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猴,你回来了。”
半夜刚回来的林泽被突然传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定神看了过去,才发现是爷爷正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身上就盖着一床薄薄的毯子,看样子是专门在等着林泽。
“爷爷,你不去睡觉,在客厅干什么啊。”看着不爱惜自己身体的爷爷,林泽有点埋怨的说道,“你要是再这样,回头我该找人专门照顾你睡觉休息了。”
“行了,死不了。”爷爷摆了摆手,又招过林泽说道,“小猴,你过来,陪爷爷说说话。”
“嗯,这就来。”林泽把自己的包放在一边就走到爷爷身边坐了下来,心里也好奇爷爷要说什么,大半夜的等着自己,应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沉默了一会,爷爷开口说道:“你对今天那个女娃什么想法?”
“你说王霏啊。”林泽正想把今早刚弄回来的结婚证让爷爷看看,但转念一想,大半夜的别刺激到爷爷,也就放下了这个想法,循序渐进的告诉爷爷比较好,也就说道,“我觉得她挺好的,我们俩性格也挺合得来,我想这辈子可能就是她了。”
听到林泽的话,爷爷沉默了一会儿,浑浊的眼睛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林泽看着爷爷莫名其妙的表情,心里也想不清楚爷爷突然问这个干什么,不过想到白天的时候爷爷对王霏挺满意的,也就放下了心来。
“爷爷,你要没什么事就早点休息吧。”林泽虽然好奇爷爷的表现,但也没多想,只当是爷爷着急让自己安定下来,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小猴,还记得刚捡到你那会儿,我这又高兴又着急,看着粉嘟嘟的你,小小的,看见我也不哭不闹,我却连怎么抱小孩儿都不知道,大冬天的只好胡乱把你往怀了塞,送你到医院的时候,才发现你这孩子居然在我怀里睡着了,我还记得睡着的你是真的逗人喜欢,嘴角那笑的啊。”爷爷突然开始回忆了起来,眼神中满带着慈祥。
林泽听到爷爷的话,也很有感触,虽然那个时候的自己并不记事,但后来慢慢长大了,林泽也渐渐知道了自己的事,爷爷那会儿把自己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就很明确的告诉爷爷,那时候的自己身体不好,可能是个药罐子,可爷爷还是没忍心把自己送到孤儿院,而是直接办理了相关的手续,并且当天就带着自己去登记了户口,也起了一个很土也很亲昵的名字,林小猴。
“爷爷,知道,我听那会儿隔壁的婶婶说,我还是喝豆浆掺着猴奶长大的呢。”林泽想起自己那会听领居说自己是喝猴奶长大的,脸上那种不可思议,现在想起来也是很有趣,猴奶还不是一般人能喝到的,当然,正常人也不会去喝什么猴奶,林泽也是庆幸自己能这么活下来也是不容易,那会儿还是个病秧子呢。
爷爷伸出满是褶皱的右手,轻轻顺了顺林泽的头发,接着说道:“唉,你这孩子从小就特别懂事,在外面受委屈了也从来不哭,被我发现了,还反过来安慰老头子。”
林泽也很自豪自己小时候的成熟,也一记马屁就拍了过去:“爷爷,那都是你教的好。”
“你要是现在能像你小时候那么听话,那么懂事该有多好啊。”
“……”林泽这也是两个灵魂融合之后,性格也被开了光,长大了反倒像是一个孩子一样,虽然想法很成熟,但有时候做法真的很孩子气,今天早上还孩子气了一回。
“我也想过把你送给人家,也真的这么做了,因为我觉得吧,孩子还是要有一个爸爸妈妈才能好好的长大。”
林泽想起以前的事,也跟爷爷撒起了娇:“嘿嘿,还好我那会聪明,哭着求你把我带回去,不然,我还成不了这么优秀的人呢。”
爷爷也忍不住笑了笑:“那是我印象里你唯一一次哭,那声音啊,一下一下的敲进我心里,我本想着一狠心就走了,你愣是在五岁的时候跟着我走了三里地,最后把脚给磨破了。”
“不是还把你老的心给磨软了吗?”
“是啊,舍不得啊!”爷爷说着说着,浑浊的眼睛也有点湿润了,爷爷这么一个老头子把林泽拉扯大也是不容易,虽然林泽一直都很听话,但这背后的心酸,或许只有爷爷才能体会吧,不过也是林泽的出现,让原本庸庸碌碌的爷爷在后半辈子有了指望,也有了生活的乐趣。
一晚上,爷爷和林泽说了很多,也回忆了很多,老年能够剩下那些还算不错的回忆也是很幸福的事情了,林泽真的很感谢爷爷,也庆幸自己能够遇到这么好的爷爷,所以也尽可能的在爷爷还安康的时候,满足爷爷所有的想法。
到后来,爷爷说累了,也困了,林泽也再一次依偎在了爷爷怀里,度过了一个安静祥和的夜晚,算起来,从八岁左右开始,林泽就没有和爷爷睡在一起了,时隔十二年,林泽发现爷爷的怀抱还是那么温暖。
早上准时醒过来的林泽看着还在熟睡终于的爷爷嘴角还挂着微笑,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偷偷摸摸的洗漱了一番之后,林泽也没有打扰爷爷,只把准备的早餐放在桌子上,昨晚爷爷晚睡了几个小时,林泽只想让爷爷再多睡一会儿。
驱车赶到东城区,按照约定去接王霏的林泽却在王霏家楼下看到了一个一直想见却又不敢见的人,他正在和王霏争执着,看见提着早餐赶来的林泽一下子冲了过来,冲着林泽脸上狠狠的来了一拳,林泽本可以躲开,但心存愧疚的林泽终是硬生生挨了这一拳。
谢廷锋的这一拳很重,里面包涵着慢慢的怨恨,还有心痛,林泽感觉脸颊很疼,磕在牙齿上的肉似乎破了一点,林泽感觉到了一点淡淡的腥味。
“谢廷锋!你住手!”
追上来的王霏赶忙伸手拽着谢廷锋,但被突然出现的林泽这么一刺激,正在气头上的谢廷锋也有一点失去了理智,用力一甩就把王霏甩了出去,往后退了几步的王霏终是重心不稳摔倒在了地上。
林泽见状,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顺带把挡在自己面前的谢廷锋推开了一点,林泽很有分寸,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更没有用什么格斗术,只是简简单单的推了谢廷锋一把。
“你没事吧?”林泽把王霏扶了起来,在这地方遇到谢廷锋也是林泽没有想到的。
王霏给了林泽一个放心的微笑后说道:“没事,你没事吧?都流血了。”
“我没事,就是里面磕破了点皮。”林泽安慰了王霏一句,有感觉身后有一点异样,拦腰抱着王霏就从原来的位置上闪开了。
踢向林泽的一脚空了之后,谢廷锋也被晃了一下,支撑脚有一点被扯到的感觉,这一下刺痛也让谢廷锋冷静了下来,站在原地,眼睛死死的盯着林泽。
“廷锋,我……”
林泽想解释一些什么,却是被谢廷锋直接打断了:“你他妈别叫廷锋,你不配!”
王霏微微上前了一步,挡在了林泽面前,说道:“我们已经分手了,廷锋,我和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
“是,我们是分手了,但你别说你没有再一次答应我的想法。”谢廷锋用悔不当初的眼神看着王霏,似乎是后悔当初和王霏分手,又像是在后悔再一次追求王霏。
“那天早上我就觉得你的表现很奇怪,没想到你真把我当兄弟啊。”谢廷锋看着林泽,惨笑着说道,“我好傻,我还以为你们是第一次见面……难怪她会和我分手,而你在这个时候又和汤惟分手。”
林泽皱了皱眉,没想到谢廷锋会这么误会自己,但前不久王霏刚和谢廷锋分手,这边汤惟也和林泽提出来分手,一转眼林泽就和王霏领了证,联想起来确实会让人遐想连篇。
沉默了一下,林泽还是解释道:“我那天确实是第一次见到靖雯,我和汤惟分手也真的是因为合不来。”
“呵,你林大导演,林大文豪不是最擅长讲故事吗?你是不是还要说,你帮汪锋录专辑是心血来潮,遇到张桠东一起合作更是你没有想到的,然后你又主动让张桠东介绍她给你认识。”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但事实确实是这样。”林泽很无奈的解释道。
“事实?事实就是你睡了老子的女人!还他妈设了这么一个局,让我顺理成章的分手,然后你们顺理成章的在一起,因公结缘,一张让人意想不到的唱片,多好的故事……呵呵,你林泽不愧是林泽。”
“够了!廷锋,我从来没有骗过你,可能这个时间点有点错误,但真的是阴差阳错。”林泽很想把自己喝醉之后发生的事情说出来,但也无疑会伤害到王霏,所以林泽只能无力的反驳着。
“我说过不要叫我廷锋!你不配!”谢廷锋也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有点歇斯底里的说道,“我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你,我就当我认识的那个林泽已经死了!”
林泽看着谢廷锋一步步远去,再一次感觉到脑子乱了起来,很乱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