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路的爱情折磨,是我第一次明白爱情的东西,直至今天,我还是很清楚的记得,那些个男人真先恐后给我介绍520时的表情。
“美女,你知道这种香烟为什么叫520嘛?”
男人鬼魅的神情在摇曳着闪耀灯光的酒吧里若隐若现。
我摇摇头,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告诉我。
“因为520有爱人的味道。”
“爱人的味道?”
我笑笑就离开了。
那段在爱情折磨的日子已经随着我的记忆渐渐的远去了,我以为我还会再回去那个地方,可是再也不会了。第一次去爱情折磨的时候,我就已经认识了后来我觉得两个最重要的人。一个颜诺,一个顾北。
可是现在的我,只需要名叫520的这种香烟,我相信了那个男人说的话,520能给我爱人的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夜晚,居然过了凌晨还是那样的热闹,从街道的小卖铺买了一包520香烟,然后买了一个一块钱的打火机,倚靠在街道人烟稀少的地方点燃。
这是我第一次点燃香烟,我看到香烟的尾部泛起了红点,就在打火机点燃它的那一刻,它的身体跟着缭绕的烟雾一起灰飞烟灭。
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吸烟,也是我第一次看着一根细细长长的烟在我的手中点燃后慢慢消失掉。它的身体脆弱的垂在冬季的风中,第一次把香烟放进嘴巴里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欣喜,而是无比的悲伤,因为我觉得此刻我吸的并不是香烟,而是我自己。能有这种想法的自己确实让人感觉到可怕,但是实话也是这个样子。我看着香烟在风中渐渐飘散的时候格外的恐怖,似乎感觉到了它的那种无可奈何的痛苦,它就像某一时间的我一样,那样拼命的去挽留或者去改变有些事情的时候,却只换来更沉重的伤害。
这一晚,是我第一次吸烟。也是我第一次吸完了整盒烟,这个过程是刺激而痛苦的,我能真切的感受到了我嗓子从正常而逐渐沙哑的过程,那种欣喜,就像看着一个人从爱你变成了恨你,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就是感受到了摧毁的刺激。
我倚靠在街道的老树上,我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老态龙钟的长者,我的脚下踩着的是无数个已经失去生命的香烟,我觉得我爱上了这个味道。真是一种神奇的味道,它让我感觉到了爱人的味道。
当一盒香烟都被我消灭的时候,我感觉我的大脑处于放空状态,我感觉顾北就陪在我的身边,我轻轻的让身体离开倚靠着的树干,然后一步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街上的人在这个时间瞬间就变得少了起来,感觉空荡荡的街道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的手里握着520香烟的盒子,我很喜欢这种盒子,因为它很漂亮,有着和顾北手掌一样的纹络。
把它握在手心的时候,感觉顾北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是不是像我这样的孩子,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
我拉了拉衣领,然后就看到了身后紧跟着我的男人,我快他也快,我慢他也慢。吸过烟的大脑有些缺氧,感觉到被人跟踪以后的时候,我直接转过身,对他说。
你要做什么,我直接跟你去就行了,何必这样大费周章。
我转身看了看身后衣衫不整的男人一眼,没一点点恐怖的神情藏在眼睛里。
看他没有讲话,走过去便直接搂住了他的脖子。
“刚好,我和你一样!要不要走走。”
衣衫不整的男人明显被我的行为给吓到了,他很惊恐的看了我一眼,包括我手里那一盒空空的香烟。
“怎么?你不就是想要钱或者……要钱我可没有,不过我可以!”
说话的时候我已经把嘴唇朝他靠去。
可能男人被我嘴巴里浓浓的香烟味吓到了,可能男人被我的行为给吓到了。总之,男人推开我直接跑掉了,他的步子是那样的慌张,直接消失在空荡荡的街道中央。
我对着天空大笑,是不是男人都这个样子。
然后转身继续朝家的方向走,后来便再也没有人跟着我。
*
回到家以后,母亲已经睡着了,但是整个房间的灯是亮着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迷失在大海中央的时候却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明亮的灯塔,就像是走在迷雾森林不知道方向的时候突然出现的指南针。总之,这是很让人感觉到温暖的事情。
我走进单间的时候,把脚步声尽量控制到最小最小,可是还是听到了母亲的声音。
她问我。“是夏天回家了嘛?”
我说。“嗯。”
然后就没有听到别的声音了,本来还在等母亲说话的,可是母亲已经沉沉的睡去,突然心里就充满了暖意,我知道母亲在夜晚来临之后,一直都在等待着我回家,即使此刻的母亲已经熟睡,但至少在沉睡之前一直都是警醒的状态,听到我的脚步声后,便问是不是她的孩子。明明知道有这个房子钥匙的人除了我就是她,但还是会问我。
听到我的声音以后才安心的睡着。
关上门以后的我,没有洗漱,迎着一身的香烟味道就躺倒在床上。整个房间漆黑漆黑的,我却没办法安心入睡,可能已经过了要睡着的时间,我看着墙壁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凌晨两点,这明明是一个鬼魅的时间,这种感觉让我极度恐怖,心里却一直隐隐作痛。
顾北和颜诺的照片就像是夜晚一部泛着讽刺的青春电影,总能在安静的夜晚勾起我的眼泪。
回到家以后,一个人躺在床上还是不能安静的睡觉,就这样叹息的看着窗外的世界,凌晨两点,第一次这个时间还裹着厚厚的被子看风景,明明知道除了窗外点点的看烦了的灯光外再无其它,但还是把脑袋靠像冰冷的玻璃窗。恍恍惚惚中又感觉顾北倚靠在门框的地方朝着我坏坏的笑。
我的眼泪喷涌出来,一脸的路人甲的表情。
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即使我很努力的让双手不去触碰手机,即使我很努力的让自己去想那些离我很远却美好的事情。可是事实终究是可怕的,我的手指给漆黑的空间里紧紧的像是握着冰冷的空气,我终究还是透过空气把手机握在了手里。
决定再一次看那张照片的时候,我的心就像是碎过了一样,我知道有些事情明明是错的,却还是伸手亲自去打开。
顾北和颜诺赤.裸.裸的照片被我一览无余,颜诺傲娇的神情充满了洋洋得意,她明明是在向我炫耀,顾北在她的身边,她不仅摧毁了我的一切,而且易如反掌的得到了顾北。
然而顾北,从来都是我生命中男神般存在的男人,他熟睡的样子看起来是如此的幸福,从他柔和的五官线条是看不出被强迫或者被欺骗的模样。
我记得顾北告诉过我,他最不能习惯的就是去一个不熟悉的地方还能熟睡,所以那晚在我家的时候,顾北只是不想让我担心所以假装睡着。可是照片上的顾北又做何解释,如此幸福的表情,就连在睡梦中都是一种欢快的神情。我知道能看到顾北真正幸福表情的人并不多。但是似乎颜诺做到了。
坐在床上的我,紧紧的用被子包裹着身体,让自己温暖的同时,也可以坐的比较舒服点,可是即使这样做,我自己还是很清楚的,我知道即使这样自我安慰着,顾北还是让我感觉到了痛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却丝毫没有睡意,这是多么让人感觉到惶恐的一件事情,我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希望眼前不要出现那些关于顾北的场景。
这一次选择忘记顾北,比上一次因为一百万还要痛苦的多,不容置疑,因为我爱上了顾北。爱上一个人以后的生活是挺幸福的,我会因为别的事情而难过,但我从来都不会担心对顾北会不会患得患失,至少我一直都觉得顾北不会离开我。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居然会有这样一天,顾北明明中午还给我打电话约我出来,晚上却躺在另外一个人的床上。
我真的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我也知道我这样做无疑是在自欺欺人。
手机悄无声息的从我的指尖滑落,顾北和颜诺拥抱着的场景也已经从我的眼前消失,我累了,不是休息就能解决的那种累。
但我还是裹着被子躺倒在了床上,我希望不管怎么样,第二天的阳光依旧,第二天的生活照常,第二天的幸福生活只需要我自己去培养。
第二天起床这件事情还是母亲跑进来叫醒的我,其实我也没有睡的太死,只是模模糊糊的不愿意起床,被子里全是香烟的味道,母亲走进我卧室的时候就一直紧皱着眉头,但是她看到我哭红的眼睛以后便什么都不再讲。
天气很好,阳光透过玻璃照进了我的床上,我感觉到一阵阵温暖又刺眼的光直射进我的眼睛。
“夏天,妈妈给你做了早餐,快起来吃点东西吧!”
母亲站在床前用身体挡住了我眼前的那一缕阳光,然后温柔的看向我。
“嗯。”
我含含糊糊的回答着母亲,但身体却没有任何反映,我揉了揉自己红肿的眼睛,然后转了转身体,找到了一个让我更舒服的姿势。
我不知道母亲站在房间里多长时间,但是我没有听到母亲走出去的声音,等我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母亲已经从房间里出去了。
房门好好的闭着,我犹豫了好久,最终
从床上缓缓的坐了起来,像往常一样起床然后推开门走向了客厅,走进客厅的那一刻,才想起母亲有早晨看电视的习惯,突然之间就想起了昨天学校里发生的那一切,那些围着我水泄不通的记者。
我怕母亲看到那一幕,更怕这些报道会出现在电视上,突然之间走路的速度就快了好多倍,几乎从卧室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客厅。
一切都正如我所预料的一样,母亲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定睛一看,母亲看得是一个冷笑话节目。从母亲的眼睛看过去,也没有什么异常,我的心脏终于放回了原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