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花走后的一个月里,林泽也回归到了“出租屋──稻草人录音棚”两点一线的生活当中。
过了将近二十多天,《达芬奇密码》和《狼图腾》就写完了,倒不是林泽不想早点写完,而是林泽觉得没必要。林泽要花更多的时间去写剧本,剧本和书不一样,林泽读过原版书籍,但是电影剧本真没读过多少,林泽能记住原版电影的所有内容,可是不清楚剧本该怎么写,前世作为小经纪人的林泽基本只接触过音乐上的事,但是影视剧本真的难倒林泽了。
刚开始林泽无从下手,只能从网上、书店这些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模板或者是创作指导,虽然结果不尽如人意,但林泽也找到一些,算是有了借鉴的对象。
五百万的成本,想要拍一部商业片的难度很大,不过拍摄剧情片的可操控性就很大了,所以林泽想要拍的是能拿奖的文艺片,而且是要能让自己以此成名的高分文艺片。
林泽最终选择写的是2018年上映的一部RB电影,《小偷家族》,这部电影的成本在2001年可能只需要一两百万,场景基本就在几间屋子里。
这部电影讲的是一个生活水平极低,一直挣扎在贫困阶级的五口之家的故事,说是五口之家,实则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只是因为他们的命运相似,有差不多的际遇,才逐渐成为彼此的羁绊。
为了保障生活,父亲经常带着还在上小学的儿子祥太去偷东西。在有一天偷东西回家的路上,捡到一个被父母虐待的五岁小女孩树里,由于这一家人可怜树里,冒着被当做“绑架犯”的风险,收养了这个小女孩。
而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电影也一点点揭开了家族成员之间人物关系——爸爸和妈妈两人共同谋杀了妈妈的前夫;奶奶和爸爸妈妈并无血缘关系,他们只是在依靠奶奶的养老金过活;小姑亚纪是奶奶死去丈夫和原配的孙女儿,因为和家人关系不好,才在跟在奶奶身边生活;而儿子祥太则是爸爸妈妈某一天偷车的时候,从车里解救出来的、被虐待的小孩……
一家六口,谁和谁之间都没有血缘或半点社会义务上的关系,然而窘迫的生活让他们选择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以家族的身份相互依偎取暖。
在故事的最后,这个家族的所有人都回归了自己原本的位置——奶奶去世;亚纪发现奶奶其实一直在向自己的父母要钱,奶奶实际上对她的疼爱也并非全然发自本心;树里被解救回原生家庭,可亲生母亲依旧对她不好;祥太被福利机构收留,开始像普通孩子一样读书;妈妈因为一个人承担了“绑架罪”的罪名,在监狱服刑;爸爸则过上了相对稳定的独居生活……
《小偷家族》这部电影,在林泽看来,它展现的是一种卑微而且高贵的生活,底层人的幸酸是卑微,相互之间真挚的情感高贵而又富足,缓慢而又舒缓的镜头,极其注重人物性格细节的刻画。
在2018年的戛纳国际电影节上,《小偷家族》斩获了戛纳的最高奖项金棕榈大奖,也提名了美国金球奖和奥斯卡的最佳外语片,同时斩获了其他许许多多的国际大奖,比如蒙特利尔奖和美国影评人奖等等。
《小偷家族》的剧本创作花费了林泽很大的心力,毕竟是林泽第一次写剧本,没有人在旁边指点,都要靠林泽自己摸索。除此之外,有些东西还需要改,首先要改的就是故事背景,由RB转换到华国,并且其中一些情节也要改,比如最后的审判依据和结果要更换,风俗店的情节也需要换成一些灰色场所,林泽要绞尽脑汁去安排才能让故事情节显得合情合理,并且不会显得苍白空洞。
林泽是再创者,在原版电影的基础上进行的加工,剧本完成之后,林泽自己也摸不准剧本写的水平怎么样,不过林泽知道,再好的剧本都离不开故事的完整性和优秀程度。
剧本写完之后林泽就反复打磨,仔细的看看哪里改得不合适,到最后林泽觉得已经非常完美了之后,林泽又担心自己写的剧本不是常规剧本,而是模仿普通剧本创作的、带着林泽强烈个人风格的非常规剧本,所以林泽索性直接把每一幕画下来,也就是超详细的分镜头剧本。
林泽的画工也经过这一个月的死亡磨练,达到了很高的水平,虽然不至于炉火纯青、出神入化,但画个素描什么的还是惟妙惟肖。林泽这一个月来除了运动、练架子鼓和码字,就是在忙着画分镜头剧本,而且林泽直接减少了一半的练鼓时间,每天码字时间也不多。
约定的一个月时间快到的时候,林泽将另外几部《暮光之城》和《饥饿游戏》,以及装有最近一个月写好的《达芬奇密码》和《狼图腾》的储存卡一齐拿到了海天出版社,同样需要等待几天,徐娅需要审核才能给林泽回复。
几天后,林泽再一次前往海天出版社的时候,徐娅的表现早在林泽预料之中,海天出版社非常看好林泽的《达芬奇密码》和《狼图腾》,并且结果比他们预计的要好太多。当然,也因此林泽拿到了五十万的奖金,因为林泽想着再把分成提高一点,毕竟《达芬奇密码》在后世能达到8000万的销量,多1%就是好几千万啊,最终分成没能提高,却给了50万奖金,比约定的20多万还多了很多,林泽也知道自己不能太贪心,也就没再纠结那些空头支票。
分成是按印刷数量计算的,林泽的稿费会在每次印刷的时候打到林泽账户里,这个周期会很长,林泽暂时是不要想那些钱了。
怀里有50万“巨资”,林泽把欠的钱还了,也算是由负翁变成了小富翁。海天出版社倒是把林泽前面手写的几本书,包括《暮光之城》和《饥饿游戏》后面的手稿都还给了林泽,而且完好无损。
和稻草人乐队的五个人相处了两个月,林泽几乎每一天都会到录音棚去,要么就是和流氓学架子鼓,要么就是和他们聊天打屁、吃喝玩乐。
几个人之间的关系也有最初的惺惺相惜变成了真正的好兄弟,林泽一直没说自己要去北京的事,甚至在离开深圳的最后一刻,林泽也只是给他们每个人发了一条短信:“两年后,我们一起唱到世界巅峰。”
林泽不知道阿曼、流氓他们是怎样的心情,他只知道自己那天在飞机上哭得稀里哗啦,林泽早已经体会过离别的凄凉,但每一次离别都能让林泽的心有种死死的蜷缩在角落的感觉,或许这也是离别的魅力吧。
林泽并没有直接坐飞机去北京,而是回了一趟西南老家,原本林泽想在两年后就把爷爷接到身边去住,现在林泽手里有了将近50万,2001年在北京买一套普通的稍微小一点的房子还是没有问题的,所以林泽想现在就和爷爷一块去北京,也方便自己照顾爷爷。
林泽到家里的时候,看见这个阔别两个多月的地方,也是有些怀念,紧跟着就寻找着那道熟悉的身影。一般情况下,爷爷要么就是在院子里晒太阳,要么就是在后院喂猴子。在院子里并没有看见爷爷,一猜爷爷应该在后院逗猴子玩,就直接去了后院。
到了后院,林泽果然见到了爷爷,爷爷正拿着一根棍子在和家里的几只猴子做着游戏,爷爷的亲人在林泽还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并且记忆中的爷爷一直居无定所,就是行走在各处卖艺。
也就是在林泽读书的时候,爷爷才定居在了现在的家里,将近二十年的时光里,爷爷最要好的那几个朋友也相继离开人世,身边除了林泽能说说话,就只剩下那几只老猴子陪着爷爷了。
林泽担心的也是爷爷没有人陪着,会很孤独,身体倒是很硬朗,所以能尽快把爷爷接走也好,在那些小区里,老太太、老大爷多的是,经常聚在一起晒着太阳,聊着天。
爷爷没读过书,不过年轻时候硬是出去闯荡了几年,普通话会说,虽然带着颇显浓重的地方口音,但交流什么的毫无障碍,林泽也不怕爷爷去北京会不适应。
“爷爷!”林泽看着眼前熟悉地一幕,自己好久没有叫过爷爷了。
爷爷听见林泽的声音愣了一下,才缓缓的回过头来,看见真的是林泽,才惊喜的喊到:“小猴!瓜娃子,怎么就突然回来了?”
生活的意义就是因为人们有情感,和家人、朋友在一起,林泽能感觉到自己无比幸福,比如现在的林泽。
“爷爷,我想你了,就会来看看你。”
爷爷似乎有点兴奋得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只是会心的笑着,一边问林泽:“小猴,你吃饭了吗?”
“没呢。”在爷爷面前,林泽似乎不再是那个老灵魂,而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我想吃爷爷做的辣子鸡。”
“好好好!”爷爷一边拉着林泽往屋子里走,一边笑着说道:“走,爷爷现在回屋就给你做。”
像辣子鸡这样的菜林泽也会做,只是林泽觉得爷爷做的比自己做的好处很多,而且特别下饭,每次爷爷做辣子鸡,林泽都能比平时多吃下至少一碗饭。
“小猴,在外面过得怎么样?”
吃饭的时候,爷爷问了林泽在外面的情况,林泽也是说了很多,出版社的事还有稻草人的事,以及要去北京华谊的事,两个多月来,发生的事能说的林泽都告诉了爷爷,自然是没有说得太过于详细。
“对了,爷爷,我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吗,我要去北京,这次你和我一块去,你在我身边我也放心。”
爷爷倒是没有太大反应,只是并没有立即回答林泽的话,林泽也知道老爷子肯定还有些留念的东西,况且华国人讲究叶落归根,去的也是一个陌生的城市。
“那些猴子怎么办?“林泽从爷爷的眼中看到了对往事的追忆,也知道这些猴子跟在爷爷身边几十年。
以前那些老猴子死的时候林泽都能感受到爷爷内心的悲痛,眼前这些猴子可能是爷爷养的最后一批猴子了,而且这些猴子也老了。
“明天送动物园吧,那里也宽敞,它们也能自在点,相信饲养员会好好照顾它们的。”
这些都是林泽在回来的路上想好了的,“明天送到动物园,回来的时候顺便买些礼物、礼品什么的,送给周围的叔叔阿姨们,以前他们也没少帮助过我们。”
“应该的啊。”爷爷点了点头,又仔细环顾了四周,说道,“这房子也卖了吧,也没人住了。”
“房子留着吧,也不耽搁什么,留个念想也好。”房子倒是没必要卖,林泽现在不着急用钱,这房子留着以后也可以回来看看,权当作回忆了,过年时间允许也可以回到这里,年味也会比较浓郁。
之后得几天里,林泽安顿好家里和那几只猴子,也登门拜访了街坊邻里,林泽花了五万来块钱,送了一些东西,也留下了一些钱。
除了带上必要的证件还有一些有价值、有意义的东西,其他的都搁在了老家,林泽也和爷爷坐上来去往北京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