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黄昏,一个带着丝丝小雨的黄昏。
我昏睡了三个时辰。
雨淅淅沥沥的,我躺在床上辗转醒来,瞟了一眼周围的人后,蒙蒙胧胧地看见无涯站在我旁边,不远不近,保持着一个恭敬的距离,大夫在旁诊治,婢子站在服侍。一会儿,眯着眼又睡过去。
大夫的叮嘱声,响彻耳边,接着是婢子娇嫩的回应声,以及满脸怨气的随处敷衍的无涯。我虽看不见,但却能听见,光想像无涯抱怨的样子就觉好笑,躺在床上的我恐怕笑不出,以后有机会告诉有岸。
吱呀——密室的门被打开了,无涯迅速进去了,像一阵风。
我听见他们的对话。
“那女子怎样?”
“尊主,她没有事,倒是您……调理不好,法术会减弱很多。若有敌人来,我们鹿桦宫可能有危险。”
“你加强防备,注意生人,还有我闭关,你要保护好她,也不要让她逃了。”
这两个人的声音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我不知怎的内心稍有些感动。
风淅淅,雨纤纤,难怪春愁细细添。记不分明疑是梦,梦来还隔一重帘。
雨带着我进入梦乡,夜渐黑沉。
梦中不断涌现出那个男人的脸,又是他。他是谁呢?我冒出很多疑问。
天亮后,白鹿殿的守卫少了许多,我趁着警卫疏松偷偷留出来了,沿着一条石子路不知不觉来到一个前屋子,屋子上挂着个匾,描金的“红莲小筑”
看得出已经很久没人住了。门前贴着大大的退了色的喜字但是缺了一角。这是一个婚房。
有一种莫名的牵引使我走进去。屋子里充斥的红色,但是退了色的红,我不喜欢这样的颜色,预示着衰败。我看了一下四周满屋子的灰尘,只有南边的案子上没有灰尘,上面摆着两个无字灵位,一大一小,大的上面刻有爱妻之位,缺没有名字。
“额,怎么没有妻子的名字,这是谁的灵位?”我喃喃道,“这间房子好像那个梦里的新房。”陈旧的屋子里有一种香味儿,我寻着味走到衣柜前,我打开衣柜发现里面有好的亮丽的衣衫。这些衣衫好熟悉啊!
我想:“这间房子久置,为何衣服还是光鲜如旧。”
我看着这些衣服才发现我身上的已经有股地牢的酸臭味。我随手翻了翻,每件衣服都比较纤巧,很明显,我穿不了。当我关上衣柜时,突然有人喊到,“不要关门呀。”
这声音很幼嫩,像个小女生的声音。我试着把门再次打开,我问道:“你在哪?”
小女孩说道:“你滴一滴血血在衣柜门上,我就能解开封印。”
封印?我充满了疑惑。
“喂~你看到门旁边有个莲花花纹了吗?把血滴在花蕊里就行。”
我试着划了一道口,将血滴在花蕊上,一阵光芒突显,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小女孩出现了。
大大的眼睛,编着两个大辫子,身上穿着红衣服,看见我先是一脸诧异,最后笑嘻嘻道:“主人,你活……回来了。”
主人?你是不是认错了。
她围着我转了一圈,说道:“比以前胖了些,不过对于我涂泠来说,可是小菜一碟。”
我问道:“小妹妹,你是不是认错了?”
涂泠说道:“不会啊!你是我主人完颜清穗,就是尊主夫人啊!我可不是小妹妹,我都活了好几百年了。”
我说:“你那尊主夫人是不是去世了?那是她的牌位吗?”我指着那牌位跟她说。
涂泠继续解释道:“我是槐木精呀,不会认错人,这衣柜是有我的妖气的,谁只要把血滴在衣柜的花蕊上,就会成了我的主人,她的衣服放着柜子里都不会失去颜色,你瞧,没有变啊!换着其他人,虽滴上血,里面的衣服会消失的。”
我说:“是吗?可我不记得你,还有那个尊主。我是阿穗,不是什么完颜……清穗。”
我很想否认,但我知道我否认不了,如果这是真的,以前发什么什么事会让我失去了所以记忆。
涂泠见我不认她,急得跪下哭了,“主人,不要抛弃我,三年了,我被关在那个衣柜里三年,不见天日,尊主知道我出来的话一定会再把我关进去的。”
关起来,看来这里面真是复杂。
我的恻隐之心又跑出来了,我觉得她好可怜,我应该帮她,但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怕又是一个秋满,所以,说道:“或许我跟你主人相似,但我想说,我不是你以前的主人,尊主那我真帮不了,我自己都有性命之忧,何况带着你,我放了你,你自由了。”
我扶起涂泠,说道:“我是我,她是她,过去与我无关。”
涂泠见我满面尘灰,衣服破旧不堪,身上也有股怪味,叹道:“一个女子不可以让自己如此模样的,会没人爱的。还好有我,就当谢礼了。”涂泠瞅了瞅我,又问道:“喜欢什么眼神?”
我随口一说:“红”
“还真是连喜好也没变呢!”
无论我解释几次,她总是认作我是她主人。无奈我只好妥协。她变作一根木簪插进我发髻中。
我回到白鹿殿,见萧恨非斜坐在榻上,闭着眼。
“出去了吗?为什么不趁机逃走?”
我见他伤好了,尴尬地笑道:“尊主没有命令,我哪敢逃跑啊!”
汗浸透了我的后背,第一次面对一个另所有人畏惧的大人物,不自觉地就紧张,准确说是害怕。
我道:“尊主,您的……伤好了。”
萧恨非笑了笑,:“怎么?很怕我吗?昨天拿匕首刺我的时候不是挺勇敢?”他笑的很温暖,一点让人感到不是一个魔头妖怪。
我靠着边走过去,“能不能把秋满还给我。”
他温柔说道:“夫人,这可不行,这个秋满谋杀你亲夫,我需调查清楚,再者她原本是一个木头雕刻成型,只是被人注入了妖气,现在活不过来呢!”
我解释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夫人,我是阿穗。”
萧恨非依旧是温柔地笑着:“我并不是外界描绘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的魔头,你了解我的。红莲小筑你去过吧!”
我惊讶问道:“你如何知我去了那。”
萧恨非说:“这是我的地盘,没有我不清楚的。”他走到桌子上拿出两个茶杯,倒了两杯水,边喝边说:“请坐,我们可以聊否?,你与涂泠。”
我鼓足了胆子,走过去,说:“我有什么好聊的。”
茶很香,很舒服。
萧恨非说:“那灵位想必你应看到了,三年前我认为你去世了,给你办了葬礼制了灵位……你是不是失忆了?怎会不记得我?”
我说:“没错,我的确失忆了,以前的事我都记不清了……我真是……你的夫人吗?”我不敢确信,我想确认。
萧恨非说:“一开始,我也不信,甚至觉得你跟秋满都是给我我陷阱的。不过嘛,现在我相信你就是我的唯一的妻子。”
他接着说:“红莲小筑我派人重修,你先住在我这里,白鹿殿还有个偏房,你可以去那里。让涂泠伺候你吧,涂泠你应见过了。”
我只好点了点头。
“尊主,事情都办好了。”无涯站在问外说道。他知道我在里面,就没有进来,而是候着。
萧恨非对我说:“你先去偏房看下,可否满意。需要添置的物品告诉涂泠。”
我在门外遇见无涯,此时无涯见我,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就进去了。
萧恨非与无涯进了密室。
无涯说:“尊主,事情已经查清楚了,魔族那边有消息了。”
萧恨非说:“他们终于要出手了,忍不住了。”
无涯说:“清稞来过了,看来秋满就是她安排的一颗没用的棋子。”
萧恨非冷笑道:“没用?现在说没有用为时过早,没有一颗棋子是没有用的。看来桓游魔君耐不住性子了呢。”
无涯犹豫不决,问道:“殿中的女子没有问题吗?尊主要留身边吗?”
萧恨非瞬间变了脸,一字一句犹如重石,“她是我夫人,你以后像对待我一样对待她。告诉下人,以夫人之礼对她,你去把红莲小筑修葺了吧!把匾换了……就……叫……我想好再说吧!”
无涯走后萧恨非一直待在密室。他躺在床上笑着,回忆着以前的记忆。突然他面色一沉,好像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回忆,笑容退了,换上了忧愁,喃喃道:“她记起以前的事会怎样?离我而去吗?”
夜还是那么长,我躺在床上思索着萧恨非今日所说的话,莫非我与他还有段前尘往事?为何师傅不对我说我已嫁了人,已为人妇?。
我唤出返生莲,“返生莲还是和上次一样,不曾有任何变化啊。”我呢喃自语。
我旋转着返生莲,三年过去了,我依旧不会使用返生莲,除了一些紧要关头,返生莲会冒出来救我这条烂命顺便给我一些零碎的记忆,就没有任何用处了。没有法力,不能攻击。
这是?—有岸返生莲上为什么会有有岸的名字。
萧恨非有秘密,返生莲也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