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软软又一次沉默了。
江经年用自己的号码给陆软软打了个电话,“我的号码,陆小姐有线索了,随时联系。”
“若珊希望和你聊两句,我们一起过去。”
因为哥哥的关系,江若珊虽然是嫌犯,但还有独立的小单间住,那环境和单身小公寓差不多。
陆软软想,要不是有司家出面插手,说不定江若珊现在都已经被保释出去了。
“江小姐想和我聊什么?”
“你这个贱人,你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
江若珊身上的颐指气使不减,和陆软软说话依旧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
“若珊。”
江经年打断了妹妹的咒骂,“陆小姐是我请来的,我觉得当年的事情由你亲口来说会更好一些。”
“当年的事情,我就算是和野狗说,也和这个贱人说不上。”
江若珊情绪激动的抄起水杯砸了过去。
江经年接住了水杯,同陆软软道歉,“若珊被冤枉心里难受,陆小姐不要同她一般见识。是我想错了,抱歉。”
走廊上,江经年徐徐开口,“八年前,若珊就已经和司昊哲订婚了。”
江若珊和司昊哲订婚,早于初恋小晴的出现。
所以传说中的初恋,其实是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
江经年告诉陆软软,“你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你是财阀的千金,是被众星捧月长大的小公主,有人抢了你的未婚夫,你会放过她吗?何况抢走你未婚夫的这个女人,还是别有用心的出现在你未婚夫身边,骗财骗色。”
江经年是要为江若珊洗白吗?
“不管因为什么,雇凶杀人就是不对的。我不为若珊洗白,但若珊早已为当年车祸的事情付出了代价。江家赔偿了二十个亿。就算江家是财阀,二十个亿也不是一笔小数目。若珊再被家里宠坏了,也不敢再做同样的事情。”
“何况陆小姐如今的身份,和当年那个女人是完全不同的。你是名正言顺的司家少夫人,司昊哲如今的能力财势更不在江家之下。如果谋杀你,至少要五十个亿才或许能摆平。”
他说过去,说这些不为人知的隐秘,无非是想让陆软软明白,江若珊没有理由去设计昨晚的谋杀。
真正的凶手是司昊哲,他们合作,才是对彼此有利的。
“八年前,江家和司家订婚的新闻,曾经占据了报纸的头条。这些事情,只要陆小姐肯用心,一定能查个清楚明白的。”
说话间,江经年已经把陆软软送到了警署门口。
他停下了脚步,“陆小姐,静候佳音。”
谈话全程,江经年都无视了申少的存在,直到此刻,他才同他说了第一句话,“申少够懂事,合作的事情江家会考虑。”
闻言,陆软软愣了一下。
很快她就明白过来了,不是申少受了江家的威胁,来作这个中间人,请陆软软来警署见面。
原来是申少为了和江家财阀合作,主动的出卖了她。
她的脚踝还肿着,走路也是有些费劲的。
可陆软软一刻都不愿意再和申少站在一起了,她独自一人快步走着,来到路边准备拦车回家。
申少追了过来,一把抓住了陆软软的手。
“是我主动联系的江家,是我为了合作促成了今天的碰面。那你能不能想一想,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为了谁?”
“陆软软,我是为了你。我一向胸无大志,因为帮不到你,我想争一争申家继承人这个位置。因为不想你无端端的和江家财阀结仇,所以既然江若珊是无辜的,为什么不能和江家结盟。你需要的助力,江家也办得到。何况昨晚的谋杀,还是司昊哲一手策划的。他根本就不能保证你一定可以活下来,所以你的命,在司昊哲眼里,只是贱命一条。”
陆软软黯然叹息,“申少,我说过,我不谈感情,只谈交易。如果你想成为申家的继承人,就为你自己去争。不要为我争,对我而言是负担,我也什么都回报不了你。”
“我不在乎你只要交易,我在乎的是你交易的人不是我!”
陆软软第一次明白,原来玩世不恭的申少,是真的喜欢她。
原来,他不是嘴上不正经,是真的只对她陆软软一个人不正经。
陆软软深吸一口气,“申少知不知道,我曾经怀过别的男人的孩子。”
“软软,你忘了吗?你的过去,我都知道。我不在乎那些,我在乎的是现在和未来。我想成为那个能守护你的男人!”
陆软软招手拦车,她只想逃走,“我得回家了,申少不要送我。”
陆软软到了家,才发现司昊哲已经回来了。
她有些的心虚,不敢直视那男人的双眼。
可偏偏司昊哲坐在客厅正中央,对着家门的沙发上,陆软软没法视而不见,只能胡乱的笑了笑,不提自己出门的事情,只问他,“昨晚那个人,找到了吗?”
“恩。”
“那太好了,他承认罪行了是吗?”
“恩。”
“是江若珊指使他的吗?”
司昊哲摇头,“人死了,留下一封认罪书。”
这样的结局,想要在法律意义上给江若珊定罪,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司昊哲不愿意再谈这个问题,“你去哪了?”
“警署问话。”
陆软软半真半假的回答。
司昊哲突然的,就望定了她,三秒后才开口,“下次记得告诉我。”
“司总放心,我一定汇报行踪。”
陆软软连忙做出乖巧状表态。
“我去磨咖啡给你。”
陆软软怕司昊哲具体问她警署的时候,连忙给自己找了个事情去做,就开溜去了厨房。
让她没想到的是,司昊哲也跟进了厨房。
她挤出笑容,变相下达逐客令,“司总,厨房不适合你出入。”
她心虚,她怕露出破绽。
“柳婶请了两天假,这两天我和小宇的伙食你来负责。”
“放心吧,饿不死你们父子两。”
原来是这件事情,陆软软宽心了不少。
她想,或许是她多心了,司昊哲那么忙,哪能她陆软软的每件事,他都留意。
一点点的,她放下了戒备,询问小宇的吃饭习惯。
交谈甚欢,陆软软都忘记了警署的那些事情。
司昊哲突然开口,“负责江若珊案子的人,是她哥哥,江经年。”
陆软软手一滑,碟子掉在地上,虾滑也撒了一地。
她脸色很是不好看,这情形有些的似曾相识。
当初司昊哲怀疑她的时候,也是这样一步步的引诱逼问。
那时候陆软软嘴硬,最后还是被无情的拆穿了。
“知道。”
陆软软放下了手中的食材,“就是江经年要见我,他告诉我,江若珊不是谋杀我的人,昨晚江若珊是收到了别人发去的匿名消息,才知道我出事了。”
“司总,你觉得这个说法可信吗?”
“死无对证的事情,我不想谈。”
司昊哲并不见任何的慌乱心虚,只是保持了一如既往的淡漠。
不想谈?不想谈你挑起话题。
陆软软在心里默默吐槽着,脸上却并不表露出来。
“司总说的对,死无对证的事情,再谈没意义。只是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今天早晨的那辆车是司总你的车子。你说,从这一点入手去查,是不是能查出什么来?”
“在查。”
司昊哲又一次终结了话题。
这一次,他没用陆软软再找话题,就先开口了,“江经年跟你说了那么多重要的事情,为什么都避重就轻,不跟我说?”
“你什么意思?”
陆软软的心跳,还是加速。
司昊哲每次发现什么的时候,都是这个温水煮青蛙的套路。
要不是她心脏好,早就被折磨死了。
“江经年没同你说,我昨晚是故意把手机留在家里的吗?他没告诉你,昨晚的事情是我设局陷害江若珊,而你是诱饵吗?”
司昊哲把所有的事情都点头了,陆软软就笑了。
“那司总你怎么说?”
“引她入局是我,设局不是。”
这就是司昊哲式的解释。
昨晚的事情,是意外。他早就下定了决心,不会让把陆软软推到生死危局中。所以他不会为了引江若珊入局,就把陆软软坑进去。
但有机会摆在眼前,他也不会错过。
所以他才故意留下了手机,他相信就算昨晚的是江若珊指使人做的,她也会收到消息。
就算今早陆然软没有录音,他留在家里的手机,也会将通话录音,也会将江若珊送进警署。
“你能理解吗?”
迎上司昊哲的目光,陆软软淡淡的笑了,“我回家后,不是什么都没问,也什么都没说吗?”
“为什么你不觉得,是因为江经年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信?”
她竟说相信他。
这种情况下,她竟说相信。
陆软软信他,他就不会负了她,“昨晚的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给你个交代。”
“你别准备晚饭了,有一家新开的法式餐厅,听说很正宗,一起去尝尝。我叫上小宇,一起去。”
司昊哲走出了,陆软软瞧着他的背影,狠狠的咬了咬嘴唇。
她不信江经年说的,更不信司昊哲的说辞。
但江经年有一句话说对了,她和司昊哲走的那么近,只要她有心,一定会查明真相。