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话不知道你听没听过,叫反派死于话多。”君语握紧手中的剑,轻声道。
那飘渺的声音,竟然有着极强的穿透力。
明明只是低语,却令人神情恍惚。
躲在暗处的少年咬牙,捂着肩膀上的伤口,恨恨的注视着君语:“君小姐,我们走着瞧,孤云剑我迟早要拿到手的!后会有期!”
`嗖’的一声轻微响动,君语便再也感知不到那人的气息。
看着仍旧跪在地上的魏朔,苍白的模样令君语阵阵惋惜,叹了口气摊开手一抹蓝色火焰出现:“对不起,是我连累你……”
“君姑娘说的哪里话?我这不是没事吗?”身后蓦然响起魏朔的声音。
君语诧异回头。
看着完好无损站在眼前的人,心生警惕的同时,又回头看了看身后那已经倒在地上的人,那不正是刚刚死在她剑下的人吗?
“移形换影?”
“嗯。”魏朔点了点头,旋即苦笑道:“正因为我修炼了移形换影,才被聂家派人劫杀,想要抓我去帮他们做鸡鸣狗盗之事,还连累了我娘被聂家抓走。”
“移形换影?”君语疑惑。
说起来,这移形换影的功法有多鸡肋,君语不是不知道。
只因为这功法施展难度很小,只要是个人都可以学,但是,塔又很难学。
毕竟,能修炼到极致从而用它保命,没个十年根本难以钻研透彻。
而这十年时间,必须保持六个时辰一直在学这一个功法,若中途中断,可能就要前功尽弃。
剑修,没有人愿意去花费可以炼成很多招式的时间,去舍本求末练这个可以说是毫无用处的功法。
它是在关键时刻可以用来逃命,可只能移出十步远的距离,还不能二次施展。
所以,移形换影可以说是一本很鸡肋的功法了。
除非,是灵修去修习这样的功法,才会不那么鸡肋。
古往今来,剑修,刀修,术士,魔修都数不胜数,他们大多脱离不开刀剑这些外在武器。
唯有灵修。
他们用的武器大不相同,有琴,笛,萧,甚至还有筝。
因为他们大多在身法上有所欠缺,移形换影恰到好处的可以弥补这一点。
所以,君语才疑惑,疑惑魏朔为什么会因为这被聂家追杀,除非他是灵修!
君语看向魏朔的目光瞬间变了。
灵修,他们可以沟通天地间的灵,知悉灵的想法,得以操控他们为自己所用。
他们不修剑,不修刀,只修音律。
有些剑修也会辅修一些灵修术法,借此达到沟通的效果,俗称问灵,比如她,修的便是琴。
`扑通!’
“君姑娘,求你救救我娘,若完成无渊所愿,我愿意为姑娘当牛做马!”魏朔跪在地上,说出的话却是字字铿锵有力,仿佛在立誓般。
君语沉默。
“恳求君姑娘救我娘一命。”魏朔说着就要行大礼。
君语不得不巧妙的往左侧移了几步,错过了他的礼:“你是灵修?”
“是。”魏朔一怔,对于君语能猜出他的身份有些迟疑,但还是回到。
“那,你身为灵修的傲气,被丢掉了吗?”君语质问。
魏朔沉默良久,从地上缓缓站起身,与君语对视:“不曾。”
“我还以为被丢了呢。”君语轻笑,开口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过是个懦夫呢。”
“你!君姑娘若不愿答应无渊,何必讽刺无渊?”
看着他,君语弯了弯唇:“不曾。”
魏朔沉默了。
眼前之人,摆明了在戏耍他,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反击。
“跟上。”君语笑笑,转身迈步离开这满是尸体血水的街道,独留下一脸茫然的魏朔。
这什么情况?
忽然不明了的魏朔陷入了误区。
他不明白,君语为什么说他是个懦夫。
又不明白,为何她又让他跟上?
“跟上啊,难道不想救你娘了?”君语顿住身形,听着身后并没有脚步声,无奈的重复道。
“啊?好的。”魏朔瞬间不明所以,却还是跟了上去:“君姑娘刚刚不是不想帮……”
“我只是不想救一个毫无斗志的人。”
“我没……”
“没什么?”君语停住脚步,转身看向他:“你认为聂家不可撼动,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即使你求到我身上,也以为这是不可完成的,毕竟聂家的强大,在你心里根深蒂固。可我从不救一个心心念念想要死的人,战都不曾战过,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是懦夫那又是什么?”
“我……”魏朔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话。
却深知,她说的是对的。
聂家,在整个金陵,可以说无人可以撼动。
这种印象,下意识的就让他畏惧。
君语笑笑:“他聂家如何我不知道,但是救出你娘却不是什么难事,除非你娘已经遇险。”
虽然不能替魏朔报仇,但她却可以帮他救出他娘。
这话,君语没说。
话有的时候说的太满,不能达成是就自己打脸了。
两人一路走着,到了一处客栈落脚后,魏朔便跟她说,要回趟连家跟连家人告别,君语也随他去了。
不说两人约定还没完成,就算完成了君语也不想束缚任何人,因为他们有属于他们的自由。
虽然她的确看中了魏朔身为灵修的资质。
聂家。
坐落于金陵城上空的聂家,可以说是整个修仙界敬仰的存在。
以金陵城为阵,拖起了一座悬浮的山峰,命名为升仙境。
富丽堂皇的场景,昭示着聂家的雄厚底蕴,惜阁,位于升仙境进入大门后的右上角的位置,除去大殿外唯一一个用来招待客人的地方,此刻竟是坐着六个人。
一脸的怨气。
`砰!’坐在左面居中位置的人猛地一拍桌子,怒斥道:“聂家就是这么招待宾客的?我们都到了一个半时辰了,还不见主人家,果然是礼数全无!”
“展家主,稍安勿躁。”坐在右上首位置的人,举起茶盏示意道:“可能聂家主还在忙吧。”
举手投足间的安抚,令展家主压下了些许心中的怒火,从桌子上拿开手尴尬道:“杨家主,展某性子颇急,让您见笑了。”
“无妨。”杨珺笑笑摇头:“诸位家主稍安勿躁,想必聂家主是被什么急事牵绊住了过不来罢了。”
众人听了他的话,面上平静了下来,心上却不这么想。
被什么事牵绊住了?
就算如此,也该派个人过来解释一下吧?
怕是压根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