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红着眼睛回到教室,忍住要哭的冲动,硬着头皮算着函数数学,她只好一遍遍在心里默念着:“夏夏,你一定要坚强,要好好学习,考进大学,然后大三申请到交换生去美国找他,不要想那么多,现在只能好好学习,夏夏,好好学习”。
夏夏就这样一遍遍催眠着自己,逼着自己静下心来好好学习,一个月过去了,韩聿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电话关机了,也联系不上,夏夏等了一个月,终于忍不住去找了林一凡。
晚自习的时候,林一凡正在教室里睡觉,突然被人捅醒了,很不高兴“干嘛?”旁边同学讨好到“林少爷,有人找你”,林一凡眯着眼睛一看是夏夏,满脸堆着笑:“哎呦妹妹啊,找我什么事儿啊?”夏夏虽然不是很喜欢林一凡,因为韩聿所以只是点头之交,从没主动找过他,“林一凡你好,我想问下,你有没有韩聿的消息?”林一凡心里咯噔一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韩聿这个大老爷,处处留情,到处祸害,临了临了,还要自己帮他收拾,林一凡打着哈哈“那个我最近忙着学习,也没跟他联系,应该已经在美国上学了吧”,没有得到心中答案的夏夏道了声谢就走了。
夏夏在心里想着,或许刚刚到美国,很多东西不适应吧,也许进的是一个封闭式学校,没法跟外界联系吧,总之,夏夏心想,我一定会等到你的,韩聿。
就这样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夏夏独自一人过了大半年,这大半年里,她除了上课写作业就是做试卷,话也变得很少,高考成了她精神被抽空之后的唯一寄托。
在高考就剩几天的时候,夏母跟着金鑫父母的车子一起来到了江城,这是女儿上学三年来第二次来江城,第一次是高一开学送她过来,第二次是来送她高考,金姨对夏母说,高考就这么一次,许多家长都在最后过来陪读陪考了,反正金鑫他们家租了一个三室一厅,一直空着一个房间,夏夏跟夏母晚上可以住过去,休息的环境,食物等等都会好一点。
夏夏听完后,还是决定让夏母回去,一来自己住宿舍习惯了,二来她知道,家里根本离不开人,为了挣钱还债,夏父已经出去打工了,夏母在家养了很多的牲口,这些牲口真的比人精贵多了,一天三顿,干的稀的,凉的热的都要调配好,夏母若是过来了,家中的牲口可怎么办,在夏夏的极力劝说下,夏母放下十来个熟鸡蛋,只好回家了,夏母想着回家请三炷状元香,高考三天,一天一柱,保佑夏夏能够高中。然而,在高考的第二天,夏母居然忘了烧香,当然这是后话了,也直到夏夏拿到了复旦大学的通知书后,夏母这才敢说出来,被夏父好一通说。
时年7月,正当夏夏在镇上的电子厂里打工挣学费的时候,消失了快一年的韩聿打来电话。“夏夏,恭喜你考进了理想的大学”夏夏在那头捏着电话像个雕塑一般,就在她快要以为自己跟韩聿是一场梦的时候,现实又过来撩拨了她“是你吗韩聿?”韩聿听着夏夏小心翼翼地询问“是我,我想见见你,我让陈叔接你来江城好吗?”夏夏哦了一声。
一个小时后,陈叔载着请假的夏夏再次来到了韩聿的公寓,夏夏心中忐忑不安,又有些欣喜,又有些心酸和埋怨,五味杂陈,推开熟悉的大门,韩聿临窗而战,单手插袋,目眺远方,听到身后有转动门把的声音,这才回过头,两人四目相对,夏夏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韩聿紧紧搂住夏夏,好像搂住了一个至珍至爱之物,夏夏哭骂道:“韩聿你有没有良心,不是说到了美国安顿好了就给我回电话的吗?”韩聿无从解释,只是一直在说“对不起”,等两人都平静下来,韩聿对着夏夏到:“夏夏,你也证明了你的实力,跟我去美国读书吧,我自己挣了一些钱,足够充当你的学费了”,夏夏挣开韩聿的怀抱:“韩聿,你知道的,我没办法用你的钱上学,你在等我两年,两年之后,我一定拿到交换生名额,我去美国找你”,韩聿心中喟叹:“两年就来不及了”,韩聿心中苦楚:“夏夏,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夏夏眉头一皱,这又是哪儿跟哪儿的事儿啊?“你怎么又在胡思乱想了,没有的事,我一直在努力,努力跟上你,除了你,我从来没有想过与其他人共度余生”,韩聿听完心中更痛:“夏夏,我总是担心你进了大学就会忘了我”,夏夏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傻瓜,没有的事儿”,韩聿再次紧紧搂住夏夏:“夏夏,给我好不好,不然我真的不确定你是否真的能记住我,我要在你身上留下我的征服”。夏夏满面羞红,久别重逢的兴奋已经彻底冲垮了她的理智,她将头缩在韩聿胸口,点了点头。
红绡帐暖度春宵,两个偷食禁果的少男少女就这样付出了人生的第一次,他们都以为可以为此次的行为买单,然而,年少轻狂的他们,谁又买的了。
韩聿又走了,这次走之前给夏夏留下了一个手机号,说有事可以打电话过去找他。当韩聿再次离开的时候,夏夏坐在陈叔的车山送走了韩聿,虽然再度分离,但是夏夏觉得两人很快又能重逢,她相信自己的爱情,也相信自己选择的另一半。
于是,夏夏带着对爱情的憧憬,也带着自己辛苦两个月挣得学费进了学校,城市的繁华,校园生活的丰富让夏夏目不暇接,也让她心生欢喜,所有的这一切都是自己努力换来的,接下来自己还要努力拿到交换生名额,这是夏夏刚入学校给自己定下的第一个目标。
21栋420是她的宿舍,当她拎着简陋的行李,带着局促不安的夏父来到宿舍时,宿舍里几乎已经站满了人,宿舍一共四个人,其中一个是本地的女孩,叫严晶晶,她是离得最近,也是家属最多的一位,其他的人都纷纷做了自我介绍。
“我叫张蓓蓓,来自内蒙古”
“我叫李骥,来自山东”
“我叫夏亦初,来自江苏”
“哇塞,你是江苏的啊,乖乖,学霸之乡啊”众人哄笑,大家都还算比较好相处,只有严晶晶略娇惯了些,但是还好,并不刁蛮,另外两个与夏夏家庭条件差不多,所以大家都是从小能吃苦的孩子,都还算包容。
夏父将夏夏的床铺收拾整理好了之后就准备搭晚上最后的一般汽车回家,夏夏原本想开口挽留夏父在周围住一晚,可是不用说出口她也知道不可能,因为夏父肯定舍不得那200多的住宿费,也就不再坚持,准备送夏父到车站。
夏父摆摆手:“不用送了,我自己认得,你回去好好学习,跟同学好好相处”倔强的夏父就这样走了,夏夏也就没再坚持,回到宿舍准备跟韩聿打个电话。
夏夏一边往宿舍走着,一边拨通了韩聿的电话,“喂?”一个女生的声音让夏夏一个激灵,如同一个晴天霹雳将夏夏劈楞在当场,夏夏声音有些颤抖“你是谁?”,那边传来吃吃的笑声:“我啊?你应该记得我的,我们在车站见过”宁馨雅!宁馨雅!她是宁馨雅,夏夏有些说不出来的慌张:“韩聿呢?”,宁馨雅轻叹了口气:“他在我旁边,但是他不想接你电话,他啊,从小就是这样,到处拈花惹草,害得我一直在他后面给他擦屁股,我已经习惯了,不过你可能还没习惯,没关系,夏亦初,你的大学生活才刚刚开始,就当这是一场梦,需要的话,我会给你一张支票”
夏夏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挂的电话,只记得宁馨雅说“就当这是一场梦”,她那么认真那么努力地在喜欢他,他却让另一个女人来告诉她就当一场梦。
韩聿,你究竟遇到什么事情了?你为什么不肯当面跟我讲清楚?如果这对你而言只是一场游戏,你又何必骗得我心后又骗得我身,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随便的女孩吗?
哭都没地方哭,这是夏夏最直接的体会,宿舍里的室友都不熟,她只有少数同学在上海,可是她跟他们都不太熟,她的高中生涯里,只有学习和韩聿,她不知道韩聿对她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但是她知道,她现在肝肠寸断,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