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吃了晚饭,顺安仍旧过去看着小石头,王妈妈给七妹拿了养生汤过来,看着七妹有一口没一口地喝那汤,自己就坐在炕上和七妹说话。
“绿绢跟您提过了?今天没想到还能碰到以前的老姐妹,那里长家的赵嫂子,以前是叫草花的。”
说到这里王妈妈脸红了下,又接着说道:“我以前叫菜花,我们是同一个牙婆倒卖到这边关的,又一同被卖到了野狼岰。”
“嗯,听说这里以前有確场,往北凉、西戎这些地方经商的一些大商家,都在这里开了店面,还有全大庆国的大小商队,也都是从这里走的。”七妹插话道。
“可不是!以前这一片儿可有不少有钱人,当地人稍微勤快点儿就能过得很好。”王妈妈一拍大腿,“我们当家的去后,我跟了老太爷去了京里,草花就一直在赵家,后来和赵大成了亲。”
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这人啊,都是命!如今这边通商早停了,確场也关了,这几年还天天提心吊胆怕打起来。草花心好,可嘴上从来不饶人,从小就爱要强,嫁了个男人偏偏性子软。这些年,说赵大是里长,其实都是她拿主意,家里家外一把手,操不完的心。”
七妹听了笑起来:“妈妈真是实心肠,我看你这老姐妹嫁的挺好。她个性这么强,要不是嫁了个性子软的,难道天天针尖儿对麦芒?那还怎么过日子呢?”
“也是。还是小姐想的明白。”
王妈妈恐怕是见了老姐妹光顾着高兴了,听人家说了许多过日子的不容易,就跟着感慨起来,却没明白这位赵大娘真正的意思。日常谁也不容易,王妈妈带着七妹回来,人家不声不响帮着安顿了,旧日朋友,做到这里也够了。
王妈妈见七妹没说话,还接着说今天的事儿:“这大半年,我也没顾上别的,都是草花啥话没说就帮了忙,所以咱们回来岰里才没人说什么话。”
是啊,姐妹的情意还是在的,但里长毕竟只是里长,别的,能帮的也有限。所以她谁也没找,让顺安稍微展露了一下身手,这才在三才居谋了个伙计。
“有了这层关系,上面有个什么,咱们也能多少听着点儿信儿,不至于两眼一抹黑。有个什么,也能提前打算好,小姐放心吧!”
听到这里,七妹转移了话题:“你们姐妹好久不见,怎么没多坐一会儿?”
“哪里敢多坐的,那屋子里旱烟味儿那么大!我也说了家里还有半个病人的事儿,再说,铁栓媳妇今天这么一闹,草花哪儿还有心思跟我好好说话的?唉!”
说到这里王妈妈又是一叹:“赵家只有兄弟三个,老大老二都是本份人,只有这个老三,从小就不让人省心。”
“没看今天顺安只拿了药回来吗?那是赵铁栓叫老婆挠花了脸,在家里躲羞呢!”
听到这里,连七妹都笑了起来:“难道赵家老三就是那个叫赵仙儿的郎中?”
“可不就是他!仙儿是当地人给的外号,你看他这名号就知道他医术不错了。”王妈妈一拍大腿,“从小聪明的娃!家里供他读书,想着能改换了门庭,谁知他却只爱看医书。我走的那一年,他从书院回来,在孙家寨开了个药铺子。后来听说药铺出了事,他就回了野狼岰。”
看七妹喝完了汤,王妈妈下炕收拾,又把绿绢叫过来陪着七妹:“”我去看看那俩小子。”
七妹这一夜好睡,王妈妈和顺安却是照顾了小石头一夜。这孩子大概是受伤之前就病着,加上之前饥一顿饱一顿,这一下子全都发放了出来,天稍发白,顺安要赶回三才居了,他才堪堪退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