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泽一行人顺利抵达长安,到了《那时花开》的试镜地点,西影厂,或者称为西部电影公司,一个华语电影的传奇之地。
西影厂被一部分电影爱好者称之为东方好莱坞,西影厂成立于1956年,2000年才正式改为西部电影集团,获得过国际三大电影节的最高奖项的大陆电影,也就是获得金棕榈、金熊奖、金狮奖的11部电影中有9部出自西影。而在之后的岁月里,西影才渐渐有一些淡出人们的视野。
这部《那时花开》并没有公开选角,试镜邀请都是高小松几人自己发出去,比如说濮树,或者是别人推荐过来的,比如说林泽,因而,林泽到西影集团安排的试镜地点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太多人。房间看上去有点空,只架着一台机器,十几把椅子立在中间,椅子上的人明显的分成了三波人,试镜的、负责试镜的,还有跑腿的……
作为编剧和导演的高小松自然也在,林泽见到这位清华大毕业的音乐才子,点头示意了一下,高小松也同样对着林泽微微笑了笑。自然还有其他负责试镜的人,不过林泽不认识,也没有一张放着每一个人座签的桌子,可能是投资方的人,也有可能是高小松的朋友。
还有另外的几个试镜者,濮树,一个很腼腆、很秀气、内心很丰富的音乐才子,夏宇,凭借一部《阳光灿烂的日子》斩获威尼斯电影节最佳男演员,但夏宇的演技也存在一些被人诟病的地方,不稳定的发挥,忽强忽弱的表演。
“你们好!”林泽走到濮树和夏宇旁边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坐了下来。
濮树很温柔的对林泽笑了笑。
夏宇漏出大白牙,开口说道:“你好,林泽!”
几个人并没有过多的交流,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心里想着各自的事情,或是对自己将要试镜的角色的理解。高小松也不着急,依旧和身边的几个人交谈着,眼光时不时地从林泽三人身上扫过。
“没想到你也会过来,当初黄雷和我说你要过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好奇,现在可以和我说说你的想法吗?”高小松先是对着林泽说道,似乎对林泽这一个临时加入的“局外人”很感兴趣,“据我所知,你想拍戏的话,华谊应该还有很多资源,怎么就选了这一部?”
这一部《那年花开》确实是林泽自己挑选之后的,而且是林泽放弃《十八岁的天空》这一部热播剧的前提下选择的这一部戏,林泽这么选择,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此刻高小松主动提起,林泽也没有一点犹豫的说道:“公司为我准备的其他戏也有很好的,不过角色太单调,我不是很喜欢,而我渴望的是尝试一些有难度的角色,我想这些会对我有更大的帮助,正好,我看到了《那时花开》里的张扬,所以我就来了。”
此时的高小松还没有发福,身形也还好,长发飘飘的,而且也正是他意气风发的时候,看着林泽笑着说道:“哦?你觉得张扬有难度?你应该有看过剧本,对吧,这部电影主要是通过高举来叙述,张扬的戏份不是很多,而且张扬这个角色内心矛盾的镜头不会很多,并不会给你太多的锻炼机会,我想如果你的目的就是来磨练自己,我觉得你大可不必来试镜。”
“张扬!我想您起这么一个名字就是这个角色的一种性格,而《那年花开》讲的并不是一个故事,而是一段青春,只留下爱情的青春,这有些超脱现实,或者说完全不是这个时代的华国应有的浪漫,张扬这个角色很简单,单纯却不傻,除了自己的好兄弟高举,以及自己的女朋友欢子之外,他还有自己的一片世界,这也是您为什么塑造这样一个角色的原因,当然,这有一定的原因来自你们的青春年华,但更多的是,他和欢子、高举一样虚幻似梦,又是实在的一个校园歌手,这就是一个很难表现的一点。”
“嗯……”高小松扭头看了旁边的人一眼,又盯着林泽看了一会,才说道:“你从剧本里能看到这几个角色的如梦似幻?”
林泽耸了耸肩,并没有回答,剧本里的字里行间都有高小松自己的影子,想展现的就是青春岁月,但很高小松在处理这部电影的时候,使用了太多的表现主义,一些情节源自生活,却又没有讲述这个情节的结局,全凭借观众自己的感悟,所以导致拍摄出来的电影像是一部MV,也只能引起一部分人的共鸣,而这一部分人不会很多。
张扬刚从长安退学到北平的一所新学校,认识了高举,两个人也组建了一只乐队,张扬吉他手,高举主唱……而大学里,男孩最好奇的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女孩,新生报道的那一天,许多的男生来到迎新处搜索着自己的目标,展现着自己的才华,足球、篮球、学生会主席等等,尽可能的吸引着新生女孩的目光。张扬和高举,自然也不例外,之后就遇到了欢子……
在两个人展开的爱情攻势之后,张扬取得了胜利,收获了欢子的爱情。但张扬和高举、欢子约定,周一到周五,欢子属于张扬,周六陪着高举,周日欢子只属于自己。三个人也建立齐了一种超乎爱情、超越友情的东西,更像是亲情。
欢子和张扬做了所有能做的事,高举只能在周六的下午牵着欢子去看一部电影,张扬懂得浪漫,变着花样带欢子去玩乐,高举在周一到周五的时间里,默默地跟后面做个灯泡,看着张扬和欢子热情的拥吻着。
但三个人这样的关系终究出现了一些问题,高举喜欢上了欢子,从见到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欢子,但长发飘飘的张扬率先取得了胜利,之后三个人相处的时光里,欢子也渐渐发现高举对自己的情意,也慢慢地爱上了高举,但欢子依旧是张扬的女人,依旧爱着张扬……
大学的时光匆匆流逝,三个人约定,毕业之后忘了彼此,不再相见,违背誓言的人就去死,但三个人都违背了誓言,张扬和欢子结了婚,之后又离了,高举改名为高乐,想法设法的找到欢子,追求欢子,而两个人快要结婚的时候,欢子发现自己怀孕了,高举逼问孩子是谁的……
看着留下来的录像,两个人依偎在沙发上,回忆着青春,慢慢结束自己的生命,因为两个人违背了誓言……
张扬把三个人的故事写成了小说,留在了记忆里……
超脱现实的一个故事,但讲述的都是那一代人的青春岁月,也因此《那年花开》算作是内地校园电影的开山鼻祖,只是没有拍好,留下了太多的空白、记忆与现实的胡乱穿插、超越华国实际的浪漫、凌乱的剪辑……导致很多人都说这不是一部电影,更不是一个故事,只是高晓松自己的青春……
高小松见到林泽耸肩之后,再一次问道:“那你觉得张扬是一个怎样的人?”
“欢子说了,‘张扬是一个孩子’。”想了一下之后,林泽说道,“他任性,所以退学,他洒脱,所以学了文科,带头做了一个乐队,他讲义气,把自己的欢子分给了分手不久的高举,他较真,弹吉他的时候很专心,周六也很放心自己的兄弟高举,还有欢子。”
“好了,我知道了!”高小松深呼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你应该好好做音乐的,你出现在这里,说了这些话,让我很难办。”
林泽没有说话,按理来说高小松只准备走一个过场,毕竟自己看好的濮树怎来说都比一点也不熟悉的林泽要好,只是林泽刚刚说的一番话,简直戳到了高小松心里,也让高晓松觉得林泽或许更合适的想法。
“这样,说这么多,还是来上一段吧,就三个人录影留恋,对着摄像机说话的那一段,夏宇过来和林泽搭一段吧。”翻看了手里的剧本还有笔记之后,高小松对林泽和小雨说道。
林泽胸有成竹的说道:“好的,没问题。”
这部戏林泽也有准备,不过林泽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巴尔扎克与小裁缝》这部戏上,相较于而言,《巴尔扎克与小裁缝》里的罗明更有挑战性一些,而张扬这个角色说实话,并没有多少难度,歌手出身的濮树都演得有模有样,林泽也没难度,刚才对高小松说的话,完全是夸大其词,难度是有那么一点,濮树在演的时候没有一点“张扬”的感觉,只有在谈吉他那一段比较出彩,其他时间都很温柔,如果让林泽来说,濮树的表演完全不合格。林泽和高小松解释的想磨练自己,纯粹是没得选,华谊给自己提供的那几本戏只有这么点,那五年的长期合约都没签,华谊才不会浪费资源捧一个可能会走的人,其次,林泽这么说有一点给高小松戴高帽子的意思,间接表明高晓松的《很时花开》很有深度。
“15分钟准备一下吧,濮树,你可以过来了。”
林泽也没关注高小松问了濮树一些什么,全身心的投入到接下来的表演之中,现在高小松已经感受到林泽同样理解这部电影里的世界,就看林泽接下来的表演能不能压过濮树一头了,这样林泽那下这部戏的筹码就更多了。
表演方面,林泽有自信,但濮树同样有优势,那就是风格,音乐风格,濮树的音乐风格和这部电影里的青春二字十分贴合,同样有很大的机会拿下张扬这个角色,其他的就看高小松在两个人之间怎么取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