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妤又转向墨染:“师兄,十三无能,没有克制心中的怨念,叫师尊弃了我吧,就当这四千年,云梦泽从未有过十三。”
墨染上前,想说什么,可是发现沉妤的身体已经开始往下倒了,像一片随风飘落的枯叶,静静的落在湖面。什么都晚了。
说完沉妤不管他人的表情,只想这那里是自己最好的归宿:“好像再看看,梅林落雪的样子。”
江枫想上前拉住她,可是却已经晚了,他就木讷的看着两手空空的自己,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处何处,自己也好想跟着她跳了下去,但是后面的墨染却用一根琴丝死死的拦住了他。
无望海的水很深,很冰,水是见不着低的,那里终年都被风雪包围,沉妤的身体在不断下降,她的眼神没有抵抗,没有畏惧,只是一滩死水,随后就是无欲无求。
沉妤跳进玄冰河没一会儿,云梦仙主就来了,后面还有许多的神仙,有刚刚升道的,有坐地化佛,有南征北战的...
仙主走到那悬崖的边,看着这无尽的河水:“希望这玄冰河的水,能压制住你身上的怨气吧。为师只能助你到这里了。”
墨染闻言十分惊讶,但是还属江枫最为激动,上前激动的问道:“仙主,你是说沉妤还会回来吗?”
“她身上的怨气,是‘云归’很久之前的主人,是一位侠肝义胆的女子,那个女子参与了玄古大战,经历过最为平和的世间,最后不知什么原因,却被最为信任的背叛,从此心性大变,将自己封印在笛中,长眠于那只笛中,每一位新的主人,都会经她的考验。相信十三也给你们说了,她叫雪凝,是一朵霜花,只有在极寒之地,才能压制住她。”
幽怀道:“所以她选择了这里。可是她又是怎么知道这里的呢。”
墨染道:“我这师妹,虽然法术不行,但是阅览百书这一点,云梦无人能及。”
江枫闻言,心中骇然:“所以她从失控的那一刻起,她就做好了这个准备。”
“她下山时,我送她一浮生咒,王母送她一金莲,只为渡这一劫,她只需在这里待五百年,重见天日之时,便如凤凰涅槃,重获新生。”
“五百年的寒冰刺骨吗?”蘅芜不知何时出现,满脸的不可置信。
“对她而言,其实就是睡一觉而已,只是她驱了灵,她们认了主,必定回来扰她。需要有人在此守一守。”
江枫闻言,上前说道:“我来守!”
墨染不认可:“可是沉妤刚刚才嘱托你收灵。”
江枫不言,但是那眉宇之间却立起了小山丘,最后沉言:“我可以兼顾。”
“那丹玄山...”
“我可以!”这句我可以,掷地有声,铿锵有力,信心十足,可能江枫也没想到,他会这般不顾一切的,去守护一个,认识不久的女子。
幽怀上前,对云梦仙主鞠了一躬:“仙主,此次是我请座下弟子前来苍岩做客,幽怀也有责任,愿与翎王一起除余魔。”
云梦仙主什么都没说,便带着弟子回去了,其他上仙见没什么事了,也散开了,都闲散惯了,突然紧张起来,都不习惯,便有多快跑多快了。
介然在回去的路上问师尊:“我们不管吗?那可是十三啊。”
“这都是她必须经历的,也是他们三人之间的纠缠。我们无法管,也管不了。”
“介然不懂。”
“以后你会懂的。”说完他们便消失在空中了,只留下一条长长的云痕。
墨染跟着云梦仙主走了,余瑶跟着天族的人走了,留下江枫、蘅芜、幽怀三人立在那悬崖边上,可能说冰崖更加贴切。
江枫先打破这场不知道要持续多久的局面:“我相信她会回来的。”
“我知道会的。”幽怀回应到。
蘅芜见不得两人为了一个女人这般伤感,上前想调节哈气氛,将手搭在两人的肩上:“你两页不用这么伤感嘛,天涯何处无芳草,没必要为了棵小枯草这般伤情嘛。”
两人白了他一眼,蘅芜识趣的放下了手,退了出去,一下就消失在这玄冰河岸。
江枫说:“其实她很善良,只是在用慵懒伪装自己,想将一些不高兴的东西忘掉。”
“嗯。”
江枫又说:“我第一次见她时,梅花开得正盛,看看如今,却一朵也不见,难道跟她一起走了吗?”
幽怀没有说什么,眼神暗沉了一下,继续看着河面。
江枫接着说:“我想在这里等着她,可是我要帮她完成心愿。”
“好。”
“你会跟我一起吗?像从前一样。”
幽怀转头看着他,眼神中都是难为,随后片刻:“至少现在会。”
江枫笑了,那笑如沐春风,正当少年,豪情壮志,然后里面又掺杂了些苦涩,多了点无奈:“你还和从前一样,少话,多做,坚守你的原则。”
幽怀低头,抬头再看着江枫的时候,脸上更多的是释怀:“你也是。”
五百年的时间,对于神仙来说,说短不长,说长又段,江枫与幽怀用五百年来收服所有的怨灵,确实是够的,只是,在那玄冰河无人注意的一角,有一个人看到沉妤跳下玄冰河的那一瞬,便悄然离开,谁也看不清在那斗篷下,究竟是怎样的表情,只是他去的地方,是凡间,从这次神魔联战中鬼魅逃脱后,最想去的地方。
三百年后,凡间,由于鬼魅的到来,四处的散仙便聚集一处,各组为队,在抗击鬼魅中,有三家脱颖而出,便是以萧笛为器的天阙云门,以玄法为主的清灵士族,还有就是御风极道的凌风道门。
一个穿黑衣斗篷的人在一个圆月之日,来到了天阙云门前,此时里面的门主夫人正在生产,满门都没有注意这个身影,那个身影轻易而举的到产房外,将一颗泛这淡青微观的丹朱抛向了那位夫人的肚子中,不一会儿,这个孩子就降世了,天上月亮本全被遮挡住,但又马上明亮了起来,随后林中的鸟儿也飞开了,一个婴儿的啼声响彻了院中。
产婆站在门口向院子一喊:“夫人生了个千金,恭喜门主喜得千金。”
院中忙碌的管家仆人都停了下来,恭喜门主喜得千金。
这天阙云门的门主快步走到产婆身旁,抱起她手中的婴儿,看着那婴儿也在对她笑,就一个人傻了得不得了。一个劲的说:“我有女儿了,我有女儿了。”
走进房中,看着刚刚生产完十分虚弱的夫人道:“夫人,你辛苦了,我们有女儿了,定是跟你一样的漂亮。”
床上的门主夫人虚弱的看了眼襁褓中的婴儿,微笑的看着门主孩子般的脸:“看,都是一门之主与孩子的爹了,还这般沉不住气。”
“我就这样,谁敢说!”
夫人甜蜜的笑了,这可能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候,有夫在旁,儿女绕膝。
随后她又收起了刚刚的甜蜜,问道:“你真喜欢女儿,你不是一直希望有个男孩吗?”
门主不知所以的看着虚弱的女人,一手抱着孩子,一首握住夫人的手:“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躺在床上的门主夫人半天说不出话,严重包涵这泪水,仿佛下一刻就要落下,轻谈了一声:“好。”
“想给孩子取什么名字,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门主有高兴的问道。
“你来定。”
门主左右端详了孩子,发现她体若凝雪,眉若似水,娇鼻挺立,两腮绯红。简直比门中的玉笛还要精美,“不如就叫玉笙歌吧。”
门主夫人在嘴中喃呢了一遍,觉得十分的好,点头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