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我总要带一本哲学书
出来后总要看一场电影
这就是我理解死亡和
重返街道的方式
白大褂,高跟鞋
胖的瘦的丑的好看的
她们是天使,以主人的步态
在消过毒的廊道里走着来回
靠墙两排木椅,坐满了
脸色庄重不苟言笑的病人
他们彼此陌生,但很乖
很安静,手里捏着病历卡
终于有一个名字被喊响——
这缓慢的进程让病人更耐心
他是为青光眼而来,她是陪
患斜视症的七岁儿子而来
我没挂上神经科的专家号
顺便来找一找眼角干涩的原因
对面的男子一直盯着我看
刚才查视力时,他啥也没说对
病人们要等,要等下去
因为病毒在身体里乱窜
小护士们啾啾啾像一群麻雀
脑瓜上扣一顶尖尖的小白帽
她们接生孩子,她们照看
垂死的重病号。轮到我了——
我自我诊断似的叙述着病情
医生问我是否自费然后开药
1999.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