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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品格 过有节制的生活

犹太教有这样两句格言:一句是,“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第二句话就是,“不经过节制的生活是不值得过的”。

野蛮的物质主义时代

刚才提到了一个人的品格,品格的体现就是任性,或者宽容和节制。就是说一个利己和自私的人一定是任性的,一个有良知的人一定很宽容,一个有自省能力的人一定有节制。

伟大的古希腊哲学家苏格拉底说过这样三句话:

第一句话,认识你自己。每一个人最难的是真正地认识自己。

第二句话,不经过审视的生活是不值得过的,或者还有翻译成这样的:未经省察的生活是不值得过的。

第三句话,我知道自己的无知。因为知道自己无知的人才能变得真正有知。人类最大的可悲之处就在于不知道自己的无知。

犹太教有这样两句格言:一句是,“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第二句话就是,“不经过节制的生活是不值得过的”。

因此,我对当下的这个时代有一个定义:这是一个野蛮的物质主义时代。很多人都在想着不择手段地去发财。有一套80平方米两室一厅的房子,还希望得到一个130平方米的大房子;当得到130平方米的大房子时,还希望买别墅;有一辆QQ还想换桑塔纳,有桑塔纳还想换别克,有别克还想换奔驰。也就是人的欲望是无限的。

我的家乡是内蒙古鄂尔多斯。我有一次听朋友说,有一个老板家有六口人,买了六辆高级豪华车,奔驰、劳斯莱斯、宝马……全是好车,但是这六口人没有一个人有驾驶执照。他们把马卖了以后把钱当扇面扇着,而且你想象不到他们富裕到什么程度。我有个亲戚,和朋友约好晚上七点半在东胜大酒店门口聚会一起吃饭,结果人到齐了以后,有人说:“我们这么有钱,在东胜大酒店吃饭有什么意思,干脆咱们到北京吃去吧。”众人都附和说好啊,于是马上打电话到机场订票,一帮人就坐了飞机去北京吃饭去了,吃完饭又坐晚班飞机回到了鄂尔多斯。

人生的三大悲剧

鄂尔多斯变成了这个样子,所以我说这是一个野蛮的物质主义时代。因为那些暴发户几乎都没有经历过人生的任何苦难。首先从佛教上讲,人生命运的核心是悲苦和无常,就是“四法印”,即诸形无常、诸漏皆苦、诸法无我、涅槃寂静。小我应该上升到大我,最后人要经过六道轮回,只有涅槃才能超越轮回。因此,肉体上的欢乐其实是非常短暂的。

从宗教和哲学的角度来说,每个人都有无法超越的三大悲剧:

第一个悲剧就是苦难。谁都要经受苦难,突然一夜之间发生了地震,所有财富都没有了,突然一夜之间出了意外车祸可能就进入苦难,突然一夜之间老婆跟别人跑了,也是一种悲剧。各种各样的悲剧,随时可能发生,这种苦难是谁也不能幸免的。真正幸运和幸福的人不多。

第二个悲剧就是罪恶。宗教认为人是带着罪恶来到世上的,世上每个人都这样,这个问题前面我已经说过,这里就不讲了。

第三个悲剧就是死亡。你再有钱也要死亡,没钱也要死亡,所以在死亡面前大家非常公平。

我曾经写过一本书叫《傻瓜书》,讲“犹太式幽默”的智慧与思想,我送给一些人看过。我在这本《傻瓜书》中写了德国著名犹太作家托勒尔讲过的一个故事。在剧本中他写了一个叫亨克曼的人,亨克曼是一个犹太人,退伍军人,他有个未婚妻并且马上他俩要结婚了,他想在圣诞节前夕给未婚妻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愿,送一个礼物给她。可是他没有钱,找不到工作,当时很多失业的人都找不到工作,最后他找了一个工作是什么呢?找到一个马戏团,当众表演生吃活老鼠,因为群众是喜欢流血的。这是穷氓的时代,群众是喜欢热闹的,喜欢看流血。一个人咬着活老鼠吃,这是什么感觉?可他还是干了,就是为了挣钱。他有一个朋友喜欢他的未婚妻格雷特,他这个朋友想勾引格雷特,就领着格雷特去看他的表演,然后跟他的未婚妻说:“你的这个亨克曼当众表演吃活老鼠,多么下贱啊!亨克曼已经丧失性功能了,他在战场上残废了,不要跟他结婚。”听到这句话,亨克曼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当时就晕倒在舞台上。亨克曼终于赚到了钱,送给他的未婚妻一件特别的礼物。他的未婚妻打开礼物一看,是一个人造的生殖器,这就是亨克曼想送给未婚妻的礼物。最后这两个人举行了婚礼之后,就在一旅馆双双上吊自杀。

这是个悲剧,很多人在失去尊严的时候不能自拔,超越不了。苦难、罪恶和死亡,是人生的三大悲剧,任何人都无法幸免。只有那些寻找精神超越的人,才能真正战胜苦难、罪恶和死亡,并在战斗过程中充满快乐和幸福,从而真正体现生命的价值。

我曾经写过一本书叫《谁为孩子的明天负责》,书中有一篇文章,我说我要跟所有中国出教育辅导书的专家,尤其是讲怎么样写作文的教师叫板,我可以跟他们赌10万元。请在座的诸位朋友给我们出题,现场写一篇作文让大家打分,如果这篇文章我输给他了,那么我愿意付这10万元,我认为我的作文一定会超过他们。为什么?因为我研究过很多作文专家,无非是告诉你怎么写,怎么记事,怎么有中心思想,基本上还是技术。还没有到写真情实感和表达自己思想的境界,作文怎么能写好?

我现在给你出作文题,第一篇,你们家的房子突然之间被拆迁了,你会怎么办?第二篇,当你是杨媛媛的时候你会不会自杀?第三篇,当你是邓玉娇的时候,你会不会拿刀子捅向这个污辱你的人?你去找工作了,有男人要污辱你,你会不会拿刀子捅他?写这样一些作文,就需要丰富的社会知识,需要法律常识,需要心理学知识,需要深刻的思想,如此才能把文章写好。

昨天晚上,我看了一本书叫《学生为什么不喜欢上学》,是一个外国人写的。他说记忆有两种,一种是死的记忆,另外一种就是长久记忆。那种永久的记忆铭刻在你心里,你永远也不会忘记。上学的第一天或者某个特别的日子,你永远也不会忘记。但是当别人告诉你的事,你都忘了,我们所学的知识绝大多数是这种容易被忘记的死知识,死记硬背,形不成永久的记忆。记忆更重要就是理解,而且能够把这些理解变成思想和血肉那才是你的,否则就还是别人的。

中国教育最大的一个问题是,课堂和社会严重脱节,孩子们体会不到什么是真正的生活。

人类的自我毁灭

罗素先生说过,只有讨论才能让我们交换智慧,如果争辩的话就是瞎抬杠。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就是在交换愚蠢。中国改革开放30多年来,GDP是在增长,但是另外一方面,出现的社会问题太多了,诸如堵车这类的事情。前几天我回家乡一趟,我们的公路上连续两次暴堵了整整21天,当时我朋友乔祥飞告诉我走大同绕过去,我还纳闷这家伙怎么告诉我这么一条路,显然绕道了嘛。后来我告诉别人,人家说你太幸福了,好多人在路上堵了21天。

2010年9月1日,我去爱尔兰送女儿上学的时候,爱尔兰学校的校长听我介绍自己是内蒙古人,马上问我:“听说你们内蒙古堵车堵了21天,是怎么回事呀?”连爱尔兰人都知道内蒙古堵车了,还堵了21天。为什么堵车?与汽车的增加以及道路管理有很大的关系,另外鄂尔多斯的拉煤车太多也是造成堵车的原因。因为大同的煤快被拉光了,现在开始拉鄂尔多斯的,供给南方发电,鄂尔多斯人靠的是挖煤和盖房发财。所以爱尔兰校长问我说,你们的GDP都世界第二了,怎么还堵车?他不理解,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人家解释,真不知道。

我到爱尔兰,看人家都是单行道,马路两边都是二层房子,或者三层的小洋楼,非常漂亮。我从宾馆坐大巴穿过柏林市区,到机场只有40分钟,除了红绿灯,不堵车,管理得井井有条,人家才叫幸福。而我们,你是买了车了,但是一堵堵好几个小时,堵20多天,不可想象。原来我们回老家农村的时候,还有小河、鱼、小树和田野,天空非常蓝,但是现在都是大卡车,都是尘土和煤渣子、汽油,都是汽车修理厂,没有一点美感。如果说中国现代化就是这样一种现状,真是让人忧虑。

鉴于此,我有个朋友写了一本书叫《人类的自我毁灭》,他预测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人类再有100年就要灭亡。还有人说2012年人类会灭亡,当然还没那么快。但是100年可就难说了,因为对于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生活环境,空气和水。你比如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时候,我们都得过一种病叫蛔虫病,但是现在没有这个病,我告诉大家为什么没这个病了,因为我们的肚子吃的化肥农药太多。蛔虫对环境要求太高了,当时没有农药污染,没有化肥,所以蛔虫能生长,现在人的五脏六腑都太脏了,所以蛔虫就灭绝了。想想我们吃的东西,西红柿都是福尔马林泡出来的,真是太可怕了。

前两个月我到以色列农场,虽然一棵西红柿苗能长六百个西红柿,但是人家用的科技比我们要发达,人家不采用化肥农药的方式。人家科学都研究什么呢,研究怎么样培养出益虫,让益虫把害虫吃掉,研究动物的天敌。

有一种害虫叫果蝇,它们的繁殖能力特别强。以色列科学家们就让公果蝇跟母果蝇进行频繁交配,交配完了它就没有生殖能力,慢慢消亡了。我就奇怪怎么能培育出那么多公果蝇呢,人家就是用这个卵去孵化,孵化完以后发现公的和母的对温度的适应能力不一样,公果蝇温度高的时候没事,母果蝇只要环境温度超过20摄氏度就死掉了。于是等果蝇孵出来后就把温度升高,然后母果蝇全死掉了,只留下公的。最后把公果蝇放出来,跟母果蝇交配,交配完以后生殖能力就下降了,这样害虫自己就慢慢消亡了,人家不用化肥。同样是科学,这种科学对人类是有意义的。

男人一生的七个变化

话题再回到人的品格,我认为品格的象征性动物是狗。为什么说是狗呢?

《塔木德》中有一个故事叫《男人一生的七个变化》:一岁的时候,你是国王,全家人都在哄着你,供着你;两岁的时候,你就成了一头快乐的小猪,满地摸爬滚打;九岁的时候,就是天真的无忧无虑的小羊羔;十八岁以后就是一匹马,向全世界宣告自己的力气有多大;那么结婚以后呢?就是一头驴,开始拖着家庭的重担慢慢往前走;中年的时候就像一条狗,为了生活到处摇尾乞怜,混口饭吃;老迈之后就是一只猴子,性格与孩童无异,但是再也没有人理你了。其实,我们每个人生活在这样的一个世界,就像一条狗一样在为生活奔波着。我说品格的象征性动物是狗,一方面狗是对人类最忠诚的动物,另一方面是由于人们喜欢忠诚和品格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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