未必能够如愿!”轩辕子道:“放肆!冰邪,你好大的胆子!”冰邪笑道:“并非是我冰某胆子大,我只是承了在场的人给我撑腰,由不得我不出面叨扰几句。”罟道清道:“冰邪,我只是念你是故旧,方才容你啰嗦几句,莫非你也欺我是好脾气不成?”
那灰衣老者仇天站了出来,手指灵天道:“两位先别争了。这小娃娃此前是由老夫带来的,去留自然得是我说了算。”灵天手指罟道清道:“这位是我师傅。我要去哪里,我只听他的话!”玄道远等人哈哈大笑,道:“你们听到没?这是我玄门弟子!”冰邪道:“小子,你再说一遍!”灵天道:“我便再说一万遍,那我也是玄门弟子。我是玄门弟子,灵天!”
冰邪怒极,“你”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那灰衣老者仇天千算万算,结果这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甘与妒意瞬间化为满腔恼火,最后犹如输光的赌徒般咆哮道:“罟道清,你果然好卑鄙!你这是打算跟我鬼魔教抢人么?”
这时,那位英俊伟岸的中年人刑洛天也放下身段来拉拢灵天:“小友,你可愿意随我去鬼魔教?想来以你的资质,不出三年,足以远超年轻一辈人!”他也对这个孩子有兴趣,毕竟灵天的天赋与至尊造化都是只赚不赔的买卖。现在他只是有些后悔,后悔为什么不赶在罟道清之前出面保他。如今失了先机,除非灵天亲口否定玄门,只是这已经不可能。
灵天对于“鬼魔教”有如诅咒般的禁忌,他冷冷的盯着刑洛天,脸上毫无喜色道:“这位大叔,不知贵教与那魔族有何关联?”刑洛天道:“鬼魔教乃是由魔族中人创建,而我正是鬼魔教主刑洛天。”他善于察言观色,见灵天似乎对魔族很不友善。心道:“莫非此子还与魔族结下恩怨不成?不然他何以如此的不卑不亢。”
灵天远比想象中还要镇定,他面无神情的连说了三个“好”字,任谁也听不出其中究竟蕴含着怎样的潜台词。刑洛天却淡笑道:“小友年纪轻轻,可不比我们这些老头子逊色啊!”鬼魔教主看似不过才中年,实际则已近暮年了,与仇天、轩辕子等辈相差无几。这种延年益寿的手段,主要是因为修习了高深功法,从而令人猜不透他的实际年龄,便如中年文士罟道清一般。
灵天很礼貌道:“阁下过誉了,小子愧不敢当。”他并未露出丝毫敌意,尽管他恨不能宰了这个魔族的人,但终归还是忍住了,并不断自我警告:“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暴露身份,一定要隐忍!”
刑洛天道:“我敢断言,小友日后必定会名动天下。”这鬼魔教主眼光闪亮,他一眼便瞧出来了。这小子对他极度戒备,甚至还有一丝不可察觉的敌意。只是他略作一想,而即释然了,以为灵天将他也当成了那些威胁逼迫者。显然这小子对刚才之事一直都耿耿于怀呢。
一个鸟头老人道:“罟门主,接下来还请你给诸位一个交代才好。”原以为灵天手里的至尊造化可以手到擒来,不想中途被玄门横插一脚,以致于众人都将空手而归。可纵然玄门势大,其他人哪能就此甘心。
灵天现在仰仗着玄门撑腰,说话语气无所顾忌,直接将那些还在算计他的人骂得狗血淋头:“要什么交代?造化是我所得,说起来你们不过是一群地痞强盗,现在居然还有脸皮在这里哭诉委屈,脸皮厚到这种程度,也敢自封隶夜王朝的成名人物,真是可笑至极!”
一时间,那些心存不轨之人不仅老脸微微发红,那些脾气差的也不顾身份的嚷嚷着要将灵天撕成四七廿八段。一人在骂:“小鬼,我看你在找死!”另有人在大叫:“妈的,小东西,你是活腻了吧!”还有人在怂恿:“杀了他!杀了他!”“……”
谁知灵天连正眼也没有瞧这些大人物,只是委屈的叫了一声:“师傅……”门主罟道清不想这个徒弟还真能打蛇随棍上,适才刚摆出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现在却成这般可怜兮兮样,真是令人莞尔:“咳,小家伙,你既已拜我为师,今天为师自会护你周全。”
冰邪向来自以为是,纵然错在自己,但被灵天一口一个“地痞”,一口一个“强盗”的讽刺。他则是第一个恼羞成怒:“哼,小东西,别以为找到了靠山老夫便不敢来收拾你!”若非罟道清正好护在这只小狗崽的身侧,他不介意给这只乱吠的小狗崽三个嘴巴。那麻衣老者玄道远冷笑一声:“冰邪,你对一个小孩子耀武扬威很得意么?”他与冰邪本就有仇,所以说话也很是不客气。
冰邪怒道:“玄道远,你……”待要发作,旁边的仇天伸手制止了他,因为他深知冰邪胸无城府,性子暴躁,还不如自己跟玄门交涉。而这矛头直指玄门门主,只听仇天道:“罟门主,今天你难道真打算要跟我鬼魔教拼个鱼死网破?”罟道清淡淡道:“我只愿护得爱徒周全,又何来的鱼死网破?”仇天道:“此话不对。这小娃娃暂时还不能入你玄门。”
轩辕子失笑道:“这么说别人入我玄门,还得由你仇天来决定了?”仇天道:“不敢。但这娃娃是我带来的,当由我来决定他的去留。”灵天道:“老头,你可别忘了,是你先坑的我。我还没来找你算账呢!”仇天皱眉道:“小娃娃,你当真好不晓事!”
一旁轩辕子忍不住讥笑道:“仇天,你现在可听明白了?这是我玄门弟子,你还敢为难他?”那冰邪终于按捺不住了:“好小子,我鬼魔教好言邀你,你居然敢拒绝?”只见他一副抓狂模样,那架势便要拿灵天开刀。玄道远彻底沉下了脸,对那鹰鼻老头一阵呵斥:“冰邪!你敢欺我玄门小辈,好不要脸!”
冰邪隼眼陡张,怒吼一声:“玄道远,你找死!”顿时一股磅礴玄力毫无征兆的冲出体外,形成一股澎湃如浪的实体能量,只是他并没有主动攻击。今日玄门、鬼魔教双方的人马相若,一旦火拼,必然两败俱伤之局。他冰邪就算再无谋略,估算能力还是有的。
只听得轩辕子一声吼叫:“谁人惧你!”脚步移动之际,顿时在他身前演化出了一头面目狰狞的貔貅。这猛兽虽是玄力幻化而成,但残暴与凶狠却比实体还要强盛得多。
这等剑拔弩张之际,最后还是鬼魔教主出声:“好了,今日之事便且搁下。日后若有暇,我鬼魔教必当厚报!”刑洛天见大势已去,关键是灵天自行决定拜入玄门,他徒有天大本事,也无法令其回心转意。今天玄门势众,虽然鬼魔教众也不少,可他不敢与玄门两败俱伤。想他刑洛天也是一个枭雄之辈,明知不可为,便不为之。眼下他只能暂退,否则徒惹众人的厌烦。
那冰邪是个火爆脾气之人,觉得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教主!”刑洛天此时心情大跌,吐出最后一个字代表了整个鬼魔教的威严:“走!”纵然是鬼魔教长老,都不得违抗。事情到了这地步,他作为一教之主无法改变,哪怕他也觊觎至尊造化,但灵天已进玄门门槛已成事实。他若在这里动手,可以说占不到丝毫便宜。再没办法可想时,他只能隐忍,忍到有机会可以出手之时,便用雷霆手段除去灵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